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
清宁双眼一闭,正欲挥剑,忽听一人道:“不敢杀人,又何必用剑。”清宁睁眼,只见墙边倚了个极漂亮的少年,当即认出他来,喃喃道:“你,你是那夜和,和他一起的人……”风月阁中,传志并未讲明身世姓名,适才也忘了说,清宁只得用“他”。
阿笙把玩手中一枚铜钱,目不斜视盯着姚一正,冷冷道:“你再不过去,你哥哥怕要命丧于此。”
清宁回过神来,来不及再说,提剑向院中飞掠而去。
那青虎门中人看清宁离去,事有转圜,忙向阿笙磕头,求他饶命。阿笙并不看他,说:“再跪片刻,她便要失血而死。”那人低头一看,南宫晚樱脸色苍白,已昏厥在他怀中,赶快将人抱起,对阿笙道:“多谢小哥,小的叫张一刀,以后有机会用得着咱的,还请恁说。”略一躬身,向偏院匆匆赶去。
姚一正终究年迈,有清宁助阵,又打过数十招,便左支右绌,力不从心。清欢退后稍作喘息,在地上尸体额头信手一抹,拔出钢针,趁他与传志缠斗正酣时奋力击出,钢针眨眼没入他颈后哑门穴,姚一正双目一突,当即毙命。
余下众人面面相觑,不过片刻便四散开来,逃得干干净净。
院中霎时悄无声息,只有风声猎猎,火把摇曳不定。
传志松一口气,甫一低头,但见鲜血淋漓,尸身遍地。
清宁取下背后梅花刀鞘递过去,他却不接,只是垂头站着,便忧道:“公子,你怎么了?”
传志不语,睁大眼睛呆呆站着,手指一松,长刀铿然落地。
清宁看向哥哥,面露哀求,清欢撇撇嘴,也不知为何。忽听阿笙唤道:“传志。”依旧是冷若冰霜的嗓音,像是没有丝毫感情,清宁看向他,觉得这人是从北风中走来似的。
然而传志听到了这声音,他茫然回头,遥遥看着他,无助道:“阿笙。”
阿笙道:“过来。”
传志脑中一阵恍惚,他想要阿笙过来,又想到他不能走,只能他过去。他眨眨眼睛,越过横七竖八的尸体,朝阿笙走去。
清宁与清欢都没有动,静静看着他们。
传志停在阿笙面前,喃喃道:“阿笙,我,我不知道怎么了,我觉得很难过,胸口很疼。我好像受伤了,有谁的刀砍在我身上了。我很疼。”
阿笙忽将他按进怀里,说:“我知道。”
传志眼睛一眨,眼泪落了下来。他也抬起手抱紧阿笙,眼泪滑进他的衣领,闷声道:“我很疼。”
阿笙应声,右手成掌在他颈后一砍,传志便颓然倒地,带着他也跪坐下来。阿笙将他靠在墙上,向院中两人道:“事已至此还愣什么,此时不走,还等着官府来拿人?”
他打昏传志,又用这般命令口吻说话,清欢自不肯听命,挑眉道:“呦,你算什么人,敢这样同我说话?我还偏不走了,官府能奈我何?他青虎门欺男霸女、为非作歹,没一个好东西,官府凭什么拿我们?”阿笙淡淡瞥他一眼,不再多说,清欢当他无话反驳,面露得意。清宁拉他衣袖:“哥,这位公子说的是,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走吧。”
清欢甩开她手怒道:“你怎么净帮着外人!要不是因为你担心那小子,我岂会”他一回头,看妹妹垂首不言,心头一软,柔声道:“好吧,我们这就走。我答应过娘,你想去哪里,咱们便去哪里。”
清宁浅浅一笑,拾起长刀合入鞘中,走上堂前交给阿笙,低声道:“前夜他突然离开,彻夜未归。我听人说青虎门厉害得很,只怕他吃亏,哥哥才说带我来看看的。”兄妹两人准备一番,这日傍晚潜入青虎门,魏二虎正大摆宴席。清欢在他房中找到传志的刀、阿笙的竹杖,及两人行李,知传志确实身陷此地,便找他要人。两人不知何处露了行踪,引得门中人四处搜寻,清欢乐得热闹,才有了后来这一出。她将事情略略讲过,望一眼传志,又道:“我只将他的刀带在身上,其它物事都藏在马厩中,他那匹马也在的。”
阿笙道声多谢,清宁垂眼,深深地望一眼传志,转过身走开几步,回头问道:“他昏倒了,公子腿脚不便,要怎样走?”不等他回答,又喃喃自语:“公子一定自有办法,哪里轮得着我担心,是我唐突了。”这才挺直脊背,向哥哥走去。
清欢看她面色苍白,眉头紧锁扫一眼阿笙两人,问:“就这么走吗?”
清宁双目哀愁,盈盈看他一眼,缓慢而笃定地点了点头。清欢不再多说,拉上妹妹朝大门走去,忽听身后那人道:“他姓方,名传志。八月十五苏州英雄盟会,你兴许能见着他。”
兄妹两人皆是一顿,清欢回头道:“英雄盟会这种腌事情,我们哪里稀罕!”清宁拉过他手,两人就此快步去了。
传志给阿笙击昏,直睡了四五个时辰。恍惚中昨夜景象如在眼前,吓得他满头大汗,惊叫而起。待睁开眼来,面前林木葱葱,但听流水潺潺,不知身处何地,正待起身,听身后人道:“这位小哥,恁可算醒啦!”那人捧一碗温水给他,笑道:“秦相公也真敢下手嘞,我看恁脖子都青了,可还好?”
传志看他陌生,接过水喝上两口方问:“你是谁?”
那人这才想到不曾报上姓名,忙道:“小的叫张一刀,在青虎门手下哎呀小哥别怕,要不是秦相公好心,我跟夫人都要没命嘞。昨儿个出事,是咱给恁俩准备的马车,着急忙慌连夜跑出来的。”昨夜他在偏房给南宫晚樱包扎伤口,手足无措之际,阿笙忽进来赠了他几粒丹药,要他备车出城。青虎门非久留之地,张一刀正想带夫人逃走,他晓得阿笙两人功夫高强,便央他同行。本以为要好说歹说一番,哪想阿笙并未拒绝。思及阿笙,张一刀又道:“秦相公在车上给夫人换药嘞,恁要去看看不?”
传志头脑昏沉,顺着他话点点头,站起身来。他适才躺在地上,身下是一条绒毯,身上盖了件素色外袍,想是阿笙的,便拾起挂在手上。此时再打量四周,触目皆青山绿水,荒无人迹。马车停在林中,三匹马都解了缰绳,在附近悠闲踱步。两人上前,传志掀开车帘,见阿笙背对自己,南宫晚樱睡在他身侧,尚未清醒。阿笙将她臂上纱布解开,用温水洗去药汁,再抹上新的药草,动作似轻车熟路。末了,手指在她腕上一探,回身对张一刀道:“她会冷,你要小心守着。今夜在此留宿,明日赶路,天黑前可抵商丘,你再找大夫诊治,便无大碍。”
张一刀连声道谢,上前照顾夫人。阿笙这才下来,传志立在车旁,始终未发一言。阿笙看他一眼,撑着竹杖缓缓向水边走去。传志亦步亦趋,看他坐下来将手上血污细细洗去,给他披上外衫,也并肩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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