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月天章》第六百九十七章各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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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笑？”八木长清见鬼木郎光笑不说话，皱眉问道。
  “你是在担心夜凡会毁了这块陨石？”鬼木郎放下酒杯，笑问八木长清。
  “我看十有八九他会这么做。”八木长清一脸难色地说道，“松本武吉用陨铁打造的上等战刀来装备黑羽部队，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对付大明朝廷。夜凡身为大明子民，定然不会对此事置之不理，他若真的想帮助大明朝廷，一定会想办法毁掉此物，到那时，我该怎么办？帮夜凡毁掉此物？还是和其兵戎相见，阻止他这么做？一个是朋友，一个是恩人，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取舍。”
  “恩人？”鬼木郎笑问八木长清，“怎么，松本武吉与你有恩？”
  “当年我们甲贺流与东瀛一刀流曾有过一段恩怨，”八木长清对鬼木郎说道，“当时我的一个徒弟和一刀流的三名弟子同时在酒馆喝酒，因为互相看不顺眼，便借着一些琐事争斗了起来，甚至还拔了刀，我那徒弟血气方刚，刀法也不错，再加上喝了不少酒，一怒之下将一刀流的那三名弟子削去右手，砍成重伤。后来才知道，被砍成重伤的三人之中，有一人是东瀛朝中重臣的独子，还是一刀流宗主的爱徒。”
  “呦呵，你那徒弟不错嘛，”鬼木郎一边喝着清酒一边笑道，“一对三。”
  “你少在那说风凉话。”八木长清白了鬼木郎一眼，接着说道，“当时一刀流因为有朝廷大臣撑腰，势力极大，这件事发生之后，一刀流纠集了大批高手堵在门口，扬言要血债血偿，踏平我们甲贺流，除此之外，那名朝廷重臣因为爱子重伤，也派了大批武士前来复仇。加上一刀流的高手，人数多达五百余人。”
  “这件事我也略有耳闻，不过后来听说此事不了了之了。”鬼木郎一边为八木长清斟酒一边说道。
  “当初我也是刚刚当上甲贺流宗主，年轻气盛，岂能受这等窝囊气，便带了三百名本门弟子冲了出去，准备将对方尽数斩杀。”八木长清平静地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虽然八木长清说的极为平淡，但是鬼木郎却从他的口气中隐隐听出了一丝浓郁的杀气。
  “真看不出来，八木兄当年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鬼木郎继续为八木长清斟酒，开口笑道。
  “我带着众弟子正准备大开杀戒的时候，松本武吉带着十几位随从到了，出面为甲贺流解围。”八木长清对鬼木郎说道。
  “这松本武吉胆气不小，只带了十几位随从就敢和一刀流叫板。”鬼木郎笑道。
  “鬼木兄猜猜看，那十几名侍从是什么人？”八木长清抬眼看向鬼木郎，开口问道。
  “什么人？”鬼木郎端起酒杯，准备喝酒。
  “每人胸前都别着一根黑羽，还能是什么人？”八木长清反问道。
  “黑羽忍者？”鬼木郎手中的酒杯在嘴边停了下来。
  “不错，黑羽忍者。”八木长清平静说道。
  “难怪这件事会不了了之，原来是这样。”鬼木郎轻轻抿了一口清酒。
  “松本武吉当时也是朝廷重臣之一，而且深受德川家康宠信，是德川家康面前的红人，再加上其手中握有黑羽忍者，那一刀流和那名重臣就是再傻也得掂量掂量，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我那弟子的性命保住了，我也欠下了松本武吉一个人情，唉……”八木长清说着，长叹一声，闷然喝酒。
  “松本武吉之所以选你来执行这个任务，想必就是因为这件事。”鬼木郎放下酒杯，开口说道。
  “所以我才会犯愁，”八木长清说道，“你我都清楚，夜凡为人光明磊落，重情重义，众高手之中，除了你鬼木兄之外，能称得上我八木长清朋友的，恐怕也只有他了。”
  “这件事依我来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鬼木郎坏笑着看向八木长清，开口说道。
  “哦？鬼木兄有何良策？”八木长清问鬼木郎。
  “这件事你可以这么办……”鬼木郎将头凑到八木长清耳旁，轻声说了几句。
  八木长清听后，瞬间双目圆睁……
  “咳咳咳……”
  卧舱之内，衣襟大开的青目童子歪坐在木几前，一个人喝着闷酒，时不时地咳嗽几声。
  夜凡的那一脚势大力沉，力道极重，青目童子运功疗伤两个时辰，依然没有太多好转。
  此时的他心情郁闷到了极点，只能借酒浇愁。
  自己技不如人，当着众高手的面被夜凡戏弄于股掌之间；为救自己，五师弟晴空一鹤出手自残，身受重伤；不仅如此，他还被松本武吉骂了个狗血淋头，险些丧命，更被夜凡当着忍者的面一顿冷嘲热讽！
