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月天章》第五百一十二章妖道李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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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空之上，夜凡将脚下祥云催动到极致，风驰电掣般地向着来时的小镇方向呼啸而去。
  从离开长白山到现在已经是第五天了，按照藤田刚当日所说，松本武吉手下的影子忍者最快今晚，最晚明日便会到达长白山天池。
  不知道松本武吉会下达什么样的命令。
  神鼎结界的事松本武吉不会不知道，他既然已经找到这一尊神鼎，下一步会怎么做呢？会用什么样的办法打破神鼎结界呢？
  青辰子跟他说过，除了阴阳仙人之力，根本无法打破神鼎结界，松本武吉虽然手下高手众多，能人如云，可拥有仙人之力的却是毫无一人。
  话说回来了，以自己的玄天秘要第二重境界‘石破天惊’都无法撼动神鼎结界分毫，那些高手就更不用提了。
  想到此处，夜凡的心放了下来。
  就算松本武吉找到神鼎位置，也没有办法拿神鼎怎么样。
  “云上行走的可是邪月先生？”祥云之上的夜凡正在思虑神鼎结界之事，一个清朗的男子声音从祥云下方的地面上传了上来。
  这个男子的声音让面具之下的夜凡瞬间瞳孔紧缩！
  自己如今身穿白袍，面戴面具，隐匿身形，乔装改扮，又是在这万丈高空之上，就连松本武吉都不知道自己的行踪，下方的这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看穿自己行踪，更能一语道破自己的身份！
  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夜凡将头一低，看向地面。
  此时他早已经离开京城地界，祥云之下山峦起伏，层峦叠嶂。
  在一座高山之巅上，夜凡看到了对他说话的那个人。
  此人看起来四十多岁，身穿青灰色素衣，脚踏方口麻鞋，头上挽了一个道士的发髻，发髻上插有一根白玉发簪。肤若古铜，面色沉稳，俗不像俗，道不像道。此时正一脸笑意地抬头望向高空。
  在其身边，一只洁白如雪的巨大白鹤正在啄弄舒展自己的羽毛，显得十分扎眼。
  夜凡停住身形，拂袖一摆，脚下祥云开始向下方的山巅缓缓落去。
  很明显，这个人并不是松本武吉的人。
  见祥云缓缓降落，站在山巅之上的男子脸上露出了笑容。
  “小人见过邪月先生。”男子对着从祥云上缓缓落下的夜凡一拱手，低头说道。
  “你是何人？”夜凡一边将身形落在山巅之上一边驱散云雾，开口问道。
  “小人李斯，在此恭候先生多时了。”男子低头说道。
  “李斯？”面具下的夜凡眉头一皱，“你就是妖道李斯？”
  当日在祖宅遇见百鬼夜行阵之时，父亲夜空就对他说起过这妖道李斯。
  据说此人当年修为极高，乃是一个狠角色，那百鬼夜行阵就是此人所创，后因此术太过霸道，有伤天和，再加上此人一身邪术，荼毒生灵，引得天怒人怨。龙虎山、终南山等各大道派迫于压力，派出高手全力围攻李斯，李斯虽邪术精湛，但终究因寡不敌众，败下阵来。
  众高手本想取其性命，但念其诚心悔过，有痛改前非之意，便饶了他一条性命，但是为了防止其死灰复燃，众高手在让他发下毒誓终身不用邪术的同时，联手施展秘法将其泥丸宫彻底封印。
  泥丸宫乃是道家修炼的重要神穴，修道之人一旦泥丸宫被封，便无从修炼道法，变得与常人无异。
  从那之后，这李斯便改邪归正，销毁邪术典籍《血阴诀》，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终日在青云观诵经打坐，不问世事。
  “正是小人。”见夜凡问他，李斯如实回答。
  “你为何知道我途经此处？又怎么知道我前世姓名？”夜凡开口问道。
  “邪月先生转世于夜家之事，此时已并不是什么秘密了，可谓三界尽知，”李斯恭敬地对夜凡说道，“小人如今虽然身无法力，但是袖中之术还是可以用的，小人推算到先生于今日路经此地，所以特来此地等先生大驾。”
  夜凡听后眉头一皱，这李斯口中的袖中之术就是推算之术，想不到此人的推算之法如此精深，竟然能算到自己的行踪。
  这李斯当年的修为之高，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你不在青云观忏悔修行，来此地等我做什么？”夜凡开口问道。
  “不瞒先生，小人在此地苦等先生，是想求先生帮帮小人。”李斯一边说着一边屈身跪倒在夜凡面前。
  “你……你这是干什么？”夜凡被李斯的这一跪弄的有些措手不及。
  “先生这一次一定要帮帮我。”跪倒在地的李斯说着开始向夜凡叩起头来。
  “道长有什么话起来再说。我年幼于道长，受不得道长如此大礼。”夜凡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跪在地上叩头不止的李斯扶了起来。
  这李斯虽说当年造下了不少罪孽，但毕竟后来痛改前非，重新做人，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夜凡对他表示尊重也在情理之中。
  “先生以礼相待，李斯无地自容。”被夜凡扶起的李斯一脸羞愧地对夜凡说道。
  自从他泥丸宫被封以来，知道他身份的人都对其侧目不屑，根本不拿正眼看他，更有甚者还会在其背后以唾吐之，骂他活该。
  如今夜凡对其以礼相待，更称他为一声道长。
