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果》第 41 章

  ,永远都别让我再见到你!
  (14)
  大年二十九,我妈突然病倒了。
  我妈在我心目中一直壮如牛,从小到大,我都   没见她吃过一粒感冒药。所以,当我得知她晕倒在公司洗手间并送去医院打点滴的时候,我腿都吓软了。
  我在出租车上给段柏文的爸爸打了电话,因为我不知道除了他,我还可以求助于人。但他人在南京,只吩咐我有什么情况马上给他打电话。我独自到了医院,一路小跑跑到我妈病房的时候,发现了睡着了。她静静地躺在那里,脸sè发青,眉头紧厥,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见。
  医生的诊断为:疲劳过度。
  送她来医院的同事见我到了,只是跟我简单说了一句:“你在这里看着,点滴快完了记得去喊护士”就丢下我们匆匆离开了医院。
  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她醒了我该给她弄点什么东西吃,是带她回家,还是让她继续留在这里?我打开她随身的小包,钱包里只有几百块现金,我也不知道该付的费用是不是已经付完?而点滴快完的时候,我该到哪里才能找到护士?
  此时的我,跟一个白痴没有两样。
  我傻傻的,无助地坐在那里,守着我熟睡的,积劳成疾的妈妈。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有护士肯过来望一眼,我弱弱地问她:“我妈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不过以后要注意,钱是挣不完的,身体才是第一的。”
  “什么时候能出院呢?”我问。
  “要看病人恢复情况。”护士说。“谁也不愿意在医院过年,但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看运气吧。”
  我真想抽她,医生是干什么的,不就是救死扶伤的吗,可是眼下我妈躺在这里,她居然冷冷的让我看运气!
  就在这时候,我妈好像醒了,她动了动,半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水、
  我跳起来,四处看了看,不知道哪里可以弄到水给我妈喝!我一把抓住就要出门的护士,冲着她喊:“我妈醒了,要喝水!”
  “走廊那头有饮水机。”她的表情好像我是怪物,手一指,走掉了。
  我飞快地往她手指的方向跑去,却压根见不到什么饮水机,跑了好几个来回,又扯了个病人家属问,才知道放在洗手间左边那个大笨家伙就是。我发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饮水机,我以前见过的所有所有的饮水机,都不是长成这个样子!
  更可恶的是,就算我找到了机子,可是我没有杯子!难不成要让我用掌心捧水给我妈喝么!
  我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在走廊里转来转去。就这样一头撞到了某人的怀里,他拉着我的胳膊说:“于池子,你在干嘛。阿姨怎么样了?”
  “我妈要喝水,我找不到杯子!”我说完,抱住他就哇哇大哭起来。
  这应该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学校的cào场边。那一次我差点被“横刀夫人”毁了容,他救我出来,我也是这样抱着他哭的死去活来。真正大临头的时候,我真的一点用都没有。他用手在我背上轻轻地拍,每拍一下,我就哭得更大声,更悲怆。幸好,他没有因为这样就像上次一样粗bào地推开我,而是轻声地说:“够了没够呢?”
  后来他去护士那里要了一次性的杯子,替我妈妈倒了水。又去自动提款机取了钱,交了费,办妥了一切手续。
  我就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他,看他取钱,交钱,要发票,跟他去喊护士,打水,打饭。
  其实他所不知道的是,我多么希望自己可以永远当个小尾巴。可以不必费尽周折去争取,也能拥有最盲目的幸福。
  那年的大年三十我们是在医院度过的。医生说,我妈情况不是很稳定,就算暂时出院,第二天一早也要再回来。如果坚持出院,除了什么事情,医院不负责。
  “不折腾了。”段柏文说,“我们都来医院陪你过年。”
  那晚,偌大的病房里,只有我妈一个病人,段柏文家送来了他家包的饺子,味道不如我妈包的好,也没有我包的好。但因为有段柏文陪我们吃,我妈看上去很高兴。
  消失了很久的斯嘉丽,发了一条短信给我:
  “元气,春节快乐!过两天一定要找我玩!我有秘密告诉你!”
  这么多感叹号,不知道她有多兴奋?我已经很久不上她的黑暗博客,我甚至决心在新的一年里尘封所有的不快,没想到她还是要在年末狠狠地扫一把我的兴。
  我没有回复。
  谁回复谁傻x!
  段伯伯是晚饭后过来的,董佳蕾没来,说是在娘家陪她父母,但是给我妈送了鲜花。那花一大束,红红黄黄绿绿的,给病房增添了不少生气,但段柏文还是趁他爸不注意,拿起来把它放到门外去了。
  “你还看不惯她啊?”我说,“她好像变乖巧了很多哦。”
  “你妈对花粉过敏你不知道啊?”他责备我,“你自己的脸不也是?”
  原来他这么有心,真是弄得我乱感动,恨不得做牛做马来回报他才好。
  “吃完了你们就出去玩玩吧。”我妈说,“医院里闷得很,空气也不好。”
  “去玩吧,注意安全。”段伯伯也说,一面说一面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大红包,一人递一个。
  我一把抢过来,段柏文装假,还有点不好意思的死样。
  我妈从来不给我们红包,擅长理财的她给我和段柏文都买了保险,每年年底的时候存入一笔钱,据说到十八岁以后,我们就可以像领工资一样每月有钱可拿了。他在我妈那里,总是和我一样的待遇,所以,他一定要回报我才算公平。
  “我要去放烟花。”我对段柏文说。
  “除夕晚上的烟花卖得很贵的。”他真是假透了,居然拿着红包哭穷。
  只有我妈中招:“去看看也行,不一定要自己放。”
  “放,放。”他笑着对我妈说,“阿姨,我逗她呢!”
  那天他真的带我去放烟花。我们买的是最便宜的那种,叫“小星星”,两根长长的细棍子,点燃以后可以在手上停留一分钟左右的时间。段柏文把点燃的烟火送到我手上,我矫情地问他:“是不是很像流星雨呀?”
  他说:“像狼牙bàng还差不多。”
  “你开心不?”我不甘心,不惜学ló lì眨着眼睛问他。
  “你开心不?”他学我的口气,捏着嗓子说话,“是不是很像流星雨呀?”
  我踹他,他踹回我,恶狠狠地说:“你当我是横刀啊!”
  得,估计我最渴望的温情脉脉的浪漫场景,在我和他之间,这辈子都别想会出现了。只有横刀会完美地配合我,但可惜他不是我想要的那盘菜。
  或许爱情就是这样的,永远遇不到最对的那个,当遇到的时候,却都老的老,死的死,徒留一声叹息。
  但至少曾经这样快乐过,在我十七岁这年的新年里,拥有这个浪漫的烟花之夜,我只觉得死而无憾。
  年后,我妈终于可以出院。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出院后,我妈还是在家静养。
  那些日子,段柏文再次成为我家的常客,一来就给我妈切水果,倒茶,服侍她吃药,还坐在床边陪我妈说话,马pì拍得没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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