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诉人》第十六章 底线

  “还剩两户人家，其他人都签合同了。”我说完他看着陈宇芝，
  “是的，施总，500万用了450万，还剩50万，但是他们要求每户80万的补偿款，450万我们补贴了15户住户，每户30万...”陈宇芝报告着详细情况，
  “你怎么受伤了？没事吧，这两户准备怎么办？”他转过头看似满意地看着我。
  “我没事，两户昨晚我们见过也聊过了，态度很硬没钱坚决不搬，但是现在我觉得不能给，给了他们其他签了的住户肯定会吵，会闹，我们等其他的住户都搬走了，那里的办公室就关掉，他们觉得就剩他们两家了，我们肯定会急切找他们谈，我们就反其道而行，冷处理他们，等办公室关了他们会摸不到头脑，第二天就直接派施工队先把周围搬走的住户的房子开始推了，不要伤到他们的房子就行了。”
  “好，就这么办，一切听你的。”说完他丢了根烟给我让我点上，“家铭，上次给你说的帮你开一间律师事务所，地方我也已经让人找好了，还给你找了个合作伙伴，因为律师事务所注册需要三名以上律师，而且我听说还需要设立人有五年以上的执业经历，所以我们找了另外2名律师和你一起合作，你不用担心，之前说的条件不会变，等明天或后天我带他们和你见面。”听他说完后我们就出去了，跟着陈宇芝去拿了张出入证我就离开了。
  离开后我就开车回家，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了冯媛媛的电话，说周五早上回来，晚上约了我和丁俐欣一起去吃饭，确定后我电话了丁俐欣，“冯总和你说了吧，周五晚上约了我们吃饭。”
  “知道了，你在哪？”
  “我马上到了，午饭你想吃什么？你出来还是喊外卖？”
  “出去吃，我换好衣服下来，你等我。”挂了电话后就继续开回去，停好车打开窗点了根烟，没过多久就看见她朝车子走了过来，今天她把头发扎了单马尾，白色的连衣裙，黑色的帆布鞋，斜跨的那只金扣ysl，走路一蹦一蹦的过来，我突然又想到周五晚上该怎么和冯媛媛说她现在和我一起住，真的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如果冯媛媛生气的话我怕我会失去现在的生活，虽然我得到的是我原来工作几年都赚不到的，但是我不想因为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影响我的前程，等有钱了可以选择的人还是很多的。
  “晚上六点我去找那天晚上载周华的出租车司机，你自己吃饭吧。”等她坐下后我对她说。
  “我昨天还一个人看电影呢，一个人吃饭算什么。”
  “昨天是我不好，突然有急事，我下次再陪你看好了，那电影好看吗？”
  “好看不好看我也不会去看第二遍。”
  “那你想吃什么？”
  “随便。”
  “那去吃日料？”
  “昨天不是吃过了。”
  “那你想吃什么？”
  “都行。”我没有继续问她的意见，“那我就带你去吃我们以前一直吃的东西吧。”她点了下头就连上了蓝牙又播放了那首‘月亮代表我的心’，“能不能放点轻快的歌？”她没有理我，我也没有继续说话了。
  “好听的歌为什么要换？”几秒钟后她才说。
  “好听是好听，但是歌有一点悲伤，我想听轻快点的。”
  “悲伤？我没有听出来，我觉得张国荣唱的很幸福，很快乐。”
  “快乐？你放‘monica和侧面’那才叫快乐吧。”我试图拿过她手机，手被她打开了，
  “你好好开车，我决定放哪首歌，我喜欢这首，等我腻了就会换。”
  把车开进一个小区，因为附近没有停车场，小区里停车费也只需要5元，以前周华经常停在这里带我们吃东西。
  她充满好奇的看着周围的老式楼房，问我到底吃什么，我说你跟着我就是了，我带她穿过小区，走去旁边的市场，里面一个个被隔开的摊位，想吃什么就去那个摊位前买好排队，然后座位是所有摊位公用的，所以如果人多要先抢占空位置。
