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开花的树》第八十七章 表演

    
    我们的第一站，是方总所在的公司华立钴业。华立钴业也在利卡西境内，距离我们公司大约只有三十公里。因只有两辆五座越野车，调研团四人只得分开走，而林一恒与某证券行业代表钱正被分配到了我们这们这边。上车的时候，大家纷纷说，女士优先之类的话。我推劝不过，只得率先上了后座临窗口，谁知林一恒也跟着坐在我身旁，神情颇为坦然。如果不是我还没有失忆，还真以为我只是陪同人员之一，而他也是不经意地坐在我身旁。
    陈子昂见状，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们一眼，然后似笑非笑地说，“子清呢，定要好好招呼好林教授，可千万不要擅自睡着了。”
    我心想是哪个招呼，要让我保持最得体的姿势那就是睡觉了。再不然就是污染视嗅觉得晕车后正常反应了，我想那不是大家乐意见到的事情。
    “竭尽所能！”我说了声便将头转向窗外。
    “不必太过于在意。”林一恒说。
    “林教授，白小姐其余方面都很优秀，只有一样怪癖，不足与外人道矣！”林一恒坐在我前面的那个位置说。
    “什么怪癖？”钱先生坐到陈子昂旁边好奇地说，“世界没有完美的人或物，越接近完美的事物总会流露出那么一两点不足，也因为太过于接近完美，一点点的不足才会放大，被世人知晓。如西施脚大，王昭君削肩，貂蝉的大小眼，杨贵妃的狐臭。我觉得陈总所言的怪癖，一定是美人身上的痣，只为美丽流芳才存在。”
    “第一次听到别人将自己的八卦精神说的这么美好。”我笑着说，这下不用想也知道陈子昂要说的是什么了！没想到他竟这样小心眼，昨夜之事睡了一觉还没忘，却在这里通过这种方式伺机报复。小气，无赖，没一点意思。
    “八卦精神本就是好奇心，是求知欲，是上进的原动力，它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一种精神。自己说的美好，说明自己了解自己，这更是一种难得的境界。”陈子昂说。
    “陈总与钱先生乃当世伯牙与钟子期啊，陈总见识高远，非常人所及，钱先生此番远道而来，得这样一位知己，可谓千载难得一遇的缘分，你们两位定要好好切磋一番。”我笑眯眯地说，“对了，二位的恩师一定都是女的吧？”
    陈子昂一言未发，我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一定知道他眉头紧蹙，眼睛
    里含着几分凌厉。
    倒是钱先生好奇地探过头说，“你怎么知道？我一直在想也许是女性在教育方面更具有天赋，所以在读书时期，遇到的师长竟大部分是女性。”
    “不，女性的天赋远不在教育方面。”我说，“而是在于八卦方面，随意拉出一个女人，她们在制造话题，传播话题，甚至是升华话题方面有得天独厚的天分，堪称大家！我想如果将女性放在外交部，可以省下好多事情了，她们不动一兵一卒，谈笑间樯橹便灰飞烟灭了。”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这跟我们的恩师是女性又有什么关系呢？”钱先生懵懂地说。
    “我劝你还是不要问了！”陈子昂说。
    “为什么？”钱先生又问。
    “真是个充满好奇心的乖宝宝。”我笑着说，“陈总在传播话题得到了真传，而你却在升华话题方面窥的精髓。我一直以为这是只有女性独有的技能，没想到被你们俩拾得了，真是一桩奇事。不过现在场景布置的还是略不到位，如果再来一碟瓜子，几双鞋垫就妙极了。”
    “白小姐，你说的画面怎么像是晚饭后，一群大妈唠嗑的场景。”钱先生弱弱地说。
    “哦，你懂了？看来我的表达能力没有问题。”
    钱先生面色讪讪地返回头去。
    “白子清，你嘴里的女性形象太过低俗，这是你基于对自身的了解才做出的结论吗？”陈子昂说。
    这又连名带姓叫了起来，看来对陈子昂的反击已经成功地激起了他的不满。但是不好意思，今天的观众特殊，参与者带有情绪，这个话题注定还没有结束。
    “你的理解有误，女性本无错，低俗的是做出这种形状的男性！”我淡淡地说。
    “你……”陈子昂气得简直不知所言。
    这时，林一恒突然笑了起来，“还是年轻人在一起好，有我们特有的表达幽默的方式。”
    “是啊！只不过白子清的幽默一般人太难懂。”陈子昂说。
    “依我看呢，白小姐这幽默需要慢慢的品，涉及到了个人隐私，她明显的不愿意被人谈论，却又没有直接反击，这样迂回的表达方式既能表达出自己的意愿，又能通俗易懂地说明男性女性的许多共性，这是高知识分子女性表达幽默的独特方式啊！”林一恒的声音如同清冽的晚风，驱散我如同三暑天气般燥热的内心。
    “经林教授这么一提点还真是。”钱先生说，“白小姐说话，曲径通幽，层层深入，实在是一妙人，妙人！”
    “你们品味独特！”陈子昂说道，不过语气缓和了不少。
    “非我们品位的缘故，着实是白小姐的幽默达到雅俗共赏的境界，我等只不过有幸窥的冰山一角而已。”林一恒说，“再加上陈总的点睛引导，我们这一路的氛围可是空前的轻松愉快呢！”
    “对，对，是啊！刚开始我还一头雾水，分不清状况，现在仔细想想每一句对话都蕴含有深意，如此安排真是巧用心思，让人不觉得一丝乏累无趣。”钱先生赶忙附和道。
    还是称呼钱同同学为好，看似最职业化得的某人，原来只是为了掩藏单纯的内里，我不由得伸手伸手擦擦不存在的冷汗。
    “原来大家都看出来了？”陈子昂回过头笑道，“这是我与白子清小姐特地准备的小剧场《人性与宽容》，感谢每一位观众的即兴演出！”
    我……
    如此戏剧化的转变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我在陈子昂警告的眼神下，机械般地将左手掌与右手掌用力合起来，分来，用力合起来，分来，制造一种貌似鼓掌的假象。或许所有人都知道刚才的闹剧并非一场幽默的即兴表演小剧场，但是林一恒几句话成功地将尴尬化作刻意地安排，把所有人从彼此竖起来的高跷上解救下来。不，只是我的高跷上。
    一阵不是很整齐地掌声过后，几人又不知说了些什么，我也没有听清楚，待我回过神后，周围已经重新化为平静，余留下车辆行驶的机械声音，分外引人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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