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帝》第九十八章 我是考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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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老师，我不服。”一名身材高大的新生猛的站了起来。“就因为我们议论和哄笑，您就认为我们不成通过神音师的考试么？我不服。您这是报复。虽然我能理解您的愤怒，但请您不要剥夺我们学习的机会。”
  他的话立刻得到了所有刚才发出过议论和哄笑的新生支持，一时间责难之声响起一片。有的新生甚至在说，叶音竹一个助教的身份，没资格这么做。
  叶音竹站在台上中央，他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听着新生们的话，他的脸色依旧很平静，这些责难甚至无法令他那清澈的眼神产生一丝波动。半晌，在主角始终不开口的情况下，礼堂内再次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叶音竹的回答。
  叶音竹看着那名站起的新生，“你说完了？”
  “说完了。让我走也行，但请叶老师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高大新生有些得意，怎么说也算出了风头，偷眼向烟罗那十一名蓝发美女看去，可他却失望的发现，烟罗她们的目光从来都没有从叶音竹身上离开过。
  叶音竹用平静淡定的声音徐徐说道：“你们有谁知道神音师的座右铭是什么吗？”
  突然的疑问引起了新生们的好奇，他们确实不知道，别说那些从没有接触过神音师的男生，就算是学过神音师的女生们也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琴……，叶老师，我知道。”烟罗突然开口。总算她没把琴帝二字叫出来。
  叶音竹的目光转向烟罗，“你说。”
  烟罗看着叶音竹，之前的冰冷顿时化为温和，美眸中波光流转，用平稳而坚定的声音道：“神音师的座右铭是，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叶音竹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笑容，顿时令下面不少女学员的目光充满异样，“不错。你说的很对。或许有人会问，神音师谈得到什么治国、平天下。但我可以告诉你们。神音师在这方面和任何其他职业都没有不同。任何职业，都是有用的人才，对于国家来说，都可以产生贡献。而刚才议论哄笑者呢？我知道，在你们之中，有不少人和刚才那位检察长官之子的目的是一样的。但我要告诉你们，心不正者，未曾修身者，不适合神音师这个职业。”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看着那些原本只是为了更好的接近美女而来的男学员们，此时，这些新生中不少已经眼露愧色，不敢正视叶音竹。
  叶音竹继续道：“我是一名神音师，我选择的乐器是琴。每一种乐器，都有相通的原理。我就从琴上来说。琴，原以治身，涵养姓情，抑其银荡，去其奢侈。若要抚琴，必择静室高斋，或在层楼上头，或在林石里面，或是山巅上，或是水崖上。再遇着那天地清和的时候，风清月朗，焚香静坐，心不外想，气血和平，才能与神合灵，与道合妙。所以古人说：知音难遇。若无知音，宁可独对着那清风明月，苍松怪石，野猿老鹤，抚弄一番，以寄兴趣，方为不负了这琴。还有一层，又要指法好、取音好。若必要抚琴，先须衣冠整齐，或鹤氅，或深衣，要如古人的仪表，那才能称圣人之器。然后盥了手，焚上香，方才将身就在榻边，把琴放在桌上，坐在第五徽的地方儿，对着自己的当心，两手方从容抬起，这才身心俱正。还要知道轻重疾徐，卷舒自若，体态尊重方好。”
  说完这一段，大部分男学员的目光都变得呆滞了，琴的意境，又岂是他们所能了解的？
  “想要以神音师为职业，首先要能心静。要能耐得住寂寞？连惊艳这一关都过不去，你们自觉还有留下的必要么？现在，该离开的人可以离开了。如果你们真的喜欢神音师这个职业。之后的一年内，我希望你们能够改变自己，用心的去感受音乐的奥妙。一年后，还是这里，如你们能做到肃其气，澄其心，缓其度，远其神，从万籁俱寂中泠然音生，那么，你们可以再来。但现在，你们不适合神音师这个职业。”
