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故事》第106章 换亲

  秀秀进了屋里，抱着王雪梅只是一个哭。这可怜的孩子还哭不出声音来，就在那里默默的流眼泪。
  后来二破也跟着进来了，拉着秀秀问：“秀秀，谁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我去弄死他！你快说，到底是谁啊！”
  杨小宝一头黑线，对二破说道：“你先一边待着去，让嫂子问问她到底怎么了。”
  王雪梅好容易才哄住了秀秀，哭的不那么厉害了。然后两个人又是对口语，又是比划手势的交流着。王雪梅给杨小宝和二破当了一回翻译。
  原来，昨天和杨小宝商量过后，王雪梅也觉得二破和秀秀的事情还是早点操持的好，不宜拖着。于是就请了族里的长辈，给秀秀家写了一封定亲帖子。
  对方家里倒是答应了，回了帖子也收下了礼金。可是等送贴的人走了以后，事儿也出了。
  秀秀的姑父，叫谷光华，是杨柳庄和小王庄的邻村，谷家营的村支书。
  有了村支书的身份，在三乡五里的也算一号人物了，而且又是亲戚，于是秀秀的爹娘就把这个人请来操持秀秀的亲事。
  但谁知这个谷光华却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送走了杨柳庄来的送贴人之后，晚上在秀秀家里喝了一点酒，酒意上头之后就动了一份歪心思。
  这个禽兽，可能是想着反正秀秀的对象二破缺心眼儿。这么漂亮的姑娘，还是个处！女，嫁给一个傻子太可惜了，肥水不流外人田，还不如先给自己爽一爽尝尝滋味儿。反正秀秀也不会话，姑娘家又害羞，哪怕是被欺负了也肯定不会把这事儿透露出去。
  秀秀小时候就长得眉清目秀的，除了不能说话以外没有别的毛病，长大以后更是有模有样的。谷光华喝了酒以后脑子搭错了筋，借口上厕所，竟然摸进了秀秀的房里想要非礼她！
  秀秀发现了禽兽姑父的企图以后，当然不答应。虽然不能叫喊，但也开始全力的反抗，两个人争执间，闹出了很大的动静。
  最可怕的事情是，她的父母听到动静赶来发现了这一幕之后，竟然没有管！幸亏秀秀机灵，咬伤了谷光华以后夺门而出，跑到野地里躲了一夜。天亮之后才想起来找王雪梅这个姐姐求救。
  杨小宝听说了以后简直震惊的无以复加！
  “……嫂子，你确定秀秀是这么个意思？天底下哪里还有这样的父母啊！”
  看到自己女儿要被别人强暴了，竟然不管不问？那还是人吗？
  为了防止闹出误会，杨小宝特地找来了纸和笔，让秀秀把事情的经过写下来。
  等秀秀写出来以后，杨小宝顿时目瞪口呆，事情竟然真的像王雪梅转述的那样，它就这么发生了！
  “操，怎么可能？秀秀的爹娘是不是脑子都有毛病？”杨小宝百思不得其解的问王雪梅。
  王雪梅脸色非常难看，恨声道：“我觉得秀秀没有撒谎，秀秀这个孩子还是很好的，但是她的爹娘却是有点问题。这个谷光华，不仅是秀秀的姑父，还是她的舅舅。”
  杨小宝听的脑子一片混乱：“到底是姑父还是舅舅啊，这怎么回事，我听了怎么感觉她们家这关系乱七八糟的？”
  王雪梅：“一点都不乱，你听不明白是因为你不懂什么叫做换亲。”
  杨小宝：“换亲？是个啥玩意儿？”
  王雪梅说道：“换亲，就是以前的时候人们都穷，娶不起媳妇儿置办不起婚礼。于是有的穷人家里有女儿有儿子的，再找一家同样是有儿有女也结不起婚的。让女儿互为姑嫂，这就称之为换亲了。”
  “换亲的好处，就是婚礼可以从简，反正大家都穷，那就谁也别嫌弃谁了，就把媳妇儿直接领进门过日子就是了。”
  “秀秀家就是这么个情况，她舅舅娶了她的姑姑，所以既是姑父，又是舅舅。所以她姑父就是她娘的弟弟。秀秀她娘不是什么聪明人，有点神经兮兮的。可能是疼她这个弟弟，还可能是思想封建本身就不喜欢女儿，没把女儿当回事。所以就由着她弟弟欺负她女儿了。”
  杨小宝还是云里雾里的弄不明白，这关系乱的……
  “可是，就算她娘脑子有点毛病，秀秀她爹总不能是傻子吧！他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被别人糟蹋了？”
  王雪梅又解释道：“秀秀的爹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平时八棍子也打不出一句话来，人胆小不怎么爱说话，这一点倒是和你大春哥有点像。”
  杨小宝：“拉倒吧，我大春哥可没那么神经，人家那是稳重！”
  王雪梅：“是啊，秀秀她爹胆子小啊，首先谷光华是谷家营的支书，家大业大他惹不起。再一个谷光华还是他妹夫，他可能认为要是得罪了谷光华，回头谷光华再拿他妹妹出气……说白了，还是因为秀秀是姑娘家不受待见，还是个哑巴。所以她爹娘才任由那禽兽胡来的。”
