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手艺》卷四 第145章 寂寞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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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老爷子这一病情突变，李强虽然心里一紧吓了一跳，但却并不慌乱，而是立马娴熟地为魏老爷子做起急救来。
  中医师，严格说的确属于医师行列，医师看到人病危时立马进行急救，这是一种职业上的本能反应。
  事实上李强刚走近魏老爷子身边看清对方脸色时，就觉得对方脸上那突然渐渐泛起的红晕，红得很有点异样与不正常。
  那时候李强心里就开始犯嘀咕，感觉对方这情况似乎有点不大妙？
  但他当然还是没料到，情况竟然会恶化得这快，急转直下！
  老人家这会居然说来神就来慢神，咳嗽两下后就立马上气不接下气，出气多入气少，脸色也迅即由红变白，转瞬间就变得像张白纸，吓死个人！
  千万不要死在咱手下呀！
  李强一边给魏老爷子做急救，一边暗自叫着老天保佑，同时眼前还极不合时宜地闪现出几个月前给自己老爹做急救的情境，心中禁不住真有点发慌了。
  不过现实比李强老爹去世时那鬼情况，还是要好上很多。
  而就在李强不假思索冲上去给魏老爷子做急救时，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白大褂，显然是魏家请来专门看护老爷子病情的医生。
  但是那白大褂一冲进来，就被魏老爷子及时用手势暗中阻止了，没让人家靠近。
  这时候李强由于是背对着大门，所以那白大褂冲进来这情境，他当然没看到，只是在一门心思埋头苦干，给魏老爷子做急救，一时间各种精妙绝伦的手法指法，轮番上演，就连九重天术都在情急下给使出来了。
  但却当然只使用到第二重天。
  给垂危病人做急救，这活李强现在做起来当然很拿手。
  因为他不仅是中医师原本就会这些手段，而且李强以前抢救自己老爹时，他老爹那第二次死过去后人都已经到那边报道了，但却硬是被李强给强行拉了回来，交代完该交代事后这才放他老爹正式到那边去与他娘团聚。
  所以李强这会虽然因猝不及防小小慌乱了一下，但却很快就稳住神，一双手在魏老爷子前胸后背熟练地又按又摸，又捶又打，居然没过多大会功夫就把魏老爷子病情给稳住了。
  魏老爷子病情稳住后，那位刚冲进来的白大褂，也就默默退出了房间，临走时还目光异样地看了李强一眼，那目光中甚至还隐含着几丝被人抢了饭碗的怨恨之色。
  这时候魏老爷子居然不顾自身病情又再次主动发话了。
  “小强，谢谢你了！对了，小强，你是姓李，对吗？”
  李强这时候心叫侥幸刚松一口气，还没反应过来，听到老人这样问无不纳闷道：“是呀，爷爷，您不是早知道我叫李强吗？”
  但是魏老爷子听完李强回答后，却蓦地眼光奇光，声音变得又苍凉又嘶哑：“姓李？姓李？！没想到呀没想到，这可真是苍天有眼！没想到传说中集坤式术大成的李氏九重天术，居然还没有失传，居然还后继有人！”
  这下李强顿时悚然一惊隐隐意识到，刚才魏老爷子那症状，只怕有假？
  同时心里也无不震惊地想到，这魏老爷子不愧是界泰山北斗级前辈，居然连自家这套秘不外传的九重天术，都知道？
  李强知道，识破自己手法是坤式手法，也许应该并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坤式手法现在市面上虽然少见，但也不是完全绝迹，再加上坤式手法与乾式手法在行家眼里又有着显著的不同，可以说是非此即彼，比较相对容易分辨出来。
  所以李强当初被魏家识破自己手法是坤式术时，倒也并不怎么感到很意外。
  能将事业做到这种规模的这大一店里，当然会有几个识货的高手。
  但是这会被魏老爷子突然当面叫出九重天术，李强就不能不感到巨震惊意外了。
  因为李强还知道，能叫出这套术名目知道这套术叫九重天术，绝非易事，甚至几乎是不可能！
  要知道这套九重天术，在市面上消失了起码有一百年之久，就算是老祖宗李莲英还在世那年代，世人也大多只知其名，能亲眼见识过这套术的人，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更别说享用过这套术的人了，那就更是凤毛麟角！
  想想慈禧太后老佛爷那种极稀有品种的霸道女人，又怎么会让其她女人轻易享用她个人专用的特殊服务呢？
  但是魏老爷子这会却一口叫出这套术名称来，这让李强当然感到很震惊！
  “爷爷，您刚才？您怎么知道……”
  李强震惊之下一下子都不知道该先问哪个问题好，目光愣愣地看着老人。
  但是魏老爷子在李强目光中得到确认后，却突然像散了神一样重又软弱无力地瘫痪在摇椅上，满脸沧桑之色地喃喃自语道：“果然是九重天术？果然是九重天术！行将就木之人，能见识领略到代表术至高境界的李氏九重天术，值了……值了……”
  老人这一刻的神色语气，虽衰老沧桑，但却有着无限的感慨。
  这感概深沉而悲凉，感染力极强，但却又很有点令人费解。
  不过李强却从老人这悲凉感慨中似乎隐隐体会出点什么，只是这感觉很模糊，说不清是啥？
  这时候魏继纯也凑到老人家身边眼睛红红地关心道：“爷爷，您刚才怎么了？好些了吗？”
  刚才那下突发情况，现实中只是一小会就发生完结的事，这时候那位冲进来的白大褂，其背影也才刚刚完全消失在门外。
  所以魏继纯这时候也才完全清醒反应过来。
  老人闻言先是慈爱地看了魏继纯一眼，立马面色转暖安抚对方道：“小魏子，爷爷我很好，很高兴，你不要担心，呵呵……”继而老人家又神色微微一变转为相对正经严肃起来：“对了，小魏子，还有小强，你们俩谁知道爷爷我为什么会这样感慨这样开心吗？”
  后半段这句话，魏老爷子一面说，一面在躺椅上慢慢直起腰身抬起头来，目光渐趋凝聚地注视着李强与魏继纯，脸上还仿佛有所期待？
  而老人那双原本应该衰老无神的眼里，此时居然神奇地焕发出光彩，变得深邃而明亮，充满了智者的思考与沧桑，也隐隐含有某种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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