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之云娘小传》22.君子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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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我几句话闹到吐血地步?王兄莫非是唬我?”尚天泽一脸的惊诧,口中说道。
    王允之笑道:“我原也不信,但她家的姐妹说是请的洗茶巷的薛郎中,这样有真名实姓的旁证,由不得我不信了。”
    一旁的赵文博插嘴道:“或者她有什么旁的病症也不可知。”
    王允之摇头苦笑,说道:“天泽一向孤高自洁,他不信也就罢了。文博你却是个清狂洒脱的,怎么你也不信起来?”
    赵文博笑道:“我需比不得天泽,他一向志在云霄,不曾见过这些人。我却不厌她们,或是弹唱佐酒,或是偶一适性。枯坐无聊时打发打发寂寥也不坏。只是何曾有过你说的这样的。”
    王允之笑道:“那几个孩子不是容易见着的,她们不肯随便见人,就是她们家中的鸨儿,也不许她们随意见客。”
    赵文博问道:“这我就不懂了,难道还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
    王允之笑道:“若是不信,你只管去试试。定然告诉你可巧不在家。”
    赵文博说道:“那也不过是自抬身价,想着多要几两缠头。我只拍出银子来,不信就见不着。”
    王允之说道:“自抬身价的话道是不错的,只不过那几个孩子自己也有几分脾气。”
    赵文博笑道:“不过是看你惯着她们,所以当着你使性子罢了。你且做次怒容看看?自然换她们来哄你了。”
    王允之说道:“断不是如此的,我与你打个赌,我叫个有脾气的孩子出来,你席上与她玩笑几句,你且看看她如何。”
    赵文博又拉尚天泽来做个见证。
    尚天泽摇头说道:“你们不过是又哄我往那些地方去,我是再也不肯去的。还是你们二位请吧。”
    王允之把手中折扇一合,指着尚天泽对赵文博说道:“就把他做个赌注,若是我输了,今生再不在面前提行院里的事。若是你输了,却要你治一个大大的东道,要他去见见那个吐了血的小娘子。”
    赵文博点头说道:“就是这样。”
    尚天泽听两个人如此说话,心中到有些疑云不散,难道行院中竟真有他们说的这等人?端的莲花一样出污泥而不染不成?
    王允之和赵文博两个人携手出了门去,尚天泽还在疑疑惑惑。半晌,又想到:或许还是诈我的。我且等着赵文博回来再说。
    且说王允之和赵文博两个出了门,直奔媚香楼而去。正赶上媚生要去学戏,再车旁站着等着她的丫头给她铺座垫。
    迎面看见王允之带着个生人过来,转身福了福。
    赵文博不由得一呆,他虽然也在风月场中玩笑,奈何家资不厚,所相处的不过是几个二三等的人才,何曾见过媚生这样冷艳的人物。
    王允之看他呆住了,心中暗笑不止。对媚生说道:“今日无事,来找你说说话。这是哪里去?”
    媚生勉强笑道:“原是要学戏去,既是王公子来了,自然就不去了。”
    王允之见她神情与往时不同,因问道:“敢是有什么事了?”
    媚生摇头道:“何曾有什么事呢?不过是听见要剐个人,有些感慨。”
    王允之点了点头,媚生招呼二人到楼上坐了。说道:“我换件衣裳就来。”
    赵文博不曾来过这媚香楼,见厅上陈设十分雅致,迎面一副松鹤同春图,图下设了条案,案上罗列满满都是书籍,旁边放了花器,插了时下鲜花,香气侵骨。
    又见那图旁有副对子,写的是:“松风徐来,此中自成佳趣。鹤鸣清听,更无一点尘心。”觉得有趣,点着头小声念了出来,又见那字虽古拙有趣,笑道:“这里倒是不俗。”
    王允之说道:“这就是方才那位媚生姑娘写的。”
    赵文博闻言一惊,说道:“不过十四五岁光景,如何是她写的?怕是找人代笔。”
    王允之笑道:“一会儿等她出来,你当面试她就是了。”
    两个人说着话,已见媚生换了见客的衣裳出来。见两个人说话,便问他们聊些什么。
    王允之指着对子笑道:“可能再写一副?”
    媚生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说道:“只是不知要写往哪里挂的?”
    旁边赵文博已道:“姑娘方才说晓得要剐人,一夜不曾好眠,想必心有所感。就以此为题可好?”
