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浅眠深蓝海》第 3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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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心爱憨憨的笑,却并不回答他的话,指着地在冻得发抖的小狗道:“我刚发现它的,被人扔在这里,我们养它好不好”
  什么叫“我们”,他跟她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宋子和极不喜欢这种近乎亲昵的话,皱着眉道:“要养是你的事,别扯上我。”
  文心爱有些失望,低头“哦”了一声,道:“可惜妈妈对宠物过敏,不然我可以抱回去的,本来想你或许可以养,我可以每天给它送牛奶,我”她话还没说完,猛地打了个喷嚏,把在她腿上乱蹭的小狗吓了一跳,一下子缩在角落里。
  宋子和也被她忽然的喷嚏吓了一跳,直接道:“文心爱,你还不回去,真的冻出病来怎么办”
  文心爱的心思还在小狗身上,她看它吓得缩成一团,可怜兮兮的样子,但是不能养它也没办法,她垂着头,又回复原来没精打采的样子。
  “我回去了。”她说,至少待会儿可以从家里拿点牛奶和吃的下来,还可以把爸爸放啤酒的纸箱子拿下来,垫上不穿的衣服,可以给它做窝,想到这里,她眼又亮起来,忙不跌的往回走,“我走了,再见。”
  看她奔跑着走远了,宋子和才又看向那只缩成一团的狗,应该是只杂的小京巴,最不值钱的那种,怪不得会被扔掉,身上白色的毛因为脏而变成了浅黄色,真想不通刚才文心爱怎么会把它抱在怀里,小狗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想走近又不敢,只好不声不响的看着,有点像文心爱啊,他想,从书包里掏出早上妈妈塞在他包里的牛肉干,看了看不是辣味的,才倒了几块在手里,放到小狗面前,小狗摇着尾巴一副讨好的样子,同时兴高采烈的开始吃起来。
  真的很像文心爱啊,所以才一点养它的意思也没有,不然真的可以抱回家去。
  他甚至懒得摸一下小狗,站起身,骑上车,走了。
  文心爱直接冲回家,拿了牛奶,再用保鲜袋装了好几块今天中午的红烧肉,就直接跑到放杂物的小间,那里有一箱啤酒,是昨天一个不认识的叔叔说送给爸爸的,爸爸昨天和妈妈去看一个生病的老上级,那人把啤酒留在门口就走了,走时一再强调说是公司的赵经理送的,还是保姆帮忙搬进来的,她昨天忘了跟爸爸说,反正只不过是一箱啤酒,经常有人往她家送东西,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她拆开箱子的封箱带,将啤酒一瓶瓶的拿出来,这么结实的纸箱子给小狗做窝正好,她想着,又往外搬了几瓶,然后本来卡在啤酒与啤酒之间的一个大信封露了出来,她一愣,伸手将那信封拉了出来,沉甸甸的一袋子。
  是什么东西她拆开信封,傻住了。
  是厚厚的两叠钱。
  礼物
  宋子和觉得一个情人节就够他受的,成堆的巧克力,扔也不是,吃又不爱吃,结果全给了姑姑家的小表妹,然而姑姑又怪他让小表妹的牙都蛀掉了,现在又来了圣诞节,不止是巧克里,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礼物。
  现在这个又是什么他拿在手里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便又塞回那礼物所在的地方他的课桌里。
  “子和,今晚一起去唱歌好不好,我爸爸包了个包间,同学们都去的。”一个女生跑上来,冲宋子和道。
  宋子和看了一眼,是严小青的死党,肯定是代严小青来请他的,他转头去看不远处的陈康南,果然看到那小子在拼命朝他摇头。
  “我有事,不去了。”他冷淡的拒绝。
  “除了看书,你有什么事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天天都在看书了,就不能放松一天,圣诞节耶,班长。”女生不依不挠。
  宋子和冲她笑笑,女生以为有戏,结果他脸一板:“我没空。”便完全不管那女生,拿出书来自顾自的看。
