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始终有猎人的欢聚一刻》16.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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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心……”他品味了一下这两个字，放开我被压住的手，懒懒地直起了身，我立马感受到了一种压迫，尽管是在黑暗中，仍然能感到让人呼吸收紧的视线，房间陷入静默，空调的风呼呼地从出风口吹出来。
    “乐乐。”
    和以往都不一样。
    不是笑嘻嘻，对什么都没太所谓的声音。像舞台的灯腾地熄灭，卸了妆的演员收起脸上前一刻还十分生动的表情，看着漆黑的台下，回归真实。
    他的声音不再加人设，听上去有些冷漠。
    “你想我怎么反应？”
    我被他问懵住，没想到他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我是有点故意，我想他会生气，但只要还有点自尊心，就该现在马上从我身上下去，不是颜值高就不叫流氓了！
    “我该怎么反应呢？你教教我。”
    他的声音里不夹杂任何情绪，也没有温度。
    “这种情况，我应该说些什么？还是做些什么？身为男人，我应该怎么反应？你们那边不是也有男人吗，你告诉我，他们的女人叫着其他男人的名字，就在他们床上，告诉他们，她要去找那个男人，他们是什么反应？”
    黑暗中他也能看到我，于是我把脸侧到一边。
    “果然，你是知道的，他们的反应。”他看我认罪了，问我说：“那我是不是应该杀了你？”对此，他不是十分确定，可能在他眼中我是个正常人的范本，所以我的意见有一定参考价值。
    他以往积累的角色数据，无法支撑他处理眼前的情况。
    他迷惑地问我：“可我不想杀你，怎么办？”
    就好像我才是那个非逼着他杀死我的人！
    之前有人说过，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可以用数学来解决，可能他的大脑里一直在多线程地进行着各种运算，他所有的行为都是程序化的，那是经过他一系列缜密分析之后，认为应该属于“人类”的反应，只有这样，他才能看上去像个人，有着精心设计过的喜怒哀乐……
    而不是一个怪物。
    也许通常情况，他就杀掉眼前这个说话不经大脑的人了，可这次，他不想这么做。
    但让人犯愁的是，他不知道，如果他不这么做，他还能怎么做，“乐乐，你看，你总是给我出难题，你不是想让我放了你吗？那你至少应该知道，不管我是什么样的男人，听到那样的话，都不会高兴的吧？难道在你们那边，男人会为此欢欣雀跃吗，还是被你对另一个男人的忠贞感动？你的期望就是惹我生气是吗？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有参照物，他又不想按照他一贯的方式来处置我，于是他对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失去了信心，但他不傻，他知道他的混乱都是谁引起的：“坏孩子，我总是让你这么有恃无恐，真是把你宠坏了，这样欺负我好玩吗？”却是一副纵容的态度，侠客在愿赌服输方面一向非常有风度，这种事他都是先怪自己，之后再虐死对方。
    对情感缺失，无法感知到情感的人来说，按自我意愿行事，其残忍程度是惊人的，在他们看来，人和一张纸一盏灯那种死物没区别，侠客靠计算来行动，反而是一种善良，至少他可以通过选择想要扮演的角色，来控制自己的行为，而这又需要极高的智商，他能走到今天，人们浑然不觉，还挺喜欢他，觉得他可爱，他也真是不容易。
    “唔……”他忽然张开五指，把手拢在我脸上，糊住我的脸，好像要为我重塑五官似的，在我脸上没有规律地捏揉，但又不像是要捂死我，就像小孩子恶作剧，“嗯……唔……”我躲闪不及地问他干什么，谁知他说：“我也不知道，就是因为不知道……”边说边把我脸揉成各种形状，为什么一定要是脸呢？我刚吐掉他的手，马上又糊上来，他就那么看着，难道这样有助于他思考？
    似乎看我溺水状地挣扎，缓和了他的心情，他大度道：“其实我也不是很生气，毕竟不管怎么样，你都在我手里……”说完拎出屏幕一闪一闪的小恶魔造型手机，我才发现它一直发出轻微的来电提示音，声音不大，但就是能让人无法忽略它，这好像是……冲锋'枪扫射的声音？
    我视线追随屏幕的光亮，看样子侠客是打算接起这个电话？和我一起的时候，他都很少当着我面与外界接触，没想到这时候他反倒要接电话？
    “呦！”按下通话键的一刻，侠客秒变少年，语调轻快地率先打招呼：“团长，难得接到你的电话，有什么指教吗？”
    团长？！库洛洛？？？！！！
    我也要接这个电话！！！
    侠客抓住我抢电话的手，我刚要喊，又被他眼明手快抢先一步捂住嘴，如此循环反复几次，我感觉我就像邵氏电影里面那些跟木桩过招的愣头青小子，然后绝望地看见他一手和我周旋，一手拿着手机还能游刃有余地回答电话那一头的话：“……我当然知道是你，不是预感，你忘了吗，我特地为你设定了铃声呀。”
    ……所以刚刚那个“哒哒哒！嘟嘟嘟！哒哒哒哒哒！”……是专门给库洛洛设置的？！
    你俩感情到底好还是不好？！
