《青芒》第 17 章

  向来好qiáng，很少哭泣。但是在为自己的初恋划上句号的时候，她忍不住哭了。
  这一哭，痛彻心扉。
  她索性蹲下去，抱膝哭出声来。
  这场单恋，她走得无比辛苦。每次被江墨冷眼相待的时候，她都会幻想一下美好的未来，自我鼓励。
  而今，真的要结束了。
  江墨那句话彻底撕碎了她的尊严。
  赵青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得一哽一哽的。抬起头来时，阳光刺眼得厉害。
  她咳了两下，站起身。
  由于蹲得太久，有些晕。她赶紧扶住旁边的树干。
  在这种白光的眩晕当中，她仿佛见到了一个人。
  神似那个奇怪的少年。
  “朋友？”赵青眨眨眼，回过神。
  周围郁郁葱葱，没有人。
  大约是幻觉。
  待那阵眩晕过去，她拭拭眼睛，向天空大声吼道，“江同学！我不喜欢你了！”
  然后，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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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青把双眼哭得通红后，就把“江墨”这个名字扫进记忆的垃圾桶。
  扫到一半，突然想起还有个校庆节目。
  现在想来，当初要给江墨跳艳/舞的念头，何其天真。就连醉酒之下，他都不愿意见到她，不然不会进行到一半去关灯。
  真是一场浩劫般的初恋。
  第二天，赵青打电话问以前的生活委员，校庆节目能否取消。
  得到的答复是，她的独舞已经报到校方，更改很麻烦。“节目时间都排好了，你的节目删了，该补谁的上啊。今年还有市里领导过来，校长可重视了。”
  “那算了。”赵青转念一想。当初报节目时，她只以独舞为名，没有详细解释到底是怎样的独舞。她重新换首曲子，照样能跳。
  节目定了。
  不过她对排练不太上心，有种失去了奋斗目标的失落感。
  练了几天就搁下了。
  赵青看着还是那个赵青，和蒋芙莉几个照常吃喝玩乐，只是不再提起高三二班那个人。
  离校庆还有两天，蒋芙莉去买了一堆喝彩道具，威胁着：“你们那天都把时间空下来！去给青儿加油助威。”
  “莉姐，这事你放心。”大湖喝一口酒，“我大湖嗓门大，包准能把喝彩声响彻全场。”
  “得了吧，你就吹。”蒋芙莉扔了个鼓掌拍给大湖，“用这个，比你吼那嗓子有用。”
  校庆那天，蒋芙莉拉着大湖几个霸了个前三排的位置。前面校长的讲话，她频频吐槽，“这要说到什么时候。年年的稿子都一样，真没新意。”
  “青儿呢？”大湖张望了下，“她这么早进后台了？”
  “谁知道。”蒋芙莉摇头，“她最近不知怎么回事，好懒散。”
  袁灶chā来一句，“她不是要报b市的学校吗？”
  “现在好像又不想报了。”蒋芙莉不清楚怎么回事。她去问，赵青什么都不说。
  “女人真善变。”饶子在旁说道。他其实看得出来，赵青最明显的变化是不再对江墨执着。
  这是好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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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青在后台整理着自己的头发。
  别的表演同学见到她时，都一脸诧异。
  会场的各种讲话，很冗长。后台好些同学都不留意听。直到突然一个高二的女生喊了声，“哇，lún到江墨演讲了。”
  赵青动都没动一下。
  几个高二女生在那叽叽喳喳，讨论江墨的外表帅气，声线迷人，成绩优异，等等。
  赵青懒懒地望着镜中的自己。
  他有这么多的选择，自己算不得什么。
  江墨演讲过后，就是秦晓。
  那群高二女生态度明显不同了，各自回到座位等待节目。
  赵青这时站了起来，往舞台左侧幕布方向走。
  她微微掀开幕帘，然后恍然大悟。
  赵青以前真没把秦晓放在眼里，几次见过都忘了。这会儿看过去，她才想起，原来和江墨在走廊拉扯的女生，就是秦晓。
  “在高中阶段，我们还有一个需要面对的问题，就是朦胧的情怀。”秦晓脸sè微红，但是声音清脆，“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事，很美好，但是太花费时间了。在高考的压力下，我们绝对不能分心…”
  赵青笑了笑。
  青春时期的情怀，纯真而不掺杂质。个中甜涩，都是珍贵的回忆。她不后悔。
  也许，这就是她与秦晓最大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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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庆节目不少。
  台下的同学们开始时情绪高涨，到了中间部分，感觉坐不住了。三三两两借口上厕所离开。
  赵青的节目在倒数第三个。倒数第四个是相声节目，一点也不好笑。场下没有笑声，只有吐槽。
  蒋芙莉更是听得直翻白眼，都快睡着了。“青儿的节目怎么排得那么后？”
  “下一个就是青儿。”大湖安慰道，“再忍忍。”
  主持人报完高三七班的独舞，这群人就开始咆哮，使劲鼓掌，伴随着声声的口哨。
  周围的同学纷纷望过来。
  主持人一下台，大湖几个就安静了。
  赵青戴着黑sè礼帽，穿着一身黑sè西装，搭配黑sè皮鞋。
  全男性装扮。
  音乐响起，她的一举一动也不见女性的柔软。就是男性化的机械舞。她帽檐垂得很低，上半脸yīn影一片，观众只看到她小巧的鼻头和红chún。
  这种节奏型曲tiáo，让礼堂里原本凝滞的气氛一下子就沸腾了。
  大湖几个带头站起来跟着节奏拍掌，然后，同学们也渐渐站起喝彩。
  蒋芙莉站上座椅，疯了一般尖叫。叫声之大，让袁灶都不得不离她两步。
  临近尾声的时候，赵青掀了礼帽。
  她一头银白sè的长发飞扬在空中。
  摄人心魄。
  白头，黑衣，妆容似雪，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