  今天真是忘看黄历了，倒霉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八嘎！”青目童子越想越气，心中窝火的他口中骂着，将酒杯重重往地上一摔！
  啪！
  酒杯被摔了个粉碎，瓷片碎溅！
  笃笃笃……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谁？”青目童子没好气地大声问道。
  哗啦……
  新安装的厚重舱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男人从舱外俯身迈入。
  “八嘎……”
  青目童子满腔怒火，扭头看向舱门口。
  谁这么没礼貌，未经他的允许就敢擅自进入！
  来人一身蓝衣，面带笑容。
  不是别人，正是蓝衣人佐藤川芥。
  看清来人是佐藤川芥之后，青目童子将头转过去，从茶盘上再次取出一个空杯，继续喝酒。
  “青目兄一个人喝酒，不觉得很无趣吗？”将舱门关好之后，一脸笑意的佐藤川芥一边说着一边脱掉木屐，跪坐在青目童子对面。
  “你来干什么？”青目童子一边喝酒一边头也不抬地问佐藤川芥，语气不屑。
  “我来看看青目兄的伤势，顺便给青目兄带点补品，养养伤。”佐藤川芥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取出一个长形盒子，将其打开，放到了青目童子的面前桌子上。
  木盒之内，一棵已成人形的人参赫然其内。
  “我青目童子技不如人，丢人丢到了家，别人躲着我还来不及，佐藤先生怎么还来找我？”青目童子瞟了一眼木盒内的人参，开口对佐藤川芥说道。
  “青目兄说的哪里话，我佐藤川芥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是那落井下石之人。”佐藤川芥口中说着，从木几上取出一个酒杯，端起酒壶将其斟满。
  青目童子抬头看了佐藤川芥一眼，静静地喝酒，没有说话。
  “听为兄一句劝，青目兄大可不必为今日之事耿耿于怀，”佐藤川芥放下酒壶，开口说道，“中原有句古话，叫‘胜败乃兵家常事’，青目兄只是今日败了而已，并不代表将来会败，正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以青目兄你的修为，将来反败为胜，并非什么不可能。”
  佐藤川芥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佐藤先生可真会开玩笑，”青目童子用一双青色的双目看向佐藤川芥，开口说道，“我今日输得有多惨，众人有目共睹，佐藤先生竟然还说我将来会反败为胜，莫不是取笑与我？”
  “哈哈哈……”佐藤川芥放下酒杯，放声大笑。
  “佐藤兄为何发笑？”青目童子冷声问道。
  “青目兄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我。”佐藤川芥止住笑声，将身子向前一探，对青目童子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日一战，青目兄根本没有拼尽全力。”
  青目童子手中的酒杯在嘴边停了下来。
  他青目一闪，猛然看向佐藤川芥，眼神锋利如刀。
  “青目兄，我猜的可对？”佐藤川芥笑着端起酒壶为自己添酒，开口反问道。
  “佐藤先生何以见得？”青目童子瞬间恢复了平静，开口问道。
  “我与青目兄的修行法门极为相近，所擅长的都是将异术与刀法相融合，”佐藤川芥放下酒壶，开口笑道，“今日一战，青目兄虽然看起来以惨败而告终，但是体内灵气尚存七成灵力，秘宝黑风刀尚未出鞘，秘术四阴阵更是没有施展，只此一斑，可窥全豹。以愚兄来看，青目兄要么是在隐藏实力，要么有难言之隐，不敢施展全力。”
  “佐藤先生对我的了解可真是细致入微啊。”青目童子眯着眼睛看向佐藤川芥，语调怪异地开口说道。
  佐藤川芥说的没错，今日一战，他的确是没有发挥出全力！
  到不是他自负，而是临来大明朝之时，东瀛鬼王特意交代他们五人，不到万不得已，万不能擅自发动禁招，更不能用禁招寻恤滋事，卖弄人前，否则废掉修为，逐出师门！
  今日之事细究起来，算是他主动挑衅夜凡，所以才会有战败之辱，若因此而发动禁招，有违师命！
  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
  青目童子宁可丧命也不敢发动禁招，除了有违师命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
  那就是他已经亲身感受到了夜凡的真正实力，在他看来，就算是他发动禁招，以他现在的灵气修为，充其量在夜凡手下过上三招而已。
  横竖都是死，倒不如有尊严的死去。
  就算是死，也不能违背恩师之命！
  想不到这佐藤川芥眼光如此毒辣，竟然看出了这一点！
  “青目兄言重了，”佐藤川芥开口笑道，“不怕青目兄笑话，我与那姓夜的小子也曾交过手，当时战败的场景可比青目兄你惨多了。”
  青目童子听后，眉头一皱，抬眼看向佐藤川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