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大人的宠妻日常》054.成亲

  交易吗？
  有欲的地方，就会有交易！
  无处不在，无时不在。
  初三这一日，整个京城算是热闹透了。这大概是今年最盛大的一场婚事，尚书府和丞相府联姻，皇帝亲赐各式珠宝予以丞相府嫡女慕九卿，作为陪嫁送入尚书府。
  慕九卿嫁衣如火，安安静静的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粉黛红颜，眉眼如画；金簪缭绕，珠光宝气。如意步摇泛着迷人的光芒，尽显尊贵。
  “小姐真好看！”寒鸦笑道。
  紫苑却没那么高兴，虽然chún角带笑，可眉眼间带着淡淡的愁绪，“小姐，一定要幸福啊！”
  “那还用说！”寒鸦将盖头放在梳妆台上，转身去取如意。然而刚走出房门，寒鸦又一溜烟的跑了回来。
  “怎么了？还不去拿如意？是不知道放在何处了？昨晚我就说让你把东西都放好，你怎么”紫苑无奈的摇头，“罢了，我自己去拿！”
  “不是！”寒鸦拽住紫苑，“附院那位来了！”
  紫苑仲怔，“二小姐？”
  音落，慕倾城已经抬步进门。
  不得不说，慕倾城真的很美。美艳无双，倾国倾城。桃红色的嫁衣穿在慕倾城的身上，透着极致的美艳，与慕九卿的冷艳不同，慕倾城是完完全全的妩媚绝世。盈盈一笑间，天地失色！
  美人如斯，夫复何求？
  “姐姐！”慕倾城毕恭毕敬的行礼。
  她是妾，也是庶妹，在入尚书府之前的确该来给慕九卿行礼，这是无可厚非之事。于情于理，慕倾城该走这一趟，慕九卿也不能把人赶出去。
  “出门之前，妹妹来给姐姐请安。”慕倾城行礼。
  翠云端着托盘，上头放着一杯茶。
  “给姐姐敬茶！”慕倾城端起杯盏。
  慕九卿坐着纹丝不动，只是静静的望着眼前的慕倾城。谁也猜不透慕九卿此刻心中所想，只是随行的奴才隐隐觉得，大小姐估计是怕二小姐在这茶里下药吧？毕竟此前发生的事情，府内的人也都知情。
  都是慕家的女儿，一个是尚书府的少夫人，一个却是姨娘。且这陪嫁更是悬殊得厉害，大小姐的陪嫁几乎可以用十里红妆来形容，而二小姐就几个箱子而已，可见身份地位。
  慕九卿看了紫苑一眼，紫苑颔首，谨慎的接过慕倾城手里的杯盏，转身递给慕九卿。
  “不必行此大礼，你我都是自家姐妹，又是一同嫁入尚书府，以后更该守望相助。”慕九卿端起杯盏，浅酌一口，笑得温和至极。
  放下手中杯盏，慕九卿终于站起身来。她握住慕倾城的手，长姐般的慈祥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倾城今日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倾国倾城，想必夫君见着定然会满心欢喜。以后你我共侍一夫，还望妹妹能谨记自己的身份，伺候好夫君周全。”
  “承蒙姐姐教诲，妹妹铭记在心！”慕倾城尽显恭谦。
  外头传来炮竹声，紧接着是裴绮容与青岚疾步走进来。
  乍见着慕倾城的时候，裴绮容身心一震，继而又快速敛了面上的讶色，深吸一口气走到慕九卿跟前。
  “娘！”慕九卿行礼。
  “夫人！”紫苑与寒鸦会意的退出房间。
  慕倾城自然也是看得懂脸色的，裴绮容毕竟不是自己的母亲，这个时候理该退出去。
  众人鱼贯而出，裴绮容伸手抚过慕九卿教好的面庞，“娘的九儿终于要出嫁了，可娘心里舍不得！”说这话的时候，裴绮容圈红了眼眶，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九儿，若是在尚书府觉得不适应，记得让人回来告诉娘一声，娘会为你做主！”
  所谓的不适应，指得自然是慕倾城。
  方才母亲进门，慕九卿便已经看出来了，娘对慕倾城的忌惮！
  “娘未免也太小看女儿了，你女儿好歹是你生的，便生得这般柔弱任人欺负吗？”慕九卿反握住母亲的手，“娘放心，女儿心中有数，断然不会丢了丞相府的脸，更不会让娘失望。”
  裴绮容拭泪，笑得酸涩，“娘舍不得你，更担心你被人欺负。娘这辈子只求个安稳，是以从不曾为你争取过什么。唯一幸运的是，娘是正室，你生来便是嫡长女。”
  “就因为是嫡长女，所以娘已经给了我最好的。”慕九卿松了手，长长吐出一口气，“娘放心就是，九卿懂得审时度势，也明白何为善恶分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人若犯我，就怪不得我斩草除根！”
  裴绮容微微仲怔，“你这般模样，真真是像极了你爹年轻的时候。”
  “我是爹娘生的，自然是像爹娘！”慕九卿笑道。
