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丹逆命》第三百一十一章 照元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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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未完全反应过来，两道剑魂不约而同，两道狂浪一般的剑气冲天而起，怦然交击。
    身处当中的白寂面色煞白，连闪身离开的意识也慢了一拍，眼看避无可避的剑气飞落下来，白寂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西嶷山一役不是已过去多时了么……”一连串疑问浮现心头，白寂原本焦急的面色开开渐渐沉寂下来。
    剑光呼啸落下，血光噌然飞起，白寂双目一阵茫然，往日经过的诸般恐怖历历心头，心悸如波涛滚滚而来。
    两道雪亮的剑光映照出他的面庞，苍白无力，俯身一扫，血光渐渐弥漫而开，他无所适从的看着自己，看着自己慢慢消失。
    剑光仍旧飞舞不止，一道破空而来，直穿眉心，白寂怔了一怔，猛然醒悟过来，这时心魔，恐惧作祟造成的心魔。
    往事已经湮灭，但是当时心中所感仍可追溯，白寂虽然尽量不去回想，但心念并不会就此抹去，它依旧扎根在心底深处，在不经意间溜出来。
    白寂涣散的眼神开始渐渐聚拢，两道剑魂在周侧盘旋不止，如镜一般的剑面上，飞快的“发生”着一些事情，从昆仑魔狱到接天岭攀山，再到鬼牙山脉遭遇罗门四魔，许许多多的惊心往事。
    一开始白寂犹带惧色，随着过去的往事袭来，他的神色数变，惊心动魄之后归于平淡，一抹精光自他的眼神中滋生。
    剑魂突然顿住，周围也跟着陷入沉寂之中，被剑气搅成一片血雨的白寂聚合重生，他还是他，他又不是他。
    一声“喀嚓”悄然响起！
    凛然气息如波浪一般荡开来，周围的场景包括剑魂尽皆化为齑粉，冷风拂来，种种往事彻底湮灭风中，唯独白寂一脸坚毅。
    一遭场景刚过，白寂刚想吐口气，忽然身形一坠，已然身处万丈虚空中，而且听耳边呼啸的风声，自己像是往下坠落，偏偏此时连一丝灵力都提不起来。
    幽幽一叹，白寂心头一跳，自己怎么会生出如此悲观的心情？就在他纵目四顾，想要弄清缘由究竟的时候，左手忽然传来一阵温热，是另一只手握住了他。
    匆忙一瞥，白寂差点被狂风噎住，只见身旁一女子紧握他的左手，那神情似凄楚、似幽怨、有似无助，关键是特别像一个人——兰青凝。
    无明地城已是很久的事情了，白寂自以为快要把她忘了，但是第一眼，他就认出了她的样子。
    只是……只是这眼神着实令白寂有些吃不消，那分明是怀春女子在凝视情郎的样子，可两人的关系，明显没有到这个地步。
    白寂心里一阵慌乱，下意识的就要松开手，但是转念一想，眼下身处万丈高空，自己如何能抛弃她，心头莫名一软，竟没有松开手来。
    狂风猎猎，“兰青凝”就这样直白的看着白寂，情意流露无疑，白寂握着她的小手，一股绵软滑嫩触感直抵心底，好一只如玉柔荑。
    正值风华年少，白寂心头亦不免意兴翻飞，他悄悄升起念头：看一眼，就看一眼。
    慢慢转过头去，白寂眼帘微抬，余光飞速的瞥了一眼，娇颜含泪的面容，“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心头猛地一阵乱跳。
    白寂实在忍不住，彻底转过来脸来，终于一窥全貌。“啊呀！”一声惊叫，白寂张口结舌面红耳赤。
    兰青凝怎么……怎么一转眼的工夫就变成了凌宝儿，那个易容男装的小乞儿，可是现在看来，赫然已是一位深情意重的女儿家。
    白寂全身一阵战栗，凌宝儿怔怔看着他，不由自主的想起池州城的时光，鼻子一酸，忍住迎风落泪。
    然而一眨眼，凌宝儿面庞陡然一阵迷糊不清，白寂急忙擦了擦眼睛，刚一看清，三魂七魄又飞了一半，怎么又是她？
    难道是走了神，凌宝儿和宁芷涵自己是如何也不会认错的，白寂连着眨了几下眼睛，可面前实打实的就是宁芷涵，那宜嗔宜喜的神态，那调皮的眼神。
    白寂失神片刻，忽然省悟起方才的遭遇，心有霎时一阵清明，面前“宁芷涵”仍是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但他的神色却是渐趋凝重起来。
    宁芷涵撅着小嘴，一副含羞欲怒的样子，白寂眼观鼻，鼻观心，各种杂念一扫而空，双目清明如水。
    光影闪动，转瞬的工夫，宁芷涵又变成了巫长老，白寂心境彻底平和下来，心魔，原来还没有辟净。
    不消片刻的工夫，巫长老变成了其她女子，多少都是与白寂有过情感纠葛的，白寂心志气虽有微动，但很快便稳固如山。
    又过了许久，白寂也不知遭受了多少心魔诱惑，亦差点迷失其中，然每至失守的关头，泥丸宫中就传来一阵刺痛，就这样一点点撑了过来。
    幽暗的洞府中，绷紧的弦陡然松下来，一声如释重负的喘息声传来，白寂坐在法座上，全身被汗水浸的如同水洗。
    他没有睁开眼睛，但对洞府内的一切看得无比清晰，神念缓缓扫出，像水一样弥漫整个洞穴，一直摸到了洞口。
    这种感觉不比凝气之时，那时神识亦可探扫周围，但只是一个模糊的感应，跟现在这种细致到微尘的玄妙无法相比，他甚至能察觉地下甲虫脚上的绒毛颤动。
    这还不是最为称道的，神念疾转，似有一个身外之身透体而出，目光游动，落至法座上的自身。
    “这……这……”，白寂心头数动，他第一次这么清楚的看自己，四肢百骸隐隐有光亮游走，那是贯注在经络血脉中的灵力，除此之外，他还发现周身像披了一件铠甲，护的内体密不透风。
    这便是元神内视之法，白寂是第一次通悟此道，深以为奇，乐此不彼的内视自己的肉身，一番查看之后，他又发现筋骨之上似乎泛出淡青色，灵力一动，青光立即暴涨，甚至化为青炎透体而出。
    “莫非这就是青冥诀的炼体之效？”白寂暗道，他确实没有猜错，青冥诀炼体吸收阴气，筋骨确实会转为青色，颜色越重，即代表着青冥诀修炼功力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