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天下》第 46 章

  奴……下奴……”跪在地上的男人全身仿若染着一层淡淡的粉红，修长的身上只着一袭单裳，纯白的颜sè，在腰间松松系着，内里毫无寸缕，洁净而又诱惑！
  千行涨红着脸，两手紧紧拽着，不敢去看熏笼之上的人儿，脑海中却回放着早上五老之一的玉枢楼给自己下达的“试炼”：
  有着花溪公子之称的玉枢楼依仗着闻名江湖的不仅仅是自己的美貌，更是他开遍大江南北的“花楼”——花溪阁！
  江湖上最大的情报机构！
  既是花楼，当然少不了一些“独特”的手段！
  “……男儿本身就是资本，若是你能把王爷都勾引上了，公子我这关啊，就算你过了～”花溪阁上，玉枢楼以扇遮面，露出半张似笑非笑的娇颜，浑然不管对面一脸扭曲的千行，挥挥手，转身带着一身繁花似锦，摇着娇臀，翩翩去了，顺便带走满楼摇曳的目光。
  ……
  “下奴……”跪在寝宫厚厚的绒毯之上，千行咬咬牙，心下一狠，闭着眼脱口而出：“下奴是来侍寝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千行仿佛感到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凝固……
  软榻之上，杨怡差点没把手中茶盏丢出去！愕然的目光落在地下绷着个身子，目测硬度都赶得上石头的男人身上。
  是她，幻听了？
  “你……说什么？”尽管看见他那一身已经有些了然的杨怡，还是不可置信的反问了一句。
  “下奴说……请主人允许下奴侍寝！”闭着眼睛说完这一句，千行如扎进土里的蚯蚓般，满面通红伏在地上再也不肯露脸！
  五老的考验相互交叠，说不上谁先谁后，更像是他们什么时候想起了，把他叫去修理一顿——像百里大娘时常叫他晒药采药试药，师父让他跟各种影卫侍从交战，常大娘经常让他进山帮她打些野味，或者跟她学习品味天南地北的各种美食，老乞丐干脆就让他拿着个破碗，帮她上街去讨些“零花钱”……只是想不到，花溪阁的考验……竟是……
  这种情况下的相见，千行觉得主人莫名的视线划过他身上的地方，血rou都要烧起来了！
  杨怡不语，千行埋着头不敢起来，寝宫里一时静悄悄的，仿若一双巨手渐渐收合，巨大的压力让千行的心一寸一寸滑向谷底！
  很莫名奇妙吧，这种急不可待的求欢模样……主人，一定是觉得他像那些下贱的妓子一样！这样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喘不过气来，沉沉甸甸，酸酸涩涩，好生难受的模样！
  是了……主人是什么样的存在，他不过一个贱奴，仗着任务的理由，就可以妄想靠近主人，求得一夕欢存吗！
  他……只配跪在角落里，主人什么时候想起使用他，他才能洗干净身体，跪侯主人传唤！这般自作主张……他，哪里来的权利？
  是不是这些日子的恣意让他忘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一介贱奴而已……
  主人……生气了吧！久久的静谧彻底打破了浅薄的幻想，千行cháo红的脸sè渐渐转白，跪伏的身子压得更低，发出微微的颤抖！
  ……
  这边的纠结杨怡自然不会清楚，她久久没有回应不过是被震得有些发懵——不管是谁，突然被人自荐枕席都会发懵吧！何况还是她心仪已久却不知如何下手的男人！
  虽然早有肌肤之亲，但都是杨怡主动的，在她心底，始终觉得有点霸王硬上弓的嫌疑！担心着千行会不会因着奴隶的身份不敢反抗，而心生嫌隙，故而虽然时常心中难耐，却还是按下了冲动，规规矩矩的做她的冷面清贵王爷……
  现在谁来告诉她，是她太没用，没把她家男人“喂饱”，这是来讨食了吗？？？？
  默默在心中掀桌，杨怡表面还作着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淡淡的声音掩盖着拉不回来的视线，问：“怎么回事？”
  终究只是奴隶而已……听着杨怡平淡得仿若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声音，他似乎也听见什么被碾碎的残音，无论做出了多少成绩，都填不满两人之间望之无涯的距离！
  千行在心中惨笑，像合着无数人对他不自量力的嘲讽！
  闭上双眼，qiáng将这不该出现的情绪压在心间，主人征战沙场，该是不喜欢这种小男儿习气的吧！千行稳了稳心神，qiáng迫着自己用一种平稳的qiángtiáo将来龙去脉一一陈述，毫不隐瞒。
  五老测试，成则过，败则亡……但自己的生死，不就是，该让主人来决定的吗？
  慢慢的把试炼讲清，连着这些日子大小经历都事无巨细，杨怡斜倚着靠垫，听着男人平缓的语tiáo讲诉着这段不在她身边的日子，惊险、平和、莫名其妙……种种感受纷至沓来，似乎她就站在男人身边，和他一起走过的那些时日……
  杨怡在想象中悠悠回荡，这边千行却已经讲完，仿佛又在心里狠狠划上一刀，铁锈的味道隔着老远他都能闻得到！用着请罪的姿势将自己深深按在地上，一动不动！
  “原来是试炼啊……”杨怡有些无意识的喃喃，心中有些小小的失落，你的性子，一个任务就让你这般模样？“若试炼是让你勾引其他女人，你也是这般模样吗？”杨怡的声音似乎永远清冽，让人听来如醍醐guàn顶！
  可是，对于千行却不亚于五雷轰顶！
  “若试炼是让你勾引其他女人，你也是这般模样吗？”
  也是……这般摸样吗？
  “不……”千行猛地咬住自己的嘴chún，力气大得一下尝到了满嘴的铁锈！
  若是别的女人……他，可拥有选择的权利？
  一介……贱奴，而！已！
  试炼下
  千行两手支地，死死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睁大的两眼却死寂般毫无神sè，空洞得令人心han！一个“不会”在心底兜兜转转却始终吐不出来，有些颓然的放任自己在仿若无边的暗夜中沉沦。
  他，终于还是太过卑微！
  说来可笑，当年他母亲失职害潇竹贵君惨死，盛怒中她杀了已被判处死刑的母亲，撸了发配边疆的他在身边为奴，时时折辱，天天虐待，就算粗bào的对消了前一辈的恩怨，他与她也该是仇雠吧？为什么，他竟然会……
  狼狈的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初闻这一试炼时的感觉，他是羞恼？是尴尬？是埋怨？或许还夹杂着一些雀跃的期许，却唯独……没想过仇恨！
  母亲死时，他七岁，可是七年的记忆中却没有多少关于母亲的映像，最多也是一个朦胧的高大严肃的身影，在对着年yòu的妹妹时偶尔弯起的一抹清淡的笑颜，而他，仿若不存在的存在，默默的在自己的小房里，对着微微掀开一条缝的窗口发呆……
  母亲，对他而言，象征的意义更大于实际！
  这么想，会不会薄凉？千行常常自嘲的想，这世上男儿低贱，几等同于母亲或妻主的所有物，转手便能送与他人！
  母亲于他，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