  裴绮容点点头，从袖子里取出一块巾帕包裹的东西，打开来是一个巴掌大的小锦盒，“九儿，这东西你收好。切记，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东西的存在。”
  慕九卿不解，“娘，这是什么？”想了想，慕九卿伸手想要打开，奈何却被裴绮容摁住。望着母亲摇头含笑的神色，慕九卿将锦盒收入袖中，“我会好好保管！”
  “连紫苑和寒鸦，都不许告诉！”裴绮容眸色微沉，“这是你爹给的，你以后会知道这是什么！”
  慕九卿颔首，“好！”
  外头的炮竹声越发激烈，喜娘们越发忙碌，早前安静的竹苑，如今是再也静不下来。不过慕九卿的心里却是安静得很，捏紧了掌心里东西。要热闹是吗？热闹才刚刚开始呢！
  “小姐！”紫苑与寒鸦将大红盖头覆在了慕九卿的头上，遮去了她所有的视线。喜娘快速上前搀住了慕九卿，丞相府的嫡长女终于要出嫁了。
  大红的鸳鸯戏水盖头，jīng致的凤冠霞帔，姣好的身段曼妙，即便隔着盖头也能感觉到新嫁娘的美貌与端庄。从丞相府正门出去，金漆描绘的八人大轿，硕大的明珠镶嵌在轿子顶端。
  轿子抬离地面的时候，垂落的金丝米珠帘子随风摇曳，发出细碎的声响，快速淹没在鼓乐笙箫之中。整个京城热闹到了极点，百姓们驻足翘首，如此盛世红妆果真令人歆羡。
  然则一个是风光大嫁，一个却是
  慕倾城坐在简易的轿子里，掀开盖头一角，已然恨到了极点。凭什么都是相府的女儿，却如此不公？八抬大轿？慕倾城连像样的轿子都没有，就因为是庶女，入府之后是姨娘，所以按照礼数正室必须给她一个下马威，她不能光明正大的和正房一起踏入尚书府大门。
  像出丞相府那样，从丞相府的偏门出来，再从尚书府的偏门进去。像个贼一样，永远抬不起头！
  “慕九卿，我们走着瞧！”慕倾城咬牙切齿。
  轿子停在了尚书府门前，宋良竹身穿喜服，从容不迫的来踢轿门。
  慕九卿坐在轿子里，隔着盖头她能看到轿门打开后，那双黑色绣金丝祥云暗纹的靴子。她能看到他沉稳的脚步，一步两步的靠近。最后，脚步停了下来，骨节分明的手伸向了她。
  “过来！”他说。
  慕九卿身形一震，伸出去的手猛地僵在半空。不知道为什么，这声音虽然是宋良竹的，可是可是入了慕九卿的耳里，竟然透着几分寒意。这种寒意很是熟悉，隐约只觉得
  还不待慕九卿回过神，手腕被宋良竹握住，一瞬间她已经伏在了宋良竹的脊背上。心中如小鹿般砰砰乱跳，慕九卿呼吸微促，下意识的抱紧了宋良竹的脖颈，生怕自己被摔下去。
  宋良竹微微侧过脸，嘴角微扬，带着几分似笑非笑。他背着她走进门，最后在大堂内放下她。
  所有人都在笑，气氛何其欢乐。
  祭司在高唱着，鼓乐笙箫不绝于耳。
  “吉时已到，新人行礼！”
  盖头之下，慕九卿眉睫微扬，袖中双拳微微蜷握成拳。须臾，她深吸一口气，接过底下人递上来的红绸。上好的红绸料子，捏在手里柔软丝滑，足见之地优良。可想而知，宋家为了这一场婚事，的确是耗费了不少心思，事无巨细，做得无可挑剔。
  捏紧了红绸，慕九卿望着那双金丝黑靴，缓步走进正厅。她想，这辈子的喜怒哀乐都由不得自己，但至少她可以保持清醒，在清醒的状态下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要做的是什么。如此不会像前世一般，眼睁睁看着丞相府走向覆亡。
  宋勉与尚书夫人在上端坐，笑得合不拢嘴。丞相府的女儿嫁入了尚书府，那就意味着尚书府又多了一重稳定的靠山，从今往后，宋良竹肯定前途无量。
  “一拜天地！”
  慕九卿躬身，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真的，就这样把自己嫁出去了？
  甘心吗？
  “二拜高堂！”
  慕九卿的身子略显僵硬，越发握紧了手中的红绸，躬身的那一瞬她忽然有种想要转身逃走的冲动。脚下犹如千斤重，慕九卿呼吸急促。
  不，应该说是快要喘不上气来了。
  “夫妻对拜！”
  宋良竹躬身，然而慕九卿却站在原定一动不动。
  原本欢声笑语的氛围，突然间冷冻下来，四下一片死寂。众人有些诧异，本就是天作之合，如今却好像有了些变故，瞧着有些不太对劲。
  “夫妻对拜！”祭司低低的喊了一声，面露尴尬之色，“大小姐？”
  慕九卿握着红绸的手止不住颤抖，仍是站在没有要行礼的意思。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这是怎么了？
  “我”慕九卿颤抖的手猛地抓住了盖头，随着盖头的滑落，众人骇然愣在原地。
  下一刻，是紫苑和寒鸦的厉声尖叫，“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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