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开花的树》第六十一章 工作

    
    “还是算了，我宁愿看看《诗经》。”
    “你真是个怪人，现在很少有这么痴迷古典文学的人。”我笑着说。
    “你也觉得我怪？”吴致远语气特别微妙，像是认同，又好像在期盼，具体的我也难以描绘，毕竟语言只是载体，再完备难绘实际状况的十之一二。
    “也？”我疑惑的问。
    “算了，你先吃着吧！我走了。”
    我纳闷的怔住了，难道我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吴致远虽说脾气古怪，时而热情，而是冷淡，但毕竟是在这里，第一位向我伸出友谊之手的同胞，他这般反应，让我心底像憋了块巨物，胸闷非常。
    “你还是离他远点的好。”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我转身一看，是陈子昂。
    “为何？”
    “你也觉得他怪，不是吗？”陈子昂顿了顿，又轻笑了一声。“怪人的世界又岂是一般人能够接近。”
    我低下头，有勺子扒拉着盘子里面的菜，说：“我自有分寸！”
    “分寸这个东西，目前还没有在你身上发现，多说无益，你好自为之吧！”
    陈子昂走后，美妙的爆炒野羊羔肉，清脆可口的蔬菜沙拉，失去了原来的美味，我随意对付了几口，便只身回去了宿舍。
    我这人大概是单细胞动物，没有那么多的脑回路去思考复杂的人际关系，至于他人的想法，我更是难以揣测，愁！愁！愁！正所谓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次日，我八点准时去总经理办公室报道。
    敲门进去见陈子昂也在，两人不知在说这什么，见我进来，两人便止住了话题。
    大陈总坐到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示意我坐着，我微笑着摇摇头，拘谨的站在办公桌前听命。
    “首先，欢迎我们白子清女士来到我们这片热土啊！这是一种天大的缘分啊！我们应该好好珍惜这种缘分。对于你来说，这是一个新的征程，新的挑战，同时也可能是你们人生中的又一个新的起点……”
    这话没错，一句一句分开看来也没错，中规中矩的面谈新员工的话题，如同他的着装一般，却也让人觉得有点乏味。我虽说工作经验并没有多少，但工作地点却在学校，周会、月会、年终总结会、年初动员会，大会小会，一场接一场，一次接一次。这般千篇一律毫无新意的套话，听了上句我就可以接出下句来，我不觉大脑有点抛瞄了，眼睛不由得打量起了眼前这两人。
    大陈总大约四十来岁，一米七五的身高，微胖，发际线高的已经达到了秃顶的标准了，大抵混到经理这职位的人员定然不简单，没有非凡出众的头脑是拿不下来的，想来聪明绝顶并非一句空话，所以便秃了。
    这天见他穿着一套灰色西装，中规中矩的白色衬衫，态度亲切，有点不太符合我对言情小说中霸气侧漏、帅气无比的执权者的神往，但个人形象单开来看也没见有多差，只是一名普通的中年大叔而已。但身侧立着的陈子昂小陈总那形象岂止是卓尔不群、高大挺拔？这一对比，差距就立即显现出来了，瞬间被衬托的高山愈加高挺，而沙丘愈加微不足道，关键还是不长草的沙丘。我不禁微微有点小失望，随即又百般鄙视自己，自己怎能那般俗气，做出这般以貌取人势力又失礼的举止。因此，我一转神，更加热切地望向我面前滔滔不绝的大叔了，哦，不，是大陈总。
    “咱们这边缺人，尤其是行政岗位，近几个月一直向总部申请调派人过来，可惜一直没有回应。谁知不派则已，一派惊人。我看了你的履历，本科虽说一般，但是研究生名头不小，研究生导师更是在国际上都大名鼎鼎啊！可惜你这专业这里用不上，多少有点屈就了。小陈你看呢？”大陈总顿了顿，望向陈子昂。
    “大材小用不怕，就怕大才不堪用。”陈子昂看了我一眼，又不屑的移开。
    我一听心瞬间像是投进冰水里，凉的发颤，我甚至都没有勇气看大陈总什么脸色了。
    “不过，白子清一看就是那种聪明伶俐的，那么难的专业都能啃得下来，咱们公司这点琐碎事情自然不在话下。”陈子昂又补了一句。
    这话虽说是一份信任，可是如果做不好，还不如刚才那句大才不堪用。
    “那是当然，难的你这么信任一个人，以后白子清就跟着你做吧！”大陈总说。
    “我？我这边可以！”陈子昂说。
    “我当然是相信你的能力，这些年来，从这边分公司刚开始建立到现在，行政方面全是你一手负责，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纰漏。对外市政府、工会、移民局、银行那些都是你在负责沟通；偶尔领导陪同各位专家科研人员来这边进行调研是你负责翻译；单位内部厨房那一摊子事情、黑人们工资发放领取、办公室各种需求你也要忙；就连偶尔来人接机也是你，咱这分公司走到今天你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大陈总站起来走到陈子昂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又是骄傲又是慈爱。
    也是，照这么说陈子昂也是他的左膀右臂，得意爱将喽！还真没想到，原以为这陈子昂那般没有风度，定然是嘴尖皮厚腹中空空，没想到却是一实干家，这不，惨痛的现实再次打我脸，以貌取人是多么的不该。
    “可是现在公司运营日渐成熟，你不需要事事亲力亲为，只需调教好人就可以了，作为行政经理也该有领导的行事手腕，这也是一个学习阶段，甚至这个阶段更为重要。如果以往的经历是厚己，那后续便是薄发，懂吗？毕竟你还这么年轻，等到这种阶段积累完成，来日回到总公司必定前途无量啊！”
    我抬下头，听着不由得撇撇嘴，敢情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这是对陈子昂单方面的褒奖仪式，大陈总也是，不会含蓄点吗？情绪这般不知收敛，欣赏就欣赏至于弄得这么煽情吗？不知道的人以为他俩有什么特殊关系呢！等等，大陈总，小陈总，两人都姓陈，难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秘？我再次打量了一下两人，一个帅的天怒人怨，一个……嗯……暂且不提，单从外貌上是看不出有什么遗传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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