  这是他法力尽失以来第一次听到有人叫他道长。
  李斯的眼圈开始泛红。
  “道长有话尽管说，我能帮上忙的，一定会出手相助。”夜凡对李斯说道。
  “不瞒先生，自从小人法力尽失以来，小人终日在青云观打坐忏悔，参禅诵经，精进苦修，一心向道，”李斯对夜凡说道，“如今二十年过去了，小人的忏悔之期已满，青云观已经将小人逐出观外，生死任之。幸得当年随身白鹤不离不弃，四处采集野果为小人果腹，小人这才得以活到今日。”
  李斯说着，眼中流下了两行热泪。
  面具之下的夜凡眉头一皱，转过头看了看站在一边正在梳理羽毛的白鹤。
  好一个有情有义的白鹤，对主人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想到此处，夜凡从怀中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到李斯面前。
  “道长，这是一千两银票，足够你后半生的生活了，你拿着。”夜凡对李斯说道。
  “先生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李斯并非为这黄白之物来求先生的。”李斯见夜凡给他银票，立即推辞道。
  夜凡疑惑地看着李斯，不明白他的意思。
  “先生先听小人把话说完。”李斯接着说道，“如今小人已在此山附近寻了一个山洞，自己凝神炼气，以期正道归真，脱离苦海，如今已经过去三年，小人的气海内已经凝聚了不少灵气。”
  “既然道长你已经有灵气在身，那为什么不继续在此山修炼，找我做什么？”夜凡不解地问道。
  “先生慧眼如炬，可以看看我气海内的灵力。”李斯对夜凡说道。
  “看你灵力？”夜凡反问道。
  李斯点了点头。
  虽然夜凡不明白李斯为什么要自己这么做，但他还是运灵力与双眼，向李斯的气海内望去。
  一见之下，夜凡眉头微皱。
  在李斯的气海内的确充斥了不少灵力，可是这些灵力极不精纯，浑浊不堪，看起来灰蒙蒙的，如同一团灰烟在里面来回飘荡。
  “先生看到了？”李斯问夜凡。
  “道长的灵力怎么会如此浑浊？”夜凡将目光看向李斯，开口问道。
  “不怕先生笑话，就是这些灵气还是我千辛万苦才吸纳来的。”李斯苦笑着对夜凡说道。
  “怎么回事？”夜凡问道。
  “先生既然了解我的过去，那就一定知道我的泥丸宫被封一事了。”李斯说道，“泥丸宫被封，我根本无法运行大小周天，提纯灵力，虑去杂气，所以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听完李斯的话以后，夜凡恍然大悟。
  李斯说的没错，泥丸宫乃是炼气要穴，灵气运转的必经之路，大小周天的枢纽所在，任督二脉的交汇之地，可以说是炼气的重中之重，一旦泥丸宫被封，不要说运转灵气了，就是正常的经脉运转都会受到极大的阻碍。
  这李斯在泥丸宫被封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将灵气汇聚于气海，真是难得的奇才。
  “道长是想让我帮你将泥丸宫解封？”夜凡开口问道。
  “小人现在已经痛改前非，一心向道，不染尘世，还请先生给小人一个正道归真的机会。”李斯恳切地说着，再一次跪倒在夜凡面前。
  “天下间能解开道长泥丸宫封印的人大有人在，道长不去求他们，为何要来求我？”夜凡皱眉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李斯，开口问道。
  这一次，他没有扶李斯。
  泥丸宫被封确实比较难办，但却并非无法可解。以他现在灵力，破解李斯泥丸宫上的封印易如反掌。
  可是他却不能轻易这么做。
  他要看李斯如何回答自己的这个问题。
  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自己不能再和以前那样意气用事。
  “小人罪孽在身，臭名昭著，所过之处，如过街老鼠，怎么可能会有人帮我？”跪在地上的李斯苦笑着说道，“就算是他们肯帮我，恐怕也是无力回天。”
  “无力回天？”夜凡皱眉反问道，“他们能将你泥丸宫封印，自然就能将其解封，道长怎么会说他们无力回天呢？”
  “先生有所不知，我的泥丸宫不仅仅是被封了那么简单，”跪在地上的李斯抬头看向夜凡，眼圈泛红，“它不仅被封了，而且还被毁了。”
  “被毁了？”夜凡一听之下，开口惊道。
  李斯点了点头。
  夜凡御灵力于双眼，直接向李斯泥丸宫看去。
  一见之下，夜凡面色凝重。
  一切如同李斯所说，他的泥丸宫此时已经是支离破碎，大团的金色封印硬生生地将破碎的泥丸宫完全堵住，一看就是故意为之。
  “我误会道长了，快快请起。”夜凡说着将跪在地上的李斯再次扶起。
  他明白李斯的意思了，泥丸宫被封印还是小事，修复泥丸宫才是李斯求他的目的。
  可是自己的灵力虽强，却也只能将封印解除，而不能修复泥丸宫，而且从眼下的情况来看，那封印几乎已经和泥丸宫融为一体，若是强行解封，恐怕李斯的泥丸宫便会随着封印一起消失不见，到那时不要说炼气了，能不能活着都是问题，就算是能保住性命，恐怕也会变得如痴如聋，心智大乱，疯子一般。
  “我有心帮道长，但是确是无能为力，”夜凡对李斯说道，“若是这封印时间不长，我倒是可以将其解封，如今这封印已经与道长的泥丸宫融为一体，若是强行启封，道长的命也就没了。”
  “我知道现在先生无能为力，”李斯对夜凡恳切地说道，“我是求先生将来得到九鼎秘术之后，帮小人将泥丸宫修复。”
  李斯的话让夜凡瞬间双目圆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