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诉人》第二十三章 掏空

  “帽子找到了吗？”我看着窗外问他，
  “没，不知道塞到哪里了。”他打开水龙头继续洗碗，
  “那晚你有没有戴口罩和墨镜了吗？”
  “什么？”
  “周华看见你的脸了吗？”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并没有逃避，水流的声音那么急促，那么吵杂，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是你杀了他，你也是左撇子，那天晚上你说有任务提前走了，你..你..”我故意压低了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我怕李玲听见，我情绪非常激动，实在克制不住眼泪流了下来。
  “家铭，我明天去陪她旅游，等我回来再说好吗？”
  “我..我..我要走了，你送我下楼现在。”说完我拿起包直接出了门，
  “家铭，还有水果呢，吃完再走。”李玲的话我也没有回复，
  “没事，没事，我去送送他，你乖乖呆在家里。”斯规说完就和我一起下楼，坐上了我的车，我点了一根烟，他坐在副驾驶也抽了一根，烟抽完了我们都没有说一句话，车前的玻璃窗被雨淋得已经看不清前面了，我又点了一根烟，
  “是我，是我杀的，”他哭了，可是我并不为之所动，
  “你为什么要杀他？他是周华啊，为什么？”就算他亲口说出来了我还是不相信是他，
  “家铭，我不能说，你别报警好不好？别告诉张超好不好？再给我点时间。”
  “你告诉我，如果你是被强迫的我们像法官求情，会得到宽大处理的。”
  “你别逼我了，我说出来会死的啊，家铭，我求求你，我不能坐牢，我孩子出生后不能没父亲，我求求你好不好？求求你了。”他的哭声慢慢地被雨声掩盖了，我不想失去周华后又失去一个朋友，“你等我旅游回来再说好不好？回来后我告诉你真相，求求你了，家铭。”
  “到底谁逼你了？你说出来啊！”我也吼了出来，
  “我会死的，我老婆也会死的，我不能说，不能说……你等我旅游回来好不好？旅游回来我再和你说，我逃不掉的，你让我陪我老婆开开心心旅游一次好吗，求求你了。”雨越下越大交杂着闪电，
  “你下车吧，今晚我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等你旅游回来。”
  “谢谢，对不起。”他一下车我就发动了车子，他并没有往家里走去，而是站在那里，我不知道他站了多久，开回家的路上雨实在太大了，红灯我刹车晚了就追尾了前面的车，前面的车打着伞下车来敲我的门，我没有开门，绿灯了后面的车开始按喇叭，他开始敲打我的窗，我按下窗，“怎么了？”
  “哈，怎么了？你撞到我车了，下车处理。”
  “哦，我全责，报警处理吧。”
  “你下来，什么态度啊，开辆保时捷很牛是吧。”后面的车都开始绕过我们继续过路，他疯狂的敲着我的车门，我一气之下就开门了，
  “你想怎么样？处理啊，报警啊，我下来干嘛，下来不用报警了？”
  “你是讨打是伐？”他拿手揪住我的领子，我全身都已经被雨打湿了，
  “你不打你是孙子，来吧，孙子。”他被我说的气的说不出话，一个劲的压住自己的脾气，
  “我没这么傻，你别想激我，差点中了你的阴谋，第一次见到追尾了还这样的人。”
  “阴谋？就是阴谋，孙子，打我啊。”我吼完他松开了我的衣服，往后退了几步保持距离，警察的车已经停在了我的车后，
  “追尾了把车挪到路边，你们做啥？不要影响别人好伐。”警察说着就走了过来，“好了呀，下这么大雨，淋湿了都，还站着干嘛。”
  “警察，他脑子有病的，撞了我比我还凶，还让我打他。”
  “好了呀，别人没说话你话这么多，撞了你就走程序，别仗着有理就欺负人。”
  “我...好好，走程序，他全责。”他的声音被气的有些颤抖
  “恩，我全责，我赔钱。”
  “我修一下大概3000左右。”他说了他的价格，我在想着前面斯规说的话，并没有回答他，
  “你这个车要什么3000啊，最多1500块，就擦掉点漆呀。”警察看我没说话就帮着还价，
  “好，就3000，支付宝给我，我打给你，速度点好吗，我没时间在这里耗着。”我拿出手机要扫他支付宝，“能快点嘛？这么慢。”
  “我不要时间拿的啊。”他见我不耐烦也很不客气，