  先和她大致地逛了一圈，铁板鱿鱼、朝鲜冷面、海鲜炒饭、冒菜串串等等，她一脸兴奋地看着每个摊位里的人，就在摊位里各种忙来忙去，从准备食材到摆到一次性饭盒里都在不足5平米的空间里完成，有的店还有3，4个人，转身都很危险。
  “这里好吃吗？”她应该是第一次来这种环境。
  “你去坐着我买好端过来。”她点点头地去找了靠门口的位置，我点了冒菜，一份朝鲜冷面，一份日式荞麦面，一个个端过去后就坐在她对面。
  “你要哪份面？”我指了指两份面
  “朝鲜冷面。”她小心翼翼地把不锈钢碗端在自己面前，我用还没吃过的筷子给她夹了一块冒菜里的大肠到她碗里，
  “试试看。”我说完她就把大肠一口吃进嘴里咀嚼。
  她抬起头睁大眼看着我，“好吃。”我笑着看着她翻着冒菜里的品种，然后吃了几口冷面也就来不及说话了，“太好吃了，很满足。”她满意地擦了擦嘴巴。
  这时也是中午用餐的高峰期，周围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有很多人从我后面走过，突然我的后脑勺被撞了一下，我下意识头往前冲了下，我捂住后脑勺往后站起来往后看了看，一个女的两只手端着盘子手肘不小心撞到了我，她也没说对不起继续往前走，疼劲过了我也就转过头继续吃，
  对面的丁俐欣看着我摇了摇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嘛。”我对着她说她却捂住耳朵。
  突然一阵小孩子的哭声传入我的耳朵，随着声音处看过去，一个小孩坐在地上，旁边站着前面那个撞到我的女的，她端的盘子也掉到了地上，“谁家的孩子啊，撞到我了。”小女孩看着5，6岁左右继续坐在捂着头哭，这时从旁边桌子里走出来一个老太太，看着像60多岁，她把小女孩扶起来，对着她的屁股打了两下，
  “让你瞎跑，叫你不听话。”被她打完小女孩哭得更厉害了，整个大堂的人继续自己管自己吃着，邻桌的人们一边吃一边看着，那女人让老太太赔她的饭钱，一口没吃就被小姑娘装洒了，老太太一个劲的赔着不是说小姑娘不好，对不起。
  “走吧，我吃完了。”丁俐欣起身往外走，我也起身跟在她后面，那女的说这顿饭钱必须赔要报警，看着她洒掉的东西最多也就20多块，可老太太就是没钱拿出来，一个劲的打着孩子的屁股说她不乖，小女孩的哭声一阵大一阵小的传进我的耳朵里，直到女孩哭得有点哭不动了，开始喘气。
  “够了，你别打孩子了，这钱我帮你给。”说完我就从口袋里摸出30块给她，“够了吗？”说完我直瞪瞪地看着她的眼睛，她不知道为什么没敢直视我就走了，可能知道我就是前面被她撞得那个人，又或者她钱也拿到了自然就能走了。我拿了张纸巾给小女孩擦了擦，“你别打孩子了，小孩子又不懂得，你得看好她。”她带着孩子坐回了座位继续吃起了饭。
  “你这是怎么了？”丁俐欣走在我旁边惊讶地问我。
  “没怎么啊，觉得这小女孩很可怜。”
  “你自己被撞了被推了无所谓，这小女孩关你什么事，我没觉得可怜。”
  “看事情角度不同吧，我就觉得很可怜，大人没管好她被撞倒了还被说小孩子撞她，小孩子能有多大力气，肯定是她撞到了小孩子，而不是小孩子撞到她；又或者是她不小心没拿稳盘子自己掉了饭菜，拿小孩子来做文章罢了。”
  “那你干嘛还给她钱？”
  “因为那个老太太一直打她，你去帮她争理也没用，她关心的是钱，报警的话老太太可能还怕把事情搞大自己没理，我说我是律师她还担心我要收她费呢，算了，反正我前面不想听到那小女孩继续哭了。”
  “你这一刻还挺有担当的。”
  “还好吧，我觉得这可能是我的底线吧。”
  “底线？是什么？”
  “就是前面如果没有那小女孩随便他们怎么吵怎么打都行，在路上我被撞被踩了也无所谓，但是我不太能看到别人欺负小孩子吧，会比较生气。”
  “你前面有生气？没看出来啊，生气地赔钱吗。”
  “有一点点吧，走，回家，我要睡个午觉，睡醒去见那个司机。”
  “那你送我去这个地方，我发给你，我晚上和朋友去吃饭，你晚上忙好打电话给我。”送完她我就回家睡觉了，闹钟定在了四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