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如今膝下的孙子孙女就只有胤褆家的两个,可是外孙子却是有两个,还要再加上一个外孙女。虽说这数量看着也不怎么多,可是康熙自己却是能生,这不过是几年的功夫,宫里的小阿哥都有十六个了,小格格也有七个了。现如今,他眼里却是只要那个像他的小孙女弘瑞了。
孩子现在还小,康熙便也没什么打算,可当孩子到了半岁左右,他张口就让胤褆把孩子送到惠妃那里去养着,他自己一得空就去看弘瑞,如此宠溺小孙女,却是让另外一个人心里不平衡了。
康熙的后宫四妃已经齐了,惠妃纳兰氏,宜妃郭络罗氏、荣妃马佳氏,还有一个意外的良妃卫氏,至于德嫔,还依旧在嫔位上呆着,而庶妃张氏也依旧没有升品级。这两个康熙朝前期的老人,已经遭到了康熙的不待见。
“额娘,现在皇阿玛都不疼我了。”胤祚现在在上书房基本上跟个隐形人一样,康熙不待见,皇后的三个嫡子也不怎么喜欢他,如今在宫里,这胤祚和他姐姐五格格的处境还当真是有些尴尬。
德嫔又怎么会甘心被一个卫氏爬到她头上,她自认为,除了没有卫氏长得那般出色外,其他的条件都要甩卫氏几条街。可偏偏,这从嫔升妃,饶是她费尽心思,也没有占到一席之位。
“胤祚,你皇阿玛怎么会不疼你。”这话又像是在自欺欺人,德嫔如今都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错,她没有如预料般的晋位分就算了,可如今皇上对她和她膝下的一双儿女似乎都看的十分淡,虽然也谈不上冷落,但是和前几年的宠爱相比,的确是不可同日而语。
其实德嫔又怎么会知道,有个胤礽胤禛时时刻刻给她上眼药水,她就算再体贴温柔对康熙的胃口,康熙也没办法忽略如今最看重的两个儿子的想法。毕竟,在康熙眼里,女人肯定是没有儿子重要的。
从自己额娘宫中离开,胤祚一肚子的心事朝着阿哥所走去,在中途,看见宫人抱着小弘瑞在玩,胤祚这心里有着数不尽的嫉妒。
他不明白,自己功课在众兄弟间样样拔尖,为什么这几年越来的得不到皇阿玛的夸奖和重视。就连比他小的小八、小九、小十几人,远远没有他的功课出色,可还是能经常被皇阿玛带着出宫玩。他自己都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圣宠却是不复存在。
良妃这辈子的机缘完全是因为康熙对胤禩的内疚来的,不过良妃也算是个运气不错的后妃,继胤禩之后又生了皇七女和十四阿哥,夺了本来属于德嫔的一儿一女。再加上良妃本就是个很知足常乐的性子,如今已经稳坐四妃之一的位置。
大清的前朝和后宫,早就和胤礽胤禛知道的相差甚远。两人现在等于是一切归零重新开始。面对这样一种未知的挑战,这两人也是干劲十足。
转眼之间,陈许便盼来了年底张廷玉归京的日子。
自打年初康熙告诉了陈许让他们外放的消息,陈许便已经开始打算着移交手上的事情,玲珑这边已经全部步入正轨,就算她不在,也还有胤礽胤禛盯着,再不济,也有跑来凑热闹的胤禟帮忙料理,再加上,她自己也不是去了就不回来,这些都不必担心。
她现在最操心的是一儿一女要如何办。张若霭还在读书,就这么带走了,好像对他也不太好,可是留下来吧,她又舍不得,不过对于女儿,陈许就果断的多,决定一定要带在身边教养。这男孩子是要独立上进的,若霭是张廷玉的嫡长子,日后要注定扛起家族的责任。可是小女儿就没有那么多计较,她就是要带在身边好好宠她。
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陈许不太相信女儿留在府里会过的有多好。张英这个祖父虽然不重男轻女,可是祖母却是偏心的,不见若芸这丫头,如今愈发的寡言么,她可不想自己的女儿受这个委屈。再说皇宫,她压根就不放心,哪里的从老到少都是心眼堆出来的,她家女儿搁在皇宫,绝对是要被养歪的节奏。
至于常宁那里,就更不要说了。
冬日严寒料峭,张廷玉自从收到调令,便是快马加鞭的带着随从从漠北城出发。这在路上换了好几匹马,才在一个冬日的深夜赶到京城。
陈许这会还没有睡,听到外面夏兰的说话声,还有些云里雾里的。
“夏兰,你跟谁说话呢。”打发青筠出去看,青筠一见是风尘仆仆的张廷玉,也是十分吃惊,忙给他行礼道,“奴婢给驸马爷请安。”
“准备点吃的和洗澡水。”一路上连夜赶路,张廷玉身子早就吃不消了。
