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丹逆命》第二十八章 立志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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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人生有如此一丝机遇，白寂自然不能轻易放过，就是看在师父的苦心栽培上，他也要炼成这一炉丹。
    重新打量起这火原石，白寂提了提神，虽然是最为下品的地火，不过想来，师父也是花了一番功夫。
    白寂小心翼翼将这块石头搬到隔壁一间空置的斋舍中，就地刨了一个大坑，将火原石置于其中，然后又费了一番力气，将三足铜鼎慢慢挪了过来，这就算是一个粗糙的丹室。
    接下来就是准备炼丹的药材了，补元丹的所需材料他早就烂熟于胸，不去看典籍也能倒背出来，其中鹿骨草，白花泪，还有铁皮斛这三味山间丛林中没有，不过药园的角落里生了一些，想来用一些师父并不会怪罪。
    一共九味药材，白寂并没有急着动手，他首先所做的事情，是把这九味药材栽种戮劫镜中，因为典籍上记载，药材年岁越长，就越是珍贵，不仅是难见到，而是炼丹的时候，越容易成丹，丹的品质也越好。
    这九味药材成熟期最长的也不过三年，白寂却打算将他们栽种在镜中十日，到开炉那一日取出来，药龄就达到了十年，既然自己不能借助真火炼丹，那就利用药材的药龄来弥补。
    十日在镜中很慢，可是在镜外不过是短短几天，白寂循规蹈矩的往复着日常的劳作，不知不觉间十日已经过去，一个夜深时分，他入定进到镜中，原本那些光秃秃的山顶，已经被他栽种的各种草木布满，郁郁葱葱的样子颇为喜人。
    白寂选取了九味炼丹的药材，没有停留，径直出了镜子，按照典籍上记载，这九味药材或烤或煎，简单处理一下之后，就成了最基本的药胚，接下来就是开炉了。
    这在其他人看来是一件小事，不过对于白寂而言，却是不啻于修行的第一步，重要性不言而喻，为了以表虔诚，他还特地沐浴焚香，祈求能够炉开丹成。
    将药材缓缓倾入鼎内，白寂立即合上了鼎盖，这是为了防止药气外泄，接下里就是催动火原石的热力，为了有效控温，白寂还特地在火原石周围加筑了一圈泥围，泥围上放着空洞大小不一的石板。
    这就是修行者和普通人炼丹的区别，若是白寂能够驱动真火，这些劳什子泥围和石板，也就不需要了，不过现在白寂一心想着炼丹，也顾不上这法子土不土，笨不笨了。
    所有炼丹都需要三步。第一步，驱动猛火化开药力；第二步，以中火温养药汁，使其精华淬炼出来；至于第三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那就是以文火，将药凝成丹，这一步最考验人的耐心，同时也考验人的细心。
    第一天，白寂选用空洞最大的石板罩在火原石上，将火原石的热力释放到极致，整个铜炉氤氲生汽，不时有药香传来，白寂露出了笑容，因为这是药材化开的征兆。
    化开药材只需三天，这一步最为简单，白寂仍没有掉一点轻心，不分昼夜的守在丹炉旁边，偶尔打一下盹，也立马惊醒过来。
    三天之后，药香渐渐淡去，这表示所有的药材已经完全化开，接下来就是淬炼了，到了第二步，白寂就更耗心神了，目光几乎没有从丹炉上离开过，而且他还不时调整火原石的热力，为的就是保持一个恒定的温度，以免损坏药汁。
    辛苦了八日，白寂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但是还不是大功告成的那一刻，炼丹的那一刻才真正到来，药材的杂质已经随着炉温排了出来，鼎炉之中剩下都是药的精华。
    炼丹炼丹，只有成了丹，这一炉的工夫才告成。这时候的药精在丹炉里面混成一团，就需要精细的火力，将其升华出来，形成丹形，本来修道者可以用自身的灵气来助丹药成形，可是白寂身无灵气，只能靠控制火温了。
    最后的七天，白寂差不多和丹炉一起呼吸了，稍有半分差池，整炉的药材就会全部废坏，因此他谨慎的如同十月怀胎的母亲一般，连调整石板时，也是小心翼翼的。
    十天过后，丹炉里开始生出一丝异香，白寂心中一喜，难道这就是丹气，对，这正是丹气，白寂十分肯定，他的信心开始升了起来。
    眼看即将成功，没料想，变故还是生了，这一日白寂刚打了一个盹，眼睛还没完全闭上，丹炉中突然传出一声躁动，很轻的一声，但是白寂还是敏感的察觉到了。
    赶紧靠近丹炉查看，不看还好，一看之后，白寂的心就凉了半截，原本还若有若无的丹气彻底消失了，即使白寂怎么靠近去嗅，也闻不到一丝味道。
    知道不妙，可是白寂也不敢开炉查看，还没到时候就开炉，这可是炼丹的第一大忌，如坐针毡的等到了第十五日，白寂迫不及待的打开鼎盖，鼎中还依稀有一丝药气，再一看，留在鼎中不是成形的丹药，而是形同废土的药渣。
    第一次果然不出所料，到最后还是功败垂成，白寂虽然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再加上师父给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他不应难过。但毕竟这是难得的第一次，花费的心血和寄托的希望，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的到，白寂心中还是难言的失落。
    这种失落不同往常，因为这是拥有了机会之后，还是无可避免的失败，白寂也罕见的感到了自己的无力。
    独自一人在斋室前伤神，过了许久，白寂才慢慢缓过来，俗世有云：万事开头难。如果就这样颓废，那他就真不是修行的料了，收起心情，白寂继续准备炼丹。
    可是接下来的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乃至第五次，他还是没有成功，眼看着还有最后一次，白寂竟不敢开炉，因为离师父定下来的三月期限，只有五天了，即使开炉，也不能在指定日期完成。
    老天再一次玩弄了他，而且这次伤的够狠，差点就令白寂没了继续前行的勇气。那一夜，白寂坐于丹炉之前，思前想后，到底是哪个步骤出了差错，可是苦思冥想之后，他也没能想通症结所在。
    看着脚下的药材，都是镜中世界精心栽培的，若是旁人来炼制，怕是好几炉好丹都成了，偏偏他就迈不过这个坎。
    盯着药材，白寂突然想到，何不这些炼丹器具搬到镜中世界，五天的时间在那里可是五年，他就不信耗不过这补元丹，想到就做，白寂靠近火原石和丹炉，开始入定，不消片刻，便进入其中，看一看身边的器具，竟然毫无阻碍的带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