  杨小宝气的攥紧了拳头，牙齿咬的咯吱作响：“他马勒个b的……一帮傻玩意儿。”
  说白了，都是因为穷，都是愚昧落后的封建思想惹的祸啊！还要不要一点b脸，还讲不讲一点伦理道德？
  王雪梅：“……你先别生气，先想想这事儿怎么处理吧。可怜秀秀这丫头，我觉得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操办她和二破的婚事，早点娶过门来才合适。”
  杨小宝：“屁！这还操办个屁的婚事。就她那缺心眼儿的爹娘，让秀秀回去了还不是得遭了她那禽兽姑父的毒手？”
  王雪梅：“那怎么办？”
  杨小宝：“妈的，快刀斩乱麻！趁着家里有现成的酒席，今天就把二破和秀秀的婚事办了，今天就让他们入洞房，以后秀秀就是咱们杨家的人了，我看谁还敢打她的主意！”
  王雪梅考虑了一下，觉得杨小宝的办法好是好，可关键是秀秀的爹娘那边能答应吗？谁家嫁女，娘家人都不带露面的？
  王雪梅想了想：“那要不要通知秀秀家里人一下，顺便把彩礼钱送过去，哪怕多给点，或许她们就能答应了，这样少惹麻烦。”
  杨小宝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王雪梅一眼，说出来的话就有点不客气了：“你脑子有毛病？秀秀好歹也算是和二破订过亲了，也算半个杨家人了。我杨家的人被人这样欺负，我还要跟对方客气？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把我的意思告诉秀秀，问问她的意见吧！”
  王雪梅用纸和笔把杨小宝的意思转告给了秀秀，秀秀看了以后欣然同意，并且表示她现在非常害怕，只要不把她送回家去，怎么样都行。
  “秀秀，以后谁还敢欺负你，你就告诉对方你大伯哥叫杨小宝！二破是我兄弟，你就是我弟妹，以后我罩着你们！”
  秀秀只是不能说话，但是能听的见，听了杨小宝的话以后顿时感激涕零，泪汪汪的眼睛里满是感激。
  杨小宝大步流星的回到院子里，抢过戏班子的话筒说道：“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首先是我老爹五十五岁生日，第二就是我们杨家新添的丫头，小雅静的满月礼，算是双喜临门了吧！下面我再宣布一件喜事儿，凑个三喜临门。趁着今天高兴，把我弟弟杨发，和小王庄王秀秀姑娘的婚事儿给办了！”
  杨小宝宣布了这个消息，赴宴的乡亲们顿时炸锅了。他们之中是有人知道二破和秀秀定亲的事情的，只不过昨天才定亲，今天就举办婚礼，这有点不合适吧？
  有几个岁数大点，讲究礼数的老人指出来不妥之处：“小宝，这婚礼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儿，各种规矩一大堆，这眼看都晌午了，来得及吗？女方家长同意了吗？”
  杨小宝：“我管他们同意不同意，晌午怎么了，着点急操办了正好赶上晚上洞房，以后秀秀就是咱们杨家的人了。”
  一帮老学究可听不下去了，开始据理力荐：“哪里有不经过女方家长就办婚礼的，从古到今都没听说过有这事儿啊！这个不妥当啊！”
  杨小宝大手一挥：“那正好老子今天开个先例！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谁看不下去的可以走，以后跟我杨家一刀两断。谁他娘的再废话，老子让人把你的嘴缝上！我杨家的兄弟们都在哪里呢？赶紧操办起来啊！”
  杨家的年轻人早就把杨小宝当做了灵魂偶像，他一声令下小伙子们顿时行动起来。有去买红纸的，买笔墨写对子的，支桌子供天地神明的。
  等杨小宝把事情经过跟自家几个长辈讲了以后，几个老头子都气的吹胡子瞪眼的，立即下了命令：“这事儿就这么办了！小宝派人把杨发的爹娘找来，让他们换身干净衣裳一会儿新人要拜高堂。”
  杨小宝：“得嘞！”
  杨小宝生怕人手不够，一个电话打到厂里，宣布今天放一天假。男工人都过来操办酒席，女工人都他妈过来帮忙包饺子！
  杨小宝一声令下，二破这婚礼可就闹大发了。光是打下手的就六七百号青壮男女。两个小时以内，婚礼的酒筵就摆上了！
  杨小宝甚至请来了军乐队，请来了摄影师化妆师，秀秀盘起了头穿上了婚纱，二破也整了一身名牌西服，人模狗样的看上去也有点帅气。
  婚礼上该有的，一样都不缺。新娘新郎有了，酒筵有了，宾客都是现成的。
  杨小宝就等着他们拜堂成亲完事儿了晚上闹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