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山》分卷阅读31

  嘛!”
  话音刚落,二丫拎着一堆东西就从外面进来了。看见杜希醒,她一改几日愁苦,像个喜鹊。
  “三伯!”
  “哎。”
  “你还疼不疼了?”
  杜希摇头,说话很慢:“不疼。”
  “不疼就好,只是你这病以后要养着,不能再那么辛苦了。你这一倒下,爷爷,大伯二伯,还有小胡哥,心都为你操碎了。”
  二丫对杜希的感情,是比其他两个伯伯更亲的。
  她小时候,杜希还救过她一条命。
  那时二丫上中学,天天各种各样的模拟考逼的她神压力大,二丫有点恐学的症状,每天只要坐到餐桌前就开始哭,找各种理由不想去学校。
  她爷爷别的事情上纵容她,念书是容不得半点马虎的。
  那天又是一场市里统考,二丫起床后揉着眼睛说自己看不见了。
  保姆捧着她的脸担心坏了,左看看,右看看,也没什么不对。
  她爷爷翻着报纸,手一抖,发了话:“别管她,装的。”
  “小杜豌我告诉你,你这一套现在对爷爷已经不管用了。”
  二丫急的要蹦起来了:“我是真看不见了!!”
  她爷爷呵呵笑:“看不见了你咋从楼上下来的?”
  二丫呜呜哭:“我是这只,这只眼睛看不见了。就一只!”
  杜嵇山将信将疑,从报纸后头露出半张脸,看了半天,还是觉得二丫是装的。
  怎么就没人信她呢?
  二丫哭天抹泪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开始撒泼。
  她三伯一开始也觉得这二丫是找理由不想上学,可看她这么着急上火,出于医生直觉,蹲下去温柔问:“丫丫,你是觉得自己哪只眼睛看不见了?”
  二丫哭的直抽:“右边。”
  “不怕,让三伯看看啊。”杜希一只手挡住小杜豌的左眼,用另一只手在她右眼前一晃,发现这孩子眼珠没转,有点直勾勾地,抄起她就往医院跑。
  大夫说是急火攻心造成的暂时性失明,打点药就好了。要再晚发现,就不好治了。
  杜希对二丫的这份恩她始终记在心里,现在他病了,倒下了,二丫对他也格外关心。
  杜希刚做完手术,谁也不想刺激他,只挑着无关痛痒的话聊,期间杜希的医院领导和同事还笑容满面地来这屋看过他一次。
  “哎呦,老杜,这回可躺下了吧,不敢拼命了。”
  “也不碍事。”
  “什么不碍事,不碍事我们以后也不敢让你在急诊干了,你不知道,那天可给他们吓坏了。”
  几个科室同事拿出杜希的心脏片子,给他讲了讲他的情况,又说了下具体手术过程。
  “瓣膜替换的时候,我们做了很多考虑,最后还是决定给你用人工的,避二次开胸的风险,而且在抗凝这方面,我们技术已经很成熟了。”
  杜希听的很专注,连连认可,于是微笑着问:“是谁给我做的手术?老赵主刀?”
  一屋子医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握着自己的双手说:“是虬城的岳主任。”
  “当时情况那么混乱,谁也没有把握。岳主任他们又在,是他当机立断觉出你有风湿征兆,要不……谁能想到你心脏还有这……”
  杜希稍有怔愣,但还是理解地点点头:“该要好好谢谢他的。”
  杜希同事走后,他的话明显少了,情绪也不似之前,只安安静静地闭着眼,杜家一群人也都不敢讲话,等到五六点钟,胡唯下班的时间,杜希对他们讲:“你们回吧,我也歇歇。”
  知道他是等胡唯呢。
  于是众人纷纷撤退,站在医院楼下,二丫想着她三伯躺在病床上的虚弱样,不禁心事重重杜仰头往楼上瞅。
  他二伯扭着她脑瓜:“你看啥?”
  她一蹙眉,挽着包往前走:“没看什么。”
  看着她长大的,她想什么脸上那些表情就能把她出卖了。
  二伯背着手咂咂嘴,迈着四方步:“哎呀……闺女大了不由人哪,心里开始琢磨事了。”
  二丫是在琢磨事。
  只不过,这件事,她得一个人办。
  胡唯今天下班时碰见蔡主任,跟他询问了两句虬城那边培训的事,听见他想延迟入学,老蔡眉毛紧拧。
  “你怎么总有状况!”
  “我父亲心脏病手术,我想等他过了这段恢复期,家里实在没人照顾。”
  这倒是个难事……
  老蔡左思右想,还是很郑重地拍了拍胡唯的肩膀。“情况能理解,但是能克服还是尽量克服吧。”
  这一说但是,胡唯就知道是没商量的意思。
  自古忠孝难两全。
  他要是没穿这身衣裳,家国天下,家为先。
  可你站在这了,白纸红字的命令下来了,任何事情能先放下都是得放下的。
  “是!”
  胡唯站定,给老蔡敬了个礼,又开车往医院走。
  下班高峰期,路上又堵了一个多小时,到医院后头的住院部时都已经八点了。
  一推门,发现苏燃正在杜希的病房里准备为他擦洗。
  杜希像是睡着了,屋里很静,苏燃见到胡唯,将头发往耳后别,直起身:“我看天气有点热了……”
  胡唯见到她并不意外,只是立刻放下衣服,卷起袖子把活儿接过来:“这事我来,你别弄。”
  苏燃微红着脸,把毛巾递过去,轻关上门。
  胡唯做事很利索,去水房打了壶热水,把毛巾泡进里面,拧的半干不干,开始为杜希擦拭身体。
  他擦得仔细,连耳后,腿窝这样的地方都照顾到。
  杜希就是这个时候醒的。
  他动了动手指,勾住胡唯给自己正在擦洗的手,胡唯一愣,扭过头,杜希正用眼神示意他,意为不用这么细致。
  胡唯笑一笑:“最后一只脚,就完了。”
  擦好,他为杜希穿上衣服,搬过一只椅子坐在杜希床边。
  一时两人无话。
  胡唯只是这么静静地陪着。
  杜希呼吸很缓慢,好长时间才能喘出一口气。良久,他缓慢地说:“我应该……早点跟你说的。”
  “你妈妈走前,给你父亲留过一封信。”
  胡唯原本是垂眼望着杜希手的,听到这话,倏地抬眼。
  杜希歉疚地笑了笑。“本该那时候就问你,愿不愿意去找他,可……在你母亲的葬礼上,你对我那一跪,我就知道这封信我是再也不可能拿出来给你看了。”
  “那时你妈妈带你来雁城,你还是个孩子,我怕我说了,你生父不肯认你,你又觉得我不愿意养你,伤你的心。”
  “当然了。”杜希扎着静点的手摸到胡唯的手,抓着。“更多的,是我有私心,把你送走了,我舍不得……”
  呼吸急促,杜希微露痛苦之色揪着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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