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桃花(弄色书窗)》第13章 雨中的小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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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科长和冯经理在走道里相互讥讽着说着笑话。冯经理说，老王，昨晚又搞湿了几条？王科长反击说，听说冯经理前些日子去九江了？冯经理脸就白了一下。
  冯经理去九江，对老婆谎称是公司里出差，员工们也不知就里，但管理层的几个人是知道的，冯经理其实是带着一个小姑娘向公司偷偷请了几天假私奔九江，这事萧阳也只是最近几天听到风声。
  此时老王点破，这事如果传到冯经理老婆或者公司老板耳朵里去，估计冯经理的日子不会好过。
  冯经理很恨王科长，说，老王你不要听那些是非谣言。
  王科长用胜利者的大度拍拍冯经理的肩膀，老冯你把我老王看成什么人了？小人吧。我老王是那种人吗？你去打听打听，我老王这辈子没干过出卖兄弟朋友的勾当！
  冯经理赶紧说，我信我信。话也不敢多说，扭头招呼一声就逃。
  背后，王科长还高兴的说，恭喜老弟一炮走红哈！
  这话恰被萧阳出来听到了，不明白王科长说的一炮走红什么意思，便问。王科长怪笑着不说。萧阳就愈奇怪。
  走到没人的角落，王科长拍拍萧阳的肩膀，老到的说，年轻人就是年轻人，不明白吧，冯经理带个私奔，那不是一炮走红是什么？
  萧阳猛地明白了，这话很下流粗俗，觉得王科长人前还算个正人君子，背后粗得让自己错愕，足见人这种动物，脱了那层外套，个个丑陋不堪！
  天仿佛有些冷，萧阳这才想起已到了晚秋。
  梧叶渐次凋零，落叶惆怅，在风中飘忽，这样的时节，萧阳总难免有许多落寞情怀。
  不知什么时候，天上飘起雨丝，很缠绵。
  应该穿那件黑色的短外套，萧阳想。感觉风很凉，很想躺在被子里，揽着张萌暄软的身子，说悄悄话，看看书，睡一觉，桌上张萌应该早就准备好了小菜点心。
  秋凉蟹肥，总有人说蟹下酒如何鲜美，吃过几回蟹，萧阳却总体会不出人人传唱的美酒肥蟹是怎么一回事，最终归结为，蟹非蟹，而酒亦非酒。在萧阳的眼里，肥蟹实在比不上江鲇，江鲇火锅，对酒当歌，实在人生快事。关于这嗜好之滥觞，萧阳也说不明白，始终怀疑店主人居心不良在火锅里暗中添加白粉，以至自己上瘾，从此再不忘怀。
  其实爱好不过一人一时情怀，如那辞官的张翰，秋风起兮思鲈脍，莼羹鲈脍？什么味？功名如粪土，富贵若浮云，可见什么省长部长，实在不及那一杯酒，那一桌火锅。人生适意，何羡王侯？
  萧阳知道他这种性格的人与官无缘，是永远做不了官的，做官的人得懂官场投机，并时刻投机，非仅如此，而且一生献给投机。萧阳实在难得羡慕这种生活。
  张萌也知道萧阳最爱江鲇火锅，尝试着做过几次，萧阳虽没有说，但张萌看出来显然是失败了。自己偷偷向火锅店老板请教，终于做不出那种骨子里深刻的风味，萧阳也就不指望张萌的江鲇火锅了。但张萌的湘西小吃却做得精致诱人，萧阳很满足。
  雨下得纷纷扬扬，路上行人绝迹。
  张萌来电话让萧阳到大东门去接一下自己。萧阳举着伞等了半天才有公汽，等到了大东门，张萌在超市门前正等得焦躁不安，看见萧阳来了，如释重负。
  萧阳这才看见张萌手里提着满满几个购物袋。一看全是吃的。
  张萌说，车很不好搭吧？萧阳点点头，问，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呀？张萌神秘的说，等会回去你就知道了。张萌这么说，萧阳自然就更想知道了，可是张萌却不说。
  雨还在下着，并没有小的迹象。萧阳撑着伞，张萌提着购物袋，萧阳正要往站台上走，张萌却拉着萧阳，二人奔水陆街来。
  水陆街是南江一个服装大市场，专营中高档服装。张萌到这里来，萧阳完全糊涂了。想一想也是，女人喜欢买衣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张萌却专带着萧阳挑男装店看，萧阳就真糊涂了。
  张萌的眼睛无比挑衅，等到萧阳腿都快软了，可是张萌居然精神饱满，萧阳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一比逛商店超市，女人就象被注入神力，男人相形见绌。后来才明白，男女所谓劲的大小，其实不过是意念的支配，女人并非天生力小，只是许多时候在许多事情上心中意念不如男人坚强。
  最后，张萌才在一家男装店前停下脚步，眼睛注视着一套深色男装，那套男装很时尚，又别出心裁，两边袖口各绣了一枝紫色梅花，用料很讲究，就连萧阳也被吸引住了。张萌问萧阳，这件衣服怎么样？萧阳点点头。张萌说，你试一下我看看。萧阳有些不情愿，说，算了，我不想试。店老板也过来，更是极力炫耀这件衣服的与众不同，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萧阳受不了，转身欲走，张萌就取下衣服，连哄带劝的将萧阳推进了试衣间。
  等到萧阳出来，张萌很兴奋而又爱怜的看着萧阳，萧阳往镜子前一照，丰采照人。
  脱下衣服，张萌便问老板价钱，衣服试出了如此效果，老板开价吓人。萧阳劝张萌不要买，张萌独自与老板讨价还价。萧阳只好认了。
  老板连声说着亏本了，边将衣服包装起来，要张萌无论如何下次照顾生意。
  张萌高兴的提着衣服，和萧阳出门赶公汽。路上萧阳问衣服是怎么回事？张萌说，给你买的。萧阳便问为什么？张萌说，结婚的事我给妈提了，妈给我一笔钱，让我买点结婚用品。这套衣服结婚的时候穿。
  萧阳这才恍然大悟。心里未免很惭愧，自己从来没有给张萌买过任何东西，到头来连结婚的衣服都是张萌买。有些吞吞吐吐的说，我都没有给你买衣服……。张萌说，你的钱我们留着买房子，再说了，我妈说钱不够她给。
  萧阳看着购物袋，张萌说，我看你这些日子精神有些不好，给你买了些吃的。
  萧阳实在开不了口再说什么。在自己的爱人面前，那些全嫌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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