  寂静，整个小礼堂内，完全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鼓起掌，紧接着，掌声逐渐蔓延开来，这些鼓掌的大多是女学员，也都是之前并没有参与过起哄的人。叶音竹从琴德上简单的几句解释，已经完全令他们信服。
  议论过、哄笑过的新生们灰溜溜的离开了，叶音竹让他们明白了，神音师并不是一个适合于玩的职业，神音系更不是让他们来泡妞的地方。任何职业都是神圣的，当他们中能够明白这个道理的人再来米兰魔武学院时，无一不被录取。
  小礼堂变得空旷了许多，之前的一千多人，剩余者不足四百之数，但叶音竹并不在意。神音师，本就是一个非常难以修炼的职业，如果没有恒心、天赋、毅力和专注，是不可能有所成就的，与其浪费光阴，到不如选择其他职业去发展，那样会更有前途。叶音竹让那些新生离开，并不是因为被激怒，更多的，还是从神音师这个职业本身考虑，也是为了神音系考虑。所以他问心无愧。
  叶音竹走到早已准备好的琴桌处坐下，走到这里，他才看到在台上右侧的幔布后，妮娜和海洋正站在那里看着他。妮娜含笑点头，显然是赞同叶音竹的做法，而海洋看着他的目光却只有温柔。
  “剩余的同学不要紧张。你们能够留下，就证明你们至少拥有初步成为神音师的基础。接下来的考试很简单，我将弹奏一首琴曲给大家听。琴曲结束时，考试也就结束了。希望你们能够用心去聆听，去感受琴曲中的含义。”
  没有过多的废话，海月清辉琴在光芒闪处出现于桌案之上。双手抚弦，叶音竹脸上的平静消失了，只有舒缓自然的柔和，优雅高贵的气质很容易令少女着迷。一曲《忧思》悄然响起。琴音很轻，也没有一丝魔法力从琴曲中释放出来。到了他这样对琴的了解，在非战斗的情况下，已经不需要依靠魔法力去产生影响了。
  袅袅琴音，悠然吟唱，在叶音竹双手八指行云流水般的演奏中，他的情绪已经完全融入琴曲之中。
  妮娜惊讶了，因为她发现，叶音竹在这时似乎已经与琴融为一体，人与琴再无分彼此，浑然如一。琴音仿佛就是他的情绪，而他的情绪也仿佛就是琴音的展现。
  《忧思》很短，是琴曲中最短的几首之一，所以，这一场考试也很快结束了。
  双手按弦，余音消逝，叶音竹看着台下的新生们，“恭喜所有留下眼泪的学员，你们通过了今天的考试。因为你们感受到了琴曲中真正的含义。没有流泪的同学，如果还有兴趣，明年请再来。”说完这句话，叶音竹并没有过多的停留，收回海月清辉，转身而去。
  此时，他是欣慰的，因为，座中泣下最多的，赫然是那十一位蓝精灵。
  妮娜有些无奈了，但她却不得不承认，即使是自己来进行考试，也决不可能比叶音竹做得更好。但叶音竹的考试难度实在有些太大，因为所有留下眼泪的学员，竟然只有二十一人。包括十一名“走后门”的蓝发美女在内。在不考虑叶音竹带来这十一个人的前提下，今年报名的人数是去年的十倍，但最后通过考试的，却比去年还少了一人。
  “音竹，你的考试是不是太苛刻了？”妮娜向走到自己身边的叶音竹问道。
  叶音竹微笑回答：“不，妮娜奶奶，难道您不希望每一位从我们神音系走出去的神音师都是最出色的么？以前的情况我不知道，但我既然已经成为了神音系的一名助教，我就要为学员们的素质负责。与其让没有天赋的人在神音系浪费时间，倒不如让他们另作选择。这样对他们才是最好的帮助。不是么？”
  妮娜恶狠狠的瞪视着叶音竹，“可你知道，我少收多少学费么？”
  叶音竹莞尔一笑，反问道：“那您会在乎么？”
  叶音竹没有带走烟罗，因为他希望烟罗她们能够更好的融入米兰魔武学院这个大家庭。收尾的事情，自然留给了妮娜这位系主任来做。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妮娜将带着烟罗她们去挑选合适的乐器。叶音竹不会去，挑选乐器是蓝精灵们自己的选择。只有自己选择的乐器，她们才会更加珍视。
  当叶音竹回到宿舍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宿舍中多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银色长发，紫色眼眸，修长身姿，冰冷的眼神。这一切令他又想起了自己曾经弹奏过的那首《倾城》。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读力。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