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阴婆》第71章 水照碗

  我问那该怎么办？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总要知道门外是个什么东西，才能想个对策。”二叔公左右看了一下，立马在一旁桌上，拿起我平时喝水的那个碗公，然后提起茶壶往碗公里倒满了水。
  正当以为二叔公要喝水，他却低声对我道：“吉祥，把灯在点亮一些。”
  房间里的昏黄灯泡自然是不够亮的，我又点了两根蜡烛，让房间明亮了一些。
  与此同时，二叔公一手端平那碗水，一手在碗里横横画画，嘴里念着我听不懂的咒语，隐约之间我听到听到了“圆光术”的字眼。
  圆光术在大道经也有记载，也是鲁班秘术的一种，我看过一眼，却不是我现在能学会的。
  在我们这一带的农村里，也有个别高人可以施展的一种奇术，我们管这个叫“水照碗”。
  记得在我小时候，就经常听大人提起谁谁哪个村子的神婆或者先生会水照碗，很玄乎，却从没见过，直到有一次，村子里的一户人家，丢了七八只山羊，四处都在抓小偷，就是找不到，要是去报案还得去县城跑一趟，局子里的人说不定还懒得管你这小偷小摸的事情。
  那失主就只好请了一个外地的先生来，施展这个“水照碗”，据说是可以从水中看到究竟是把东西偷走了，作案时间，偷去拿了，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传闻，修为高深的，甚至可以cào作此法，通过碗里看到一个人的前世今生，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但是经常拿来捉贼倒是常见的。
  这时候，二叔公咒语诵完，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端着一碗水放到了门槛前，只见他摊开手掌，一把捂住碗口，再次摊开手的时候，碗面上的水倒影出人影，影影绰绰看不太清。
  片刻，水平了一些，竟可以看到门外的景象。
  此刻，站在我房门上的，一共有五个人，这五个人面目狰狞，身上穿的衣袍颜sè各异，而且五个人手里各有一把不一样的兵器，一人执杓子并罐子，一人执皮袋并剑，一人执扇，一人执锤，一人执火壶。
  我只看了一眼，便心砰砰直跳。
  因为这五个人，正是我在县城城南冥货店看到的那五鬼，是那个扎纸匠老头儿豢养的五鬼！
  想不到，那个老头儿真是个呲牙必报的，现在果然找上门来了。
  二叔公看了一眼之后，把碗公一晃，画面上的东西又看不到了，他蹙着眉头，“竟然是五鬼临门！这是五鬼术！常人还真不会这失传的五鬼之术，老实说，你和晋南去县城的这几天，招惹上什么了。”
  我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始末道出。
  “竟然有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夺人魂来祭养五鬼？”二叔公冷哼了一声，“若是你五鬼术练到登峰造极也就罢了，我还怕你三分，偏偏这等雕虫小技，也敢找上门来，预想害我徒弟？”
  二叔公有些恼怒，与此同时，那黑气再次幽幽袭来。
  我大喊，“那东西又来了！”
  “来得好！”二叔公抽出木尺，端起桌上的水guàn了一口，然后将水吐出，洒在木尺上。
  我看到有五个人影渐渐在房间里浮现，五鬼已然qiáng行进入房间了！
  此时，二叔公咒语不停。
  此油不是非凡油，鲁班赐吾烧邪师，邪法油，弟子头带火帽，身穿火衣，脚踏火鞋，烧得东方邪师，烧得西方邪师，烧得北方鬼怪妖魔，烧得中央邪法，一切魍魉化灰尘，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五雷油池火符咒！”
  二叔公咒语落尽的那一刻同时，五个面目狰狞的五鬼也齐齐现身，朝着我直至扑来。
  “休得张狂！”二叔公木尺挑起那碗水，直直倒在五鬼的脚下，诡异的是，那碗水落在五鬼的身上，便立即化作了一簇火，迅速蔓延开来，但是那火有灵性，只烧五鬼，不烧房间其他的东西。
  火焰眨眼便将五鬼包在其中，烧的它们呱呱大叫，呲牙咧嘴。
  为首一个红衣五鬼往外就要逃。
  “还想跑？”二叔公拿出准备好的墨斗线，一头扔给我，他那边迅速放长，将房门，四周绕了一圈墨斗线，五鬼看着这墨斗线惧怕无比，哪都不敢动弹，只得忍受着火焰的焚化。
  不过是片刻的时间，刚才还戾气bī人的五鬼，转眼就化为了一对纸灰。
  我松了口气，“终于完了。”
  二叔公却摇摇头，“五鬼既然被他练成，哪能那么容易就能除掉的，我们刚才灭掉的，不过是他们其中一部分的纸人分身罢了。”
  我一愣，“那他们必然会卷土重来。”
  二叔公说：“那个胖子就是这个老头儿的儿子？看起来倒没什么坏心，就是有些贪财罢了，他应该也是不知道他爹所做的这些事，明天让他给你扎一个替身，放在这房间里，关键时候能挡着一次。”
  我点点头，上去开门，刹那间，光亮都散了进来，外面果然天大亮，一堆的人站在门口看着我，见我没事了，终才松了一口气。
  二叔公说，“昨天商量的差不多，今天开始动工吧，胖子和我们一起，晋南你和他们一起，把该用的东西都备好……”
  一番布置，大家就开始着手准备了起来，明天就是期限之日，现在是赶鸭子上架，成不成都得开干了。
  二叔公说接下来要用到竹子扎纸人，所以现在去砍竹子是免不了的，把我带上是怕不放心，带上胖子是因为他是行家，选用什么竹子他心里最清楚。
  胖子想不到还要上山砍竹，一般他在冥货店都有伙计提供现成的，很少需要自己上山去砍竹，但是二叔公二话不说给他加钱，堵住了他念叨的嘴。
  牛角村的后村没多少竹子，只能去对门的灯笼山。
  去灯笼山的时候，可以眺望到远处蓝沙寨的景象，此刻，那蓝沙河上，居然开始动工修桥了，有些远看不清，但模糊中还是看到了有一头猪被当场宰杀祭桥了，惨叫声这么远都可以听见。
  想不到大舅父竟不顾二叔公的好心提醒，执意修桥。
  二叔公见此摇摇头，“执迷不悟，这是要出大事啊……”
  从这里远远看去，隐隐还能感觉到，那个蓝沙河修桥的地方，居然要比周围黯淡几分，简单说，就是那个地方有点背yīn，常年阳光晒不到，也难怪那个地方yīn气重。
  “也罢，不见棺材不落泪，由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