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商人》第九百二二章 干将莫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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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来到一扇敞开的大门前，门旁边掉着一截红蜡烛。
  小红帽说是绑架她的人掉的，我拾起蜡烛看了一下，这蜡烛有股臭哄哄的气味，里面似乎掺了尸油和骨粉，原来楚子谦也知道这个大阵的弱点！
  但知道弱点并不意味着就一定安全，炼器大阵支配着整栋公寓，占着天时、地利的优势，它可以借助公寓里的一切，轻而易举的杀掉闯进来的人。
  小红帽在门前停下，叫我往屋里看，屋里漆黑一片，就好像一个深不可测的大洞。我举起烧着的纸卷，可是光线好像无法穿透这层深邃的黑暗，怎么也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这时走廊里的电灯开始疯狂闪烁，幻思铃也响了起来。
  在闪烁的灯光中，两股阴气从走廊两端弥漫过来，它就像液体一样缓缓流淌，里面夹杂着凄厉的鬼叫，然后我看见一些白森森的骷髅从阴气里爬了出来。
  那些骷髅的造型十分怪异，不全是白骨，它们的身体里镶嵌着电风扇、电视机、桌椅等日常用品，那种光怪陆离完全超乎了我的想象。
  小红帽把我朝门里使劲地推，叫道：“叔叔你快进去，不然它们要阻止你了。”
  “那你呢？”我问道。
  “没事的，它们看不见我。”
  小红帽的脸很白，手也很凉，我突然有种不好的念头，她会不会已经被阴气支配了，想引诱我往死路上走！
  她不给我思考的时候，用双手在我身后重重一推，我就进了屋子。
  说来也怪，我一下就掉进了一团浓得化不开的漆黑当中，身后也没有门，我伸手向怀里掏打火机，正摸索间，突然前方出现一道火光。
  那团火焰烧得非常旺，感觉就像是从哪里喷出来似的，用眼睛直视都会感到一阵针扎似的刺痛。
  但它却是被束缚在一个巨大的圆形器皿当中，好像是……炉子！
  不知从哪里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黑暗慢慢褪去，我发现周围竟然是一座古代作坊，许多光着膀子的威武大汉在炉子前卖命地打铁，他们的身上挂着一层汗水，在火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
  这……这难道是穿越了吗？
  我伸手去碰架子上挂的一排刀剑，手掌经过的时候，刀剑像雾气一样消散了，当手掌离开之后，它们又转眼恢复了原状。这应该是某种强大的幻术，可以把一段经历完整地保存下来，就跟录影带一样不断播放，不过这种法术当代早已经失传了。
  “吉时已到！”
  有人喊了一嗓子，铁匠们纷纷停下手上的工作，毕恭毕敬地站了起来，眼睛朝一个方向看去、
  我一开始以为是在看我，回头一瞧，才发现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手杵着龙头拐杖，德高望众的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队伍的末尾，是一个被捆住双手的女子，她披头散发，像行尸走肉一样随着人群挪动双脚，似乎早已放弃了无谓的抵抗。
  铁匠纷纷退到两旁，很快有人在炉前摆起供品，供品非常丰富，有蔬果美酒，还有整只烤乳猪，看得我都有点馋了。
  老者在供桌前蹲了下来，双手合什念道：“火神祝融在上，今老朽欧冶子特奉上美食佳酿，愿火神大人大发神威，融化顽铁，助老朽铸成神剑！”
  我一阵错愕，这白发苍苍的老头就是铸剑鼻祖欧冶子！
  念完祝词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炉子，炉火并没有任何变化。这时我才注意到，炉子里面有一块硬绑绑的东西，已经烧得通红透亮，这炉温目测有几千度以上，连石头都能烧化，那块无法融化的东西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铁英。
  欧冶子突然长叹一声，继续朗声道：“请火神大人宽恕老朽怠慢之罪，老朽还有一样东西要献上，那便是小女莫邪的性命，望火神大人笑纳……”
  话音刚落，炉火陡然间就炽热起来，一道火舌竟然涌出炉外，那股热风卷动着欧冶子的长胡子，周围的人都用手遮着眼睛怕被灼瞎。
  只有欧冶子目光炯炯地盯着炉火，两颗漆黑的眸子像烧红的火炭般放着精光。
  尽管时隔千百年，但我还是能感受到火神降临时，现场这种狂热的气氛！
  一听这话，被绑住双手的莫邪拼命挣扎起来，目光时不时投向铁匠中的一个人。那里有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紧咬着嘴唇，默默埋下头去，莫邪好像死了心一样，嘴唇一阵哆嗦，两行清泪自脸颊上缓缓滑落。
  她被一群仆从抬了起来，朝炉子走去，炉火更加疯狂地舞动起来，仿佛已经迫不及待要接受这份珍贵的活人供品。
  就在这时，刚刚那个汉子冲了出来，大喊一声：“慢着！”
  欧冶子愤怒地瞪了他一眼，喝道：“干将，你太不知好歹了，破坏祭典是要遭天罚的！”
  原来这个小伙就是干将！
  干将扑通一声跪在欧冶子面前，声泪俱下地说：“师父，还请你手下留情，莫邪是您的亲生女儿，也是您在这世界上最后的亲人，您忍心用她来祭祀火神吗？”
  欧冶子沉默了数秒，叹息道：“这就是我们炼器师的宿命，老夫一生铸造神剑七把，也亲手葬送了七个子女的性命，这正是火神大人的考验。如果一名炼器师连自己的所爱都不能割舍，又怎么配流芳千古，铸造出天下第一的神剑呢？干将，你不必再说了，速速退下！”
  干将仍然跪着不动，欧冶子发起飙来：“你还不快快退下，耽误了吉时，触怒了火神大人，这个责任你能担受得起吗？”
  干将猛的抬起头，说道：“师父，我已经跟莫邪私订终生了！”
  “那又如何，任何人都改变不了我的决定。”欧冶子怒吼道。
  “那如果莫邪的肚子里有您的外孙呢？”干将说道。
  “你说什么！”
  欧冶子一声怒喝，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胡须根根立起，现场一下子静得可怕，所有人都不敢呼吸，只有炉中火还在疯狂卷动着，但是颜色却变成了鲜红。
  “干将，你再说一遍。”欧冶子猛的站了起来。
  干将不卑不亢地抬头说道：“请师父手下留情，莫邪已经怀有身孕，她不再是处女了，这样的祭品只会触怒火神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