  “好了呀，别人赔钱这么爽气，你事情怎么这么多，没事就快走，别影响别人。”警察说完就上了车，我也坐上了车继续开车回家。
  到家后洗了一个澡，换上干的衣服，客厅里我没有开灯，躺在沙发上觉得还是不可思议，我以为我们四个是最好的朋友，我也以为我们都彼此很珍惜对方，他怎么会杀了周华呢，杀人就很不可思议居然还是周华，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就睡着了，做了一个梦，那是我们四个人第一天进宿舍，互相做了介绍，“一起去吃饭吧！”斯规说道，
  “好啊，我知道这里旁边有一个面馆不错，去不去？然后去网吧。”周华说完就准备开门出去，
  “吃饭我去，网吧你们去吧，我等会想去图书馆借点书看。”张超背上书包也准备出门，
  “走啊，杨家铭。”我抬头一看是斯规走过来拍了拍我肩，我点了点头，
  “快点，我们楼下等你，别忘记锁门。”周华说完就和张超出了宿舍，斯规也跟了出去。
  我关上门把门锁上，准备下楼一转弯撞到一个人，‘啊！’那个人被我撞的叫了出来，这一叫把我叫醒了，睁开眼我看见一个黑影在我面前，“啊，啊！”我抱着头一直叫，慢慢地灯亮了，
  “你怎么啦，吓到你了吗？”我抬起头是丁俐欣，坐在沙发上我又哭了出来，
  “你怎么哭啦，对不起对不起，吓到你了。”她坐到我旁边拍了拍我的背，“你等下我去倒杯温水给你。”接过她的水杯喝了一口，感觉是好多了，“现在好点了吗？”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好想抱住她就算只有一秒钟也好想紧紧抱住她，我拿直接擦了下就去阳台抽了根烟，我前面为什么会怕，我在怕什么，我怕我也像周华一样吗？
  我还年轻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没有做，我不能像他们一样死了，“你..你不是不回来吗？”
  “还是想回来睡，你没事吧，大男人怎么哭了？”
  “没事，做了个梦。”
  “什么梦能让你这么哭？”
  “就是梦到很多以前的事，这很正常吧，你想到某些事不会哭吗。”
  “我不会再哭了，我的眼泪早就流干了。”
  “你别讲得这么肯定，日子还长着呢。”
  “杨家铭，我..”她吞吞吐吐地想说什么，
  “怎么了？直接说。”
  “我可能要搬走了，最快明天吧。”她说完我傻在那，感觉心里受了很大的委屈，我想她留下来可是我不能那么自私，我点了点头，
  “好啊，你搬去冯总那还是回澳洲？”
  “不知道，我会先去各地旅游旅游吧，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了。”
  “为什么不能？想见你我就来找你，你想见我就来找我，现在交通方便，为什么不能见。”
  “有的人想好会有下一次见面，下一见面在何时何地谁有知道呢？”
  “你到底去哪里？你不喜欢这里吗？找份工作或者开个小店不好吗？”我把身体转过对着她，她两只手交叉着，大拇指上下交替地旋转，
  “我想吧，但是我不能，我没有选择的权利。”今晚我听烦这两个字，
  “你们一个个到底谁让你们选择了啊？”一不注意语调就被我提高了，可能有些吓着她了，
  “每个人都要在不同的阶段做不同的选择，现在的你有的选吗？”我没得选，我知道斯规杀了人，我前面可以报警抓他但是我没有，出于多年的友情亦是他老婆和未出生的孩子，
  “那你走吧，以后回来可以一起喝杯咖啡，吃个火锅。”说完我去阳台抽了根烟，抽完回客厅她还在那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坐在那一句话也不说，“我睡觉了，晚安。”说完我就去睡觉了。
  躺在床上很生气，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开始就不应该让她住过来，现在我多希望她可以留下来，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我却发现自己已经爱上她了，而我对她来说也许只是一个刚回国遇见的第一个人，新鲜感使然吧，走吧，我一个人也可以活的很精彩。
  第二天一早去了事务所，看到李玲发的动态已经和斯规在机场了，我不准备告诉张超周华被杀的真相，想先等斯规回来后听他怎么说再做决定，不一会，毛鸿伟的电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