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圣者》第七十九章·对与错

  黑色的影子穿过血色的世界。
  这死寂，疯狂，绝望的地方，怨灵惊悚的尖叫，骷髅骨架间咯吱咯吱的声音格外的诡异……这就是这死寂世界的主旋律。
  破败的城市，红黑色的痕迹到处都是，这是昔日的撒下的鲜血风干后的结果，那城破之日，数百万人民就在这座城市中迎来了末日。
  黑色的影子构成大门，苏启然等一行人快速的从影子门中走了出来，沉默着望着四周的景象，似乎还能够相信出，昔日的悲剧如何惨烈。
  “死灵气息淡了许多，亡灵变少了。”秦小桐忽然开口。
  在踏出影子门的瞬间，她就清楚的感觉到空气中原本弥漫的死灵气息变淡了许多，放眼望去，只有一些低级的骷髅和僵尸还有点迟钝的往这边走来。
  “或许是因为远离了永恒森林的原因？”扶着星诺的苏小小思考了一会说。
  “……不，我就是穿过寒竹城去的永恒森林……这里的亡灵密度确实低了很多。”苏启然摇摇头，他此时看上去有点“憔悴”。
  “我们现在去哪？”秦小桐询问的目光望向苏启然。
  “……还没考虑好，不过我得先进寒竹城去接一些人。”
  “……？”秦小桐一愣，望着面前破败的街道，满是血迹与尸骨的城市。
  “这里还有人活着？”
  “……萧木萧院长记得吗？”苏启然轻声说，“他尸化成了亡灵，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保留了理智，所以他凭借【阶级压制】庇护着一些人。”
  “……哦。”秦小桐微微回想起一个多月前，精神抖擞的老院子到白兰庄园时的样子。
  一个有点【笨拙】的老人。
  几人穿过满是血腥的街道，路边仅有的一些低级亡灵完全无法阻碍他们的步伐。
  凭借有点模糊的记忆，苏启然勉强找到了那座仅存的安全地——竹楼。
  但看到竹楼的废墟之时，苏启然的脚步忽然顿住了。
  半边身体化为白骨的老人尸骨半跪在地上，他的姿势很奇怪，他双手握着紫色的长剑，笔直的贯穿了自己的透露……这陪老人征战一生的剑最终葬下了他的主人。
  “……”苏启然心中微微泛起悲伤。
  他记得离开这里的时候，萧木对他说过。
  【我能保持清醒的时间不多……我或许会随时化为失去理智的亡灵，希望你能及时回来。】
  看来没有来得及，萧木为了防止发狂的自己成为亡灵为祸人间，他搅碎了自己的灵魂。
  不过也是，这是现实不是美好的英雄传说。世事无常，更难预料，能够及时完成的事很少，能够有一个不悲伤的收尾更难。
  从萧木死亡后化为亡灵的那一刻，他就注定不可能有好的结局了。
  “再见……”苏启然对着老人跪倒的尸骨微微行礼，然后他就地挖了一个简单的坑，把萧木的尸骨葬下，最后又为他立了个简单的石碑。
  石碑上有一句话，【一个尽职的军人】。
  就当苏启然忙完一切时，不远处竹楼的废墟之上，传来了轻微的动静。
  苏启然愣然间，一个全身脏兮兮的女孩子从废墟里“爬”了起来。
  是之前的那个女老师，许若。
  萧木彻底死了，虽然萧木为了防止暴走的自己伤害到别人自己搅碎了自己的灵魂……但在这绝望的地方，身为【保护伞】的萧木倒下了，其他那些对活人虎视眈眈的亡灵们肯定不会放过许若和那些孩子们的。所以苏启然之前已经下意识的认为，所有人都死去了，那被毁的竹楼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回来了啊？”许若的声音很沙哑，她看上去非常的憔悴。
  “你……孩子们呢？”苏启然急忙过去问。
  “在【地窟】里。”许若微微侧开身体，黑乎乎的洞口直径大约五尺，之前这个洞口被竹楼的废墟掩盖了所以苏启然他们完全没注意到。
  “……”感受到了苏启然疑惑的目光，许若的脸上满是苦涩与惭愧。
  “萧院长为了救我们，他为我们挖好了藏身的地洞，为我们准备了足够的食物……甚至挖出自己的眼睛放在地洞里，他的眼睛能够威慑其他亡灵，不让它们靠近……”
  女老师许若的声音哽咽着，她似乎随时会哭出来一般。
  “结束了，我带你们离开这里，你们活着就是萧院长唯一的愿望了……”苏启然轻叹一声，然后宽慰道。
  ——
  ——
  剑峰顶。
  剑凌天踏着轻快的步伐再次来到这仿佛能触手够及天穹的地方。
  和蔼的老人站在剑峰边缘，目光望向南方的天际。
  “你想明白了？”剑星神轻声问。
  “……嗯。”剑凌天走到老人身边，看着远处唯美的云海，充满坚定的点了点头
  “我的剑，为守护我在乎的人。”
  剑星神的脸上微微流露出一丝笑容。
  “我明白了我想要的是什么。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平静又幸福，我挥剑就是为了守护这样平静且安宁的生活！”
  “很自私的答案。”剑星神轻声说。
  “……”
  “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怎么看待【善与恶】。”
  剑凌天微微一愣。
  “烧杀抢掠，欺压百姓者为恶，惩奸除恶者为善。”
  “那什么是【对与错】呢？”
  “……”
  “农夫希望下雨那样庄家就可以丰收，商人渴望晴天那样货物就能流通。凌天，这世间没有绝对的对错。”
  “任何一件事，对于不同人来说，可能是好事，也可能是坏事。这取决于人自己想要的。每个人都主观的判断一件事的对与错，善与恶。”
  剑星神回过头来，认真的盯着剑凌天的眼睛。
  “不要把目光局限在自己身上，也不要把目光局限在当下。”
  剑凌天默默地点了点头。
  “剑山之所以不派人下山去南方支援是因为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你父母带人在东境和西境清剿试图【趁火打劫】的【暗宫】势力。凌天，这次的灾难没有表面这么简单，也不会这么容易就结束……”剑星神回答了剑凌天最开始问的那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