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之後》24.美美是我害死的(5)

  叶隼兰沉默不语。
  「突然这样问你，你可能觉得很尴尬吧？」她知道他现在似乎不想说太多，但是既然他会主动约她吃饭，肯定是有什麽话想说，刚刚她先试探了他和颜琪的关系，而他并没有针对颜琪这个话题有反应，因此她判断就只剩下另一个可能的因素，那就是何美美。
  她巧妙地露出困扰的表情，「我自己其实也想不透那则讯息的意思，老实跟你说，我和美美其实私底下的联络并没有你们想像中的多，尤其出社会以後，我们各忙各的，就越来越没有联络了，所以——」
  「妳们还是很要好吧……」
  杨品璇愣了愣，不懂他这是什麽意思，「嗯？」
  「我之前听过……有时候美美会透过其他人去询问妳的事情。」
  这次轮到她沉默。
  「品璇。」
  她抬眼看向自坐下来就几乎都在低头状态的叶隼兰。
  「美美是我……害死的。」
  他这话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你……是什麽意思？」
  「她有一天晚上打给我……」叶隼兰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双唇随着他说话而颤抖着，「说她要死了……流了很多血……拜托我们丶不丶是我……拜托我救她……我不愿意，应丶应该说我搞不清楚状况，所以我没有当真……」
  「……然後呢？」
  「然後……听说我挂掉电话以後……她躺了好几个小时，直到隔天才被发现……被送去医院……」
  「为什麽会流很多血，那晚发生什麽事？」
  她第一个联想到的是她被萧恒达侵犯的那一晚，难道何美美第一个打电话的对象是平时没什麽交集的叶隼兰？
  叶隼兰犹豫许久，才终於鼓起勇气：「……她在家里跌倒，听说她流产……那是她期待很久的第一个孩子……」
  这答案与她一开始所设想的完全不同，她嘴唇颤抖着想说什麽，却发现自己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美美是我害死的……如果那一晚……我打电话报警……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叶隼兰的表情痛苦万分，这是他第一次鼓起勇气，将这个埋藏在心中许久的秘密告诉他人。
  他曾经犹豫过丶也曾经後悔过，更曾经试图说服自己，就算他当下报警将何美美送去医院，流产也已经成为事实，无法改变。
  更告诉自己，那并不是他的错，因为任谁半夜接到这种电话，都不会当真的。
  可是自从何美美自杀以後，他内心的愧疚感丶自责感越来越重，他几乎要被这些情感淹没，他开始责备自己，开始觉得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