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周不掩饰眼角的阴鸷,就着这样的表情,让无忧很快反应出他的意思,向左右看了看,“公子那个会让一切破碎的办法,是要投靠能推倒一切的太子,拥立他登基吗?可太子其人,不只是心狠手辣那么简单的存在,他做的太多事情来看他根本就是……”
合周一笑,“大公主好像也不是什么信重天下之人,不过我不会做的,因为一切还没有到那样的绝地,只因我不是想女差做亡命鸳鸯,而是想长厢厮守。”
无忧不再纠正他什么,而是徐徐转身离去。
*****
空气静了静,鸣琴一伸手就握住了宛如的手腕。
宛如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在这人来人往的回廊之上行此僭越之事,“你疯了吗?这里人多眼杂。”
鸣琴得意一笑,“我的好嫂嫂干嘛心里有鬼?我之所以这样拉住你,是因嫂嫂刚才脚下绊了一下,我只不过是扶住你而已。我的好嫂嫂,又为什么说他们会说闲话?还是说他们要说的那些闲话本就在好嫂嫂心中。”
宛如心里一阵混乱,好不容易压下心中那重怒火来,“我要去给你兄长送药,你快让开。”
鸣琴回头看看鸣得院子的方向,“啊,我们没什么冲突啊,我也是要去见兄长。好嫂嫂先行一步,我就在后面护驾。”
然后,他在她耳边一带而过的声音低滑无比,“如儿,今天真是好看,你瞧,那些已经含苞待放的花儿都让你比下去了。”宛如吓得赶紧退开步去,手上端着的药壶一晃,漾出了好些药汁。鸣琴不失时宜地又将她扶上了一下。
宛如怒目看过去,“你怎么敢?”话还未尽,嘴唇已经忍不住战栗,“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这怎么是我让你怎么样?”他轻笑了一声,“一切都是因为你,如儿原了你自己,和我兄长的梦,可却抛下了我,看着你们这样琴瑟和鸣,我觉得很是孤单,要知道,在此之前,这世上可从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嗯,好像也是有的,小时候兄长有一只非常厉害的蟋蟀,我的却病弱之极,总是斗不过他,所以有一天我就将兄长的蟋蟀拿了出来,狠狠的踏在脚下。那只蟋蟀肢壳全裂,兄长哭的很是伤心。”
他面带笑意,说出那些龌龊事来,声音却像是抵死的温柔,现在明明已经到了,四月春光明媚的时候,可婉如却在他说出那句话之后,狠狠的打了个寒战。
她慢慢转过身,有些茫然无措的向前走,那样轻而缓的脚步声就跟在她身后,她回头看到地上拖着的长长影子,像是在那回廊一寸之地上一瞬间长出长长的獠牙来。正要迈进鸣得屋子的腿,软了一下,险些跌倒。
进去的时候,鸣得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看书,看到他们一同走进来,笑道,“我现在可是成了所有人最牵挂的人了。”
宛如低下头,没有说什么,一边的鸣琴,则是低缓无比道,“刚刚看到嫂嫂在外面满腹心事的样子,进门的时候在回廊上还给绊了一下,所以小弟就扶住了嫂嫂,还将她好生的送回来了。可能是药壶有些烫吧!我想要帮嫂嫂拿,可是嫂嫂一直推拒不肯,不知,瞧到那些下人眼里,又会风言风语说出来什么呢!”
宛如看了一眼将一切狡辩得完美的鸣琴,低下头,只管将药壶中的药盛到一边的药盏里。鸣得打合手中的,“谁若是因此就随便疯疯疯言疯语,看我不拔了他们的舌根。”
宛如手上一抖,又溅出了一些药汁,此时,她思绪之中,完全是鸣琴无所顾忌的目光,还有他近在她身侧,给她带来无边无际的恐惧。
鸣琴扭过头去看了一眼外间那些幔帐低垂的药池,问道,“那是大兄长新新吩咐人给二兄长准备的,浸伤的药池么?”
鸣得点了点头,“我原以为,给浸在那等药液之中,出来之后浑身上下不知气味是何等难闻,但已经试过两次,发现与我想的不同,这药液的味道很是芳香。”
鸣琴了然之后起身走近那药池前去观看,突然指着其中的什么东西大喊起来,“嫂嫂看那里面落的是什么?”
宛如本对他存着戒心,只是向扭头向那边瞧,并没有打算真的走过去看,可接过药盏去的鸣得却催促着宛如,“我还是自己喝吧,你赶快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宛如找不到不去看的理由,只得慢慢走过去,刚走进了帷幔之中,就被鸣琴一下子握住手臂,宛如不敢大力挣扎,怕帷幔涌出的震动被鸣得瞧到,只得用目光无声地瞪着鸣琴,嘴上已经对出口型来,“还不快放手。”
可是鸣琴抓住她手臂的力气忽然向前一荡,她只觉得整个身子站立不稳,被那股力量直接丢进了药池当中。
事发的突然,她毫无心理准备,这样猛然一下已经惊叫出声。
鸣琴立在池边,微微抽动了一下唇角,他身后已经响起鸣得闻声手中药盏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在问,“怎么啦,到底是看到了什么?怎么听起来像是,你嫂嫂落水了?”
鸣琴马上答应一声,“好像是池边太滑,嫂嫂一不小心就滑了进去,我现在就去救她。兄长不必担心。”
这药池本来是用来浸浴全身的,所以是根据鸣得的身高而注入的药液,鸣得要比宛如高出许多,是以现在里面的药液足以没过宛如的头顶。
鸣得催促鸣琴去救宛如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鸣琴答应着亦跳入池中。
宛如并不会水,一落入那药液之中,只觉得那种温凉的触觉,一下子低缓而柔和地将她包围,然后是浓重的草药芬芳。她越是挣扎,就越是一个劲儿的向下面沉。可是沉了一会儿那些心惊胆战就忽然变得平缓,也许一切就在这里结束了。
还刚动完这个念头,就被一股力量,稳稳的牵扯住,她在微微有些浑浊的药液中睁眼,鸣琴的脸浮现在她面前,下一瞬已将她整个身体环抱在他胸前,此时他们都说不出话,可是她看到他的眼睛里面透出那种贪婪。
忽然,他狠狠的咬住住了她的双唇。她开始在水下用力的想要将他推开,可触手可及的全是药液被波动之后,带来的的回力,而那人对她的束缚已经越来越紧,就像是要将她揉进那身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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