    王允之说道:“这个哪有写成对子的?这是刁难人了。”
    赵文博道:“诗词歌赋具可。”
    媚生也不推辞,走到案前。小丫头过来替她铺纸研磨。媚生提笔就写。
    不过片刻,就写了一首七言绝句。
    赵文博拿在手中,先看她字。却见并非常见的柔婉一路,端得银钩铁划,气势颇雄,忍不住先赞了一声:“好字。”
    这才又看她诗文,见媚生写有“悲愤填怀”等语,心中已是纳罕,等读到“忠全义全尸不全”一句,也不由得感慨万千。
    放下诗文再看媚生时,虽见她是清艳女流,却不知怎的,竟有了三分敬意。又想起跟王允之的赌约,此时就有了几分蹉跎之意。
    谁知那王允之眼中闪着戏谑不断看他,心中也不愿就此服输。暗道:我且再试她一试。
    因此放下了诗句,对媚生笑道:“姑娘好才学,只是不知道这里可以留宿否?”
    一句话把媚生问了个满脸通红。心中十分不快,勉强说道:“我从来不曾留过客的。”
    赵文博又接着说道:“若是我仰慕姑娘才华,想多与姑娘亲近可使得?”
    媚生闻言,忍不住去看他。想着此人方才还谈吐文雅,举止闲适,怎突然变出这么个模样来?又见他相貌英俊,双目郎朗有神。明明一副好皮囊,偏要做此形状,更添了一分厌恶。
    想到,那位尚公子虽然贬损我们,到底是个正经人。这个人才一见面就这样说话,想来是个狎邪之辈。怎王公子引了这样一个人来?
    媚生说道:“人之相交贵在知心,亲近与否原不在留宿不留宿。公子若是有心亲近,何不唱合一首?”
    赵文博见媚生满脸通红,柳眉倒竖,言辞却是一团正气。心想:怪道古人有故将别语恼佳人的话。原来她生气的样子,这般好看。
    故意说道:“姑娘这话虽有道理,然则既然有心,自当口中交谈,肌肤相亲。难道只是这样,觉得生份了……”
    谁知一句话不曾说完,媚生起身就走。把个赵文博晾在了一旁,口中还剩着半句,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王允之见媚生恼了,连告辞的话都不说,转身就走了。不由得放声大笑,说道:“如何?你可信了?”
    那赵文博自己尴尬了半晌,才说道:“我如今才知道,原来真有这等样人。我竟是井蛙夏虫之辈了。”
    王允之笑道:“既是你自行检举,我就不说你什么了。”又对旁边丫头说道:“请你家姑娘出来。”
    那丫头答应了进去,谁知半晌后,出来说道:“我家姑娘往红豆馆去了,只怕晚上才能回来。”
    两人听了也无可奈何,只得去了。
    赵文博出了门,口中还连连赞叹不止。王允之笑道:“文博,你将她得罪得苦了。怕以后,也不肯见你。”
    赵文博连连叹息道:“王兄害我,王兄害我。如今可如何是好?”
    王允之笑道:“说不得,写个帖子与她赔礼吧。”说完又是一阵放声大笑,似是心情畅快之极。
    赵文博回去果然写了封书信,将打赌一事细细告诉了媚生,连称并非本意。自己再三读了,又涂涂抹抹,修改了三四会,才觉得情真意切。遣人送去媚生处。
    且说媚生到了红豆馆,直奔云娘房中,口中连连说道:“真气死我了。从来不曾见过这样人。”
    拉着邵云的手在床沿上坐下,讲了一回儿,犹自怒气不息。说道:“他若是以后不来就罢了。若是下会再见了。我定要当面骂这狂生。”
    邵云见她虽带着怒色,但眉梢眼角却似有缠绵之意。心中已经有些奇怪,又听她说等下回见的话,心中一动,问道:“那你方才为什么不骂?”
    媚生登时被问住了,“我,我,我”了几次,才说道:“我原不会骂人。”
    邵云心中已是明白了,不由得笑出声来,故意把尾音拖得长长说道:“哦……原来是这几日赶着学骂人去呀。”
    媚生气鼓鼓把眼等她,仿佛那寒梅迎雪而绽,虽冷到了十分,偏偏又香融脂腻,另有一种动人处。
    邵云见她做出怒容,也不害怕,又逗她道:“不妨事,我会骂人的。等我教给你吧?”
    媚生顿时真急了,跺脚道:“人把心事说给你听,谁知道你竟不是个好人!倒打趣起我来了!”
    邵云见媚生真急了,这才不闹了。问道:“那位赵公子可是个俊秀人物吗?”
    要说媚生也不是不会说话的人,此时答个“形容还得体”,又或者“言谈还不俗”都可以使得。
    偏偏她却思忖了半晌,讪讪着说道:“生得好……”
    听得邵云一愣,这么容易春心就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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