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诉人》第二十五章 压制

  “去以前学校那附近的咖啡厅吧。”约好后我就开车前往那里，斯规已经到了，我停车在店外透过玻璃窗看见他坐在那，他也看见了我。
  坐下后服务员就走了过来，我点了杯热巧克力然后看着他，他低着头时不时看着窗外，时不时看着店内，“韩国玩的怎么样？”等服务员拿来了喝的，我打破了我们间的沉默，
  “挺好的，这是李玲给你带的高丽参。”他把旁边的袋子拿上来给我，
  “斯规，我最近挺累的，你怎么样？”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周华和那个司机都是你杀的？”
  “是的，那天晚上我接到电话说要杀了周华，我提前去了他家附近，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在出租车上，他提前下车来找我，我和他聊了一会劝他停手，他不肯和我吵翻了，如果他肯停手我就可以不用杀他了，后来我听张超说你们找到了那个出租车司机，我在你们之前去了他家杀了他，就是这样。”
  “你们要他停什么手？为什么他们会让你去杀人？”
  他眺望窗外没有说话，“你的车很贵吧，是你自己买的吗？”
  我也看着窗外停的车，“不是，老板给的。”
  “你开上了这个车，有没有为你老板做过什么事？”
  “我为她打了官司，做的都是合法的事。”
  “如果你没有做违法的事，那有没有隐瞒他们做过什么违法的事？”他看着我的眼睛，对视了一秒我就低头看着手里的热巧克力，“你为了你的生活努力，我也会我的家庭所努力。”
  “到底是谁指挥你杀周华？”
  “你现在别回头，你马上去上厕所的时候注意坐在角落的那个戴黑色帽子的男人，我告诉了你我们可能都会死，他们让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如果去报警我们都会死你明白吗？”他的话吓到我了，他不像开玩笑，我站起来像洗手间走去，看到了那个人，戴着黑色鸭舌帽和墨镜，左手放在桌子上握着杯柄，右手放在口袋里，虽然他戴着墨镜可我知道他在看着我，我左转进了洗手间，把自己锁在洗手间里，想着斯规刚才说的话，抽了根烟出去洗了把脸，那个人还坐在那，我坐回斯规对面有点不自然。
  “你约我来就为了说这个？”
  “你是聪明人家铭，当那晚你知道了这件事我只能告诉他们，他们让我约你来让我可以告诉你，因为他们根本不怕，你也早已经在这盘棋里了你知道吗？”
  “我？你说吧，是谁让你杀周华的。”
  “是周健，周华的父亲。”他说完后不紧不慢地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在怎么冷静都压制不住嘴巴不自然的张大，
  “我不信，到底是谁？”
  “真的是周健，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杀自己儿子，我也只是一个棋子而已，我反正知道周华知道了他们什么事情的真相，要和他们鱼死网破，其它的我真的不清楚。”
  “你怎么会和他父亲有交集的？而且你的职业和他们也没关系啊。”
  “家铭，我和你是一样的，我们是一种人，周华和张超却不是你懂吗？不是我们选择依附他们，是他们选择了我们，你懂不懂？”
  “我和你不一样，那你现在是靠杀人维生了？”
  “家铭，我不想的我没办法，我只和你说，我会想办法让我老婆移民，这样我就能不受他们控制了，你给我点时间好吗。”
  “黄世荣是不是也是你杀的？”
  “不是，他们不止我一个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派我去杀周华，但是我不能不去。”
  “所以你是听命于周健的，对吧？”
  “是，他有资源有财力有人脉，他可以把我一步一步往上面推，你现在都知道了吧，你可以报警或者装作不知道。”
  “我报警的话也会死对吗？”
  “你和我都会死。”他喝完了他的咖啡，“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了我老婆和孩子能过上好日子，也为了能在这个城市立足能保护他们，我不是天生就为了杀人而存活的知道吗？”
  “所以你以后也会继续听命于他让你做的任何事，包括继续杀人。”