    侠客好像被隔空指派了任务，像个夜里头被老板从被窝里拽起来的苦逼员工那样发牢骚：“团长，我在休假呀，接你电话已经是看在你我交情的份上了，对啊，我结婚了啊，你又忘了吗？度完蜜月也不一定马上复工哦，沉浸在幸福当中的我对几倍报酬都没有兴趣……”
    那边又说了什么，侠客忽然惊呼出声：“不是吧！骗人！乐乐来了吗？是真的吗？”激动之情溢于言表，隔着电话都能知道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有多么惊喜！
    我一愣！听他迫不及待地叫道：“快把电话给乐乐！”
    我才反应过来这家伙是玩贼喊捉贼！
    因为乐乐是不可能接电话的！！！！
    果然侠客得到了遗憾的回复，警觉的侠客不禁质疑对方：“什么？没办法和我说话是什么意思？不在你身边？去找那小子了吗？嗯？还没见过她？那你怎么知道她来了？你看到金闪闪了？上新闻了？我怎么会有空看电视，团长大人，我在度蜜月啊！”理直气壮！
    期间我一直挠门一样拼命够向手机！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最后听侠客语气无奈地说：“知道了。”也不叫嚣着自己在度蜜月了，可能是库洛洛教育他来着！
    等那边按断了电话，侠客才收了线。
    “知道他们在找你，开心吗？”他说这话，我才意识到自己几乎是活在与世隔绝的状态之中，这些天满脑子想的都是他一个人而已，侠客告诉我：“现在你知道了，其实现在外面有不少人在找你，他们陆陆续续知道你来的消息，都开始找你，他们以为你脑子笨，自己走丢了，没想过你会在我手里……唉，现在我也知道你走丢了的事了，看来我也要去跟着找找你了。”
    侠客悲伤地叹着气，为苦命的自己掬一把泪，听着像是摊上了一个大麻烦，可那明明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他去找我也就是走个过场，别人可是实打实的徒劳啊！
    而且我感觉他已经为这一天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与世隔绝……我在心里默默又念了一遍这四个字，这玩大了吧，后背的冷汗涔出来，难道我要在猎人世界待下去了？可如果他真的想把我藏起来，掩人耳目，以他的智商，只要他想做，说不定真的能瞒天过海！
    “对，你的眼神总算像样起来了，就是这样，我准备把你一辈子都留在这里，你早就知道我的打算了不是吗？只不过现在你也应该知道了，我是真的能做到。”
    退房的时候老板问侠客体验怎么样，这位极具亲和力的帅哥仅仅停留一晚，已经用自身气质吸粉无数，其实浴室的开关不是很好用，我昨天一碰就掉下来了，但不斤斤计较的侠客还是把钱付了，见老板还殷勤地看着自己，无论如何也想从自己得到五星好评的样子，手指抵着下巴，不能更可爱地对老板说：“感想啊……你问我妻子吧。”
    老板那双紧锁着侠客的眼睛，勉为其难才转向了我。
    “那夫人您还满意吗？”随便问问的口气，不是侠客的意见的话，他好像就不太想知道了。
    是建议他们以后多准备一床被子好呢？还是把房间空调改成禁止客人自己设置好？
    我正纠结着说些什么，谁知侠客把我搂过去，可能是我思考时间过长，他对老板笑笑说：“抱歉，我妻子可能害羞了。”还补了一句说：“昨晚她可不是这样的。”周围隐隐传来老司机们的笑声，老板讳莫如深地看我一眼！
    这种向其他雄性炫耀妻子热情的行为，大概就是侠客认为的“新婚丈夫”应该有的样子吧？再加上我这种姿色，还嫁给了如此万人迷的丈夫，难免大家猜测我有什么“一技之长”，经侠客那么一误导，这“一技之长”是什么，大家就都心领神会了。
    好辛苦……
    这一路上看着侠客和各形各色的人打交道，我就这一个感觉：好辛苦。
    他这个人好像是碎片拼凑起来的，这位天才走的是题海战术，他待人接物所表现出来的游刃有余都是来自于那些存在他脑子里的人类范本，就连个性都是刻意打造出来的。
    失去了范本，他就不懂如何反应，但好在天才的脑容量貌似无穷无尽，所以目前为止总是万无一失。
    身边的女人心猿意马，他看到男人们为此暴跳如雷，于是他懂得了愤怒。
    同伴死了，他看见别人难过，于是他也懂得了要难过。
    他只是复刻别人的情感，然后生动地再现。
    其实我们不也喜欢动不动就提套路吗，为啥叫套路？不就是因为顺着固定模式走就能得到预想的结果吗？别说侠客这种极端的案例，我们又有多少时候是看别人笑了，才跟着笑？看别人落泪，才出言安慰？
    不过侠客也真是爱撩人，这么快就和船队的大叔们打成一片了，让他们破例答应晚上带我们出海，其中一个有点龅牙的大叔终于发现了跟在侠客身旁的我，问我说：“小丫头也去吗？不晕船吗？”
    有侠客在身边，我一直就是个背景板一样的存在，突然被人搭话，还享受到了被当作女孩子来照顾的待遇，我热泪盈眶地冲大叔狂点头，侠客笑嘻嘻地替我回答：“她？她游过去都可以的，是为了陪我才慢吞吞地坐船过去，剑心要是在海那边，她就游过去了，是吧，乐乐？”
    是是，我听见游过去这仨字了！真是够了，剑心这个梗他已经玩两天了，幼不幼稚？我都不玩了！但我还是非常识相地附和了侠客的话，对龅牙大叔说：“我不晕船，祖上三代都不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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