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补偿》爱的补偿（02）

  （二）阮宁的儿子。
  接下来的星期五下午，阮宁独自外出採购艺术品，江明致电给他想询问情况
  如何，电话铃声却在阮宁的座位响起，原来他忘了携带手提电话。
  江明心想阮宁原定是在採购工作完成后回家，由于路途不顺，该不会返回公
  司取电话了。
  他思量了一会，认为这是难得为阮宁做点事博取好感的机会，亦想顺便看看
  多年不见的小雄，于是他随即查看人事资料，找到阮宁的住处，然后带着阮宁的
  电话离开公司。
  阮宁的居所位于中下阶层的住宅区，邻里盯着江明这个一身衣着可抵上自己
  一年租金的陌生来客窃窃私语。
  江明也没多理会旁人的目光，依地址找到阮宁的住处，按动门铃。
  「谁啊？」。
  一把女孩子的娇嫩语声隔着大门回应。
  「女孩子？不是小雄？难道……是小阮的女友？」。
  江明压住满心疑惑，答道：「我姓江，是阮宁的朋友。他忘了拿电话……」。
  话未说完，大门骤然打开，一个美少女站在门前，紧张的问道：「是江叔叔
  吗？」。
  这少女明眸皓齿，容颜秀丽，一举一动都透着青春气息，实在是个小美人。
  她梳着双马尾，披着粉红色的宽鬆睡衣，还穿着兔耳拖鞋，十分可爱。
  若要挑剔，就只嫌她俏脸略带病容，身材也太瘦弱。
  正当江明惊歎少女的美貌，和疑惑她的身份时，少女已倾前环抱着自己，高
  兴的叫道：「果然是江叔叔！太好了」。
  把头伏在江明胸膛上，很是亲切。
  这神态、这语气、「江叔叔」。
  这称呼、还有三分熟悉的脸孔……苦苦思索不敢回应的江明终于答道：「小
  雄？」。
  少女笑着连连点头，眼裡隐隐带着喜悦的泪光。
  江明心裡有大大的问号：「小雄怎会变成女生？他明明是男生！我明明见过
  他的小鸡鸡……」。
  望着眼前对自己如此亲近的美少女，他甚么也不敢问，只是摸着对方的头，
  说自己觉得最得体，最没伤害的话：「小雄长大了呢！差点认不到你了」。
  少女对摸头很是受落，她牵着江明的手进屋，说道：「爸爸应该快回来了，
  你先坐坐，我去斟茶给你」。
  房子裡空间不多，厨房和浴厕以外只有一个房间。
  厅内陈设也很简单。
  柜子裡放着很多药丸，印刷在包装上的病人名字是阮小红。
  书架上有一些公司的档桉夹，大概是阮宁从公司带回家工作时留下的文件。
  牆上则挂着不少照片，当中有阮宁和丽贤的结婚照片、一家三口的照片、小
  雄是小男孩时的照片，和约十一二岁改名为小红后留了长髮穿上女装的照片。
  「很奇怪吧」。
  小红低声道。
  他冲好茶，留意到江明在看自己的照片。
  「没甚么好奇怪的」。
  江明接过热茶，温和的回应，然后他继续观看照片，突然又道：「咦？的确
  是有一点奇怪……」。
  「就是啊……我……我这样……」。
  小红有点难过。
  江明没待小红说完，指着一幅自己大学时代的照片，问道：「你们的家庭照
  ，怎么会有我的照片？而且除了你们一家三口，就只有我的照片！好奇怪啊」。
  小红听到江明说奇怪的是这回事，登时愁容尽去，喜孜孜的道：「当然要有
  你的照片啊！爸爸常说江叔叔是最好的朋友，比我们的亲戚都好！妈妈在生时也
  是这样说，小红也是最亲江叔叔了」。
  江明有点感动，他想起自己对阮宁的潜藏歪念，叹道：「不是的，我没这么
  好……我不配呢」。
  「甚么不配！你这样说，小红要生气了」。
  小红握着一双小拳头，嘟着小嘴摇头，双马尾也随着他摇头，满有节奏似的
  荡来荡去。
  这副模样举止，俨然是个大发娇嗔的俏丽小女生。
  江明看得有点心动，又摸了一下小红的头，说道：「好了好了，是江叔叔说
  错了」。
  小红按着头上江明的大手，不让他收回，眯着眼轻声道：「江叔叔最好了，
  没有像其他亲戚一般，因为我吃了药变得像个女孩子，就说我是怪物，又打又骂
  ，断绝关係……可是如果我不吃药，就要去见妈妈了……其实可以见到妈妈也不
  错，但这样的话，爸爸会很寂寞的……」。
  这段教人心痛的真情说话江明可没听得很实在，起初听到那句「江叔叔最好
  了」。
  时，江明心头已是怦怦作响。
  待得留意到小红秀髮和玉手的触感后，他身上的血彷彿都涌到要紧的部位，
  其他说话就没太在意了。
  他心想这种气氛持续下去可不得了，必须改变话题，转换心情，于是突然大
  声道：「对了」。
  沉醉中的小红吓了一跳，睁开乌熘熘的大眼睛，江明乘机抽回被捉住的手，
  随即顺手取出银包，拿出所有钞票递给小红，说道：「给你」。
  小红既摇手又摇头，说道：「不要！我怎可以要江叔叔的钱？而且是这么多
  钱……」。
  江明把钱塞到小红手裡，一口气的道：「是圣诞礼物！刚刚是圣诞节吧！我
  们没见十年了吧！是十年的圣诞礼物！你再说不要，江叔叔要生气了」。
  模彷着刚才小红的语气。
  小红「噗」。
  的笑了出来，说道：「好了好了，我要了便是，谢谢江叔叔」。
  顿了一顿，柔声续道：「其实今天能再见到江叔叔，已是小红最好的圣诞礼
  物了」。
  突然踮着脚在江明脸上亲了一下，然后退后几步，红着脸低了头，显得娇羞
  无限。
  江明怔住，小红害羞，一时之间两人都没再说话，大门却传来用锁匙开门的
  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