  “家铭，这是门票，我上了船他们有了我的把柄就可以掌控我了，我拿到门票就是自己人了，下面我要赚钱，杀手他们有很多，我不必总是做这种事。”
  “斯规，我们就这样吧，我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是吧。”说完我就走出了咖啡店，开车回家的路上脑子又是空空的，我应该也不会再和他做朋友了，全是傻瓜一个个，什么选择不选择，我现在的生活是我自己选择的，我也可以放弃所有回老家找个工作结婚生子，只是我不想，我有抱负，还有梦想没有完成。
  周健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儿子，周华到底知道了什么，他为什么要和自己的父亲翻脸呢，算了关我什么事呢，周华啊，我真的很怕死，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会选择当作不知道吧，对不起，我不想知道更多了，够了。
  路过大学的宿舍区和学校，我也觉得我是失败的，老师教我们法大于情，可事危机到自己的安全呢，还能法大于情吗？我也不算太懦弱吧，我只是把生存的法则吃得更透，知道真相就足够了，就这样吧，我想了几十个理由安慰自己，终于说服了自己不那么难受。
  回到家一个人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想着之前总有一个女孩子沙发上呆着，或是在餐桌那烧水喝，这个偌大的城市也一样，再也没有每个月期待的同学聚会，尽然也找不到一个人一起吃晚饭，突然想到了好几天没联系的毛鸿伟，就电话问他怎么样，他说晚上有空，我就让他先来我家找我，然后一起去吃火锅。
  一个多小时后他就到了，走进我家他四处打探着什么，“家铭，你住的地方这么好，小区也好高档，你买的房子？”带他去阳台抽烟，
  “没有，租的，这里安静离上班地方也不远。”
  “你真厉害，早知道当初也好好读书了，现在我只能做做保安，而你开这么好的车，我是不可能像你一样了。”
  “别这么说，你差得是一个机遇，先稳定下来再说，以后肯定会更好的。”他今天穿了件短袖，我才注意到他右手有一道很长的伤疤，从手臂到手腕，“你这伤疤？”
  “退伍后和别人打架被砍得，这次真的谢谢你，施氏集团待遇挺好的，而且几个同事也不错介绍了一个地方都是给我们这种刚来的合租的，一个月600人民币。”
  “你先凑活着吧，这里生存是不容易的，走吧，吃火锅去，就在这附近的商业广场，走过去十几分粥。”说完就出门了。
  到了商场时间还早都不是太饿，他就陪着我逛了下商场，“家铭，以前小时候咱们只有田地能玩，抓蛐蛐，钓龙虾，现在一眨眼已经在这大都市里了，灯红酒绿的，但小时候的事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
  “是啊，时代发展的太快了，一松懈就会被淘汰，我们要珍惜现在的生活和时代。”
  走过鲜榨果汁店，不知怎么的就很想喝一杯柳橙鸭梨苦瓜汁，人有点多我们排着队，刚走到队尾的位置准备停下，就被旁边突如其来的一股力量撞开了，一个男的跑来插到了我的前面，要不是旁边有地方撑一下就会被撞倒了，他也没有第一时间对不起，而是叫着他朋友们快来选，我想着这人的素质也太差了，就继续站到他后面排队，他朋友们走过来，一看就不是本地的，四男二女，打扮的也都是很随意看得出层次不是太高，女的背的包是那种亮片闪闪，男的t恤怎么看都是各种劣质的感觉，回头一看毛鸿伟他已经走向前用手推了一下那个撞我的男的，
  “兄弟，你撞到人了。”他的举动着实让我意外，可已经来不及阻止他了，他把他往队伍外面拉到空地，他的同伴们也陆续围了上去，让他松手，我还在排队处不知所措，我实在不擅长这个，也只能跟上去。
  “鸿伟，算了算了，走了。”我拍了拍他的肩示意可以走了，
  “什么？算了？”他转头睁大眼看着我，“你被撞的快摔到了，他们不道歉什么就算了。”
  他转头和我说话的时候那几个人用力把他一推，他的手就松开了那个人的衣服往后面退了一步，“你们不准备道歉是吧？”不好，我知道他要打架了，
  “毛鸿伟，我说算了，你敢打试试看。”我的话让他忍着怒火压制着自己，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对方看我这样的态度撞得我那个人就走上前打了他一个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