这外间这么大动静,陈许早就知道是自己的丈夫回来。这哪里还坐得住,放下手里的书,披上外套便打算出去看看。
“这么冷的天,你出来做什么。”张廷玉上前一步,看着几年没见的妻子,不知为何,他觉得鼻尖有些酸楚。
“衡臣。”陈许上前一步,也不嫌弃张廷玉身上还有寒霜,紧紧地搂住他,轻声呢喃他的名字。
“我回来了。”张廷玉的头贴着陈许的脖间,轻声道,“这两年,我很想你。”
“你是不是连夜赶路都顾不上休息?”陈许退出张廷玉的怀抱,看着他眉眼间全是困意,很是心疼道。
“我想你和若霭、若盼。”张廷玉这几年在漠北城过的是和尚的素日子,也不是说他有多守身如玉,只是他这人自制力强,当年既然许下那样的承诺,就不会自打自脸做一些会破坏家庭和谐的事情。
“盼儿现在睡下了,你先洗个澡再吃点东西,明日早起再看她。长得可漂亮了,像你。”见青筠站在卫生间门口点头,陈许便知道是水放好了,忙笑着拉着张廷玉的手进了卫生间。
洗澡并不花什么功夫,陈许在外间不过是十几分钟的事情,张廷玉便换洗干净走了出来。
“怎么就你一个人?”张廷玉见陈许亲自摆放食物,眉头就有些微蹙,“你也太惯着她们了。”
“你看看你,才出去几年,回来就开始挑剔了。”陈许笑道,“我陪着你不好么?”
张廷玉笑了笑,忙解释道:“你陪着我挺好的,只是咱们这样的人家,要是把下人的心惯大了容易出事。”
“你这可是见哪家下人不规矩了?”陈许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丈夫,见他这么说,就知道其中定然是有什么事情。
果然,张廷玉就说了他在路上遇到的事情。也是当地的知府家中主子不是主子,奴才不是奴才,这养大了奴才的心,在外面仗着主子的名声竟是干一些损阴德的事情。甚至在张廷玉回京的路上,还把主意打到了张廷玉身上。虽然张廷玉肯定不会受什么损失,但经此事之后,他心里对不安分的奴才就有了警惕之心。
“你这性子越发的谨慎了。”陈许笑着把筷子递给张廷玉道,“咱们府里的下人都规矩的很,可不是那些下三滥的可以相提并论的。再说,青筠夏兰跟了我多少年,什么时候放肆过。”
张廷玉嗯了一声,见桌上的菜饭都是些好消化的,而且还都是自己爱吃的,便知道定是陈许吩咐下去的。笑着坐下,张廷玉和陈许两人捡着一些高兴的事情说笑。
“衡臣,我打算咱们南下把盼儿带着,若霭就留在京中读书可好?”陈许想着自己的打算,便趁着这空隙告诉张廷玉,“父亲那边也是这个意思,怕我们带着若霭过去,耽误了他的学习。”
张廷玉沉默片刻,才道:“这个可以。盼盼是女儿,我就可以给她启蒙,到时候再找个女师傅,总归不参加科举,也不用太费心。若霭要是南下,就光是请师傅这一点,就有些不好办。”
两个人细细的说了些未来的事情,见张廷玉脸上倦色明显,陈许便也忍住想要和丈夫再说会话的想法,拉着他便上床入睡。
有娇妻在怀,张廷玉这一晚睡得十分好,最后还是陈许想着张廷玉今日怕是要进宫述职,才把他叫醒。
“母亲,我听说爹爹回来了。”张若霭如今也是大伙子了,知道进父母房间要通报,这见青筠请他入内,才笑着跨入正房。
“你父亲在卫生间。”陈许笑道,“你这是打算等着你父亲一起入宫?”
张若霭要进上书房读书,自然也是早早要进宫的,听到陈许这般说,便笑着点了点头。其实除此之外,张若霭还想跟张廷玉亲近亲近,这几年了,他可是想念父亲了。
张若盼还是个一岁多的孩子,对父亲并没有什么感觉。就是早上起来听奶嬷嬷说父亲回来了,她也是一副很懵懂的样子,并不如张若霭表现的那般激动。
张若霭和张廷玉一起用了早饭,两父子这才上了马车一起进宫。
“若霭可是有什么话想对父亲说?”
“父亲怎么知道?”
“说罢,是你祖父家里有事情?”
张若霭点了点头,笑道:“还是父亲厉害,儿子就是想说祖母的事情。”
张廷玉闻言挑眉道:“可是你祖母又给你母亲找茬了?”
“父亲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祖母说了什么?”
“我上次去祖父家,听见祖母对祖父说,父亲去漠北几年,这房中无人实在是不像话,说是这一次你回来,一定要母亲自己开口给父亲赏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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