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芒》第 16 章

  动作止住了。
  他坐起把所有灯都按熄，然后继续。
  ----
  这个夜晚，赵青能记起来的感觉只有一个字：痛。
  哪儿都痛。
  她以前看的书里，描述这般场景时都是如何的欲罢不能，**蚀骨，简直跟人间仙境一样。
  可见，小说都是骗人的。
  在江墨律动的过程中，赵青本来还想和他甜言娇羞几句，然而，由于她痛得呲牙咧嘴，唯有作罢。
  黑暗中的两人，除了肢体和床榻传来的声响之外，彼此都不吭声。
  赵青死死咬牙。她怕她一张嘴，出来的就是痛嚎。
  话又说回来，虽然这过程很难熬，可这是和自己心上人结合，所以她觉得，疼痛也是一种纪念，是她爱情的回报。
  她原先抓着床单的手，慢慢搭上江墨的肩。
  赵青以前不喜欢男生大汗淋漓时臭味熏天。可抱着江墨，她却闻得一阵清新的香气。
  这应该就是爱情的魔法。
  江墨最后得到了快乐。
  赵青则结束了痛楚。
  回神之后，她只能缓慢移动着腿。
  江墨躺回床上，慢慢平复着呼吸。
  “江同学。”赵青娇嗲起嗓子。
  “睡了。”他有些冷淡，背过身去。
  她笑，“你辛苦了。”
  他不回答。
  赵青闭上眼，感受着空气中还未散去的味道。
  她和他终于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然而。
  到了第二天早上，她明白，这一大步，他们走的是反方向。
  江墨醒的比较早。他起床的动作，吵醒了赵青。也许他是故意制造出大声响，让她听见。
  她转眼见到他赤着上身，立即就笑了，“江同学。”她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在他的身段上流连。
  江墨昨晚的醉意已经无影无踪。他面sè冷峻。
  赵青笑容微微僵了下，然后继续灿烂，“good m。”
  她以被子掩着自己xiōng口，下床去捡内衣。随着被子位置的移动，白sè床单的一抹暗红显露出来。
  她瞥见时，笑意更深。
  这是她和他的见证。她在这一刻终于体会到，原来心里真的能听见花开的声音。
  不过，从天堂跌落十八层地狱，只是瞬间的事。
  江墨的目光扫过那个红印，淡淡说道，“你这修补术做得很不错，和真的一样。”
  第11章
  赵青万般庆幸，自己在这一刻背向着江墨，否则她真的来不及tiáo整表情。
  她把内衣握紧，用力得青筋都浮现出来。
  她清楚，先苦后甜的爱情，自己是尝不到了。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又似乎才短短数秒。
  赵青放松了力道，开始穿内衣。
  她的表现一切如常。没有哭泣，也没有撒泼。
  扣上扣子的时候，她还能正常地发声，回道：“熟识的医生，才两百。”说完，她望着落地灯娇娇笑了一声。笑容里的苦涩，只有她能听到。
  她坐在床沿，双手自然下垂着，连站起来都无力。她一阵的虚脱。
  赵青以前觉得自己在追求江墨的过程中拔山盖世，现在她明白了，那所谓的铜墙铁壁，不过自欺欺人。她根本没有那么神勇。他一句话，就让她溃不成军。她的爱情，她的纯/贞，都在这个晚上埋葬。
  江墨没有说话，转身进了浴室。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
  赵青呆滞地转头，看着浴室禁闭的门，她突然想不起江墨的模样了。
  她弯下腰，捡起衣服、裤子，慢慢穿上。她的动作很慢，好像每动一下，都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花了很长时间，她终于把衣服穿好。
  浴室的水声也停了。
  这时，她猛然回过神，赶在江墨出来前，急急冲出了房间。
  她不想和他道别。在他说过那句话之后，她就已经在心里和他道了别。
  赵青出了酒店，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悠。
  失神地上了辆公车，到了一个热闹的步行街。
  她下车。
  不知道这里是哪，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她所有的思绪还凝滞在江墨的那句话。
  直到路上好些行人对她指指点点，她终于醒过来。
  赵青望向商店的橱窗。从玻璃的影子来看，她没发现不妥。转向商店门口的镜子时，她才看到，自己的颈项布满了星星点点。
  江墨抵着她时的温暖与疼痛再度涌上她的脑海。
  然而，耳边乍响他的那句话，那种温暖就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剧烈的痛。痛楚从她的心里蔓延，瞬间抵达四肢。
  赵青坐到步行街的矮凳上，睁着空洞的双眼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有男孩搂着女孩，亲密地走过。
  有女孩撒气跺脚，男孩上前哄抱。
  还有男孩女孩手牵手，脸上都是甜甜的笑。
  赵青眨了眨眼。她怕自己在这里哭出来。
  幸好没有。
  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发呆。
  接起后，蒋芙莉的笑声传来，“青儿，我爸给我搞掂出国的事了。姐我今天开心，请喝酒。”
  “我就不去了。”
  “怎么？没空？”
  “嗯，改天说。”
  赵青挂断电话，起身去便利店买了包烟。
  然后回来矮凳上继续坐。
  抽完了半包烟后，她去了a中。
  ----
  a中的跑场，今天比较冷清。
  高一高二这阵子是室内体育课。烈日当空，也没有来跑步的。
  赵青跑到小树林边上，双手呈喇叭状，朝着跑场费力喊道，“江同学！我不喜欢你了！”
  声音飘散出去，没有回响。
  她突然哭了。
  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