  又是失败,女生灰头土脸的走了,不远处看着的严小青气得直跺脚。
  宋子和其实并不会花很多时间看书,一般课上认真听,下课把该做的作业做完,偶尔抽空背背英语单词就行了,从来不上补习班,也不请家教,不然像他这样一周去几次文心爱家,成绩早就一落千丈了。
  所以女生一走,他就放下书,头靠在书桌上,像往常一样看一会儿窗外的风景,等第一节课的铃声响起。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照在窗外光秃秃的树枝上,在墙上投影出古怪的影子,也照在他的脸上,将两排长长的睫毛照出夸张的暗影,他五官像母亲,柔和而书倦气,脸部轮廓却像父亲,硬朗而棱角分明,本是两种矛盾的风格,在他脸上却得到了完美的统一,所以隔壁的张阿姨看到他总是说:父母长的一般,生出个儿子成绩好不说,模样也俊得慌,真是上辈子修来的。
  他睁着眼,不知道他这样放柔了表情有多么吸引人,也没发觉不远处有几个女同学在用手机偷偷的拍他的侧脸,他在想自己课桌里那件奇怪的礼物,拿出来看了一眼,还是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便又塞回课桌里。
  最近文心爱似乎在做什么奇怪的东西,有几次推门进她的房间,就看到她急急忙忙的将几团五颜六色的线塞进抽屉里,不会也是在做奇怪的圣诞礼物,会不会是想要送给他的
  最好不要,他皱了皱眉,听到铃声响了起来,第一节课开始了。
  今天并不是补课的日子,所以是见不到宋子和的,作为低年级的学生一般是不敢往高年级跑的,她好不容易跑到宋子和所在的那幢教学楼,却怎么也不敢上去了,有几个高年级的学生看到她脖了上的纹身,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她就更没有勇气上去了,只好又灰溜溜的往回走。
  一直到下课。
  文心爱看着手里那条她仔细洗干净,蓝白相间的围巾叹了口气,那就明天补课的时候给他吧。
  因为是圣诞节,有好多同学成群结队的说去逛街什么的,只有她是落单的,因为谁都不会让她加入。
  今天父母也要去参加同学聚会,所以家里也只会是她一个人。
  她垂头丧气的背着书包往校门口走,然后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子。
  “文心爱。”那人叫第三遍时她才回过头,然后愣了愣。
  是杜宁。
  他染回了黑头发却挑了几根蓝色的,又在头顶的地方用发绳扎了一把头发,这样饱满的额头就露了出来,还有那双个性的眼,看上去少了很多阴薶,也更帅气了。
  文心爱却全不会欣赏这些,只是觉得他头发怎么又染回来了,认了一下才认出那人是杜宁。
  他该不会是来报仇的吧因为上次自己咬了他。
  “过来。”杜宁伸手过来拉她,直接往一个地方去。
  “去哪儿”文心爱甩了几下甩不开,有些焦急的问。
  “今天圣诞节啊。”他说。
  “嗯,我知道。”文心爱当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一个人过,所以你陪我。”
  “我”
  “你也一个人吧因为我们的父母都却参加同学聚会了,”杜宁笑笑的看她呆呆的模样,真的很可爱啊,“陪我一起吃饭吧。”他伸去将文心爱额前的一缕头发理到脑后,看到她颈上的纹身,着魔一样,就想摸上去。
  文心爱只觉颈间一冰,忙向后退了一步,拉过头发盖住那上纹身,道:“我不去。”
  杜宁也不急,抬起头望着西沉的太阳道:“不去就算了,反正我哪里都是一个人,就算我爸不去同学会,平时连多看也不会看一眼,巴不得我跟我妈一样早死,没有我这个拖油瓶,这样他不更快活自在,不去就不去,我去找个地方喝酒去,喝死过去算数。”说着抬脚就要走,脸上还不忘现出落寞的表情,心里算定文心爱肯定会叫住她,从上次父亲的婚礼,他就知道这个女生超好骗的。
  又是喝酒,这人才多大为什么口口声声说喝酒而且,听爸爸说,杜宁的新妈妈已经怀孕了,杜宁的爸爸正想着把杜宁继续寄养在他外婆家,不管他。他这样真像多多啊,多多是她给那条流浪狗取的名字。
  “你真的没人陪吗”她其实已经心软了,但还是有些不情愿。
  “有啊,就是我的酒,至少他不会抛弃我。”杜宁学电视里的台词,无比失落的样子。
  文心爱咬住唇,已完全被他那副样子骗了,半天才轻声道:“如果你答应我不喝酒的话,我”
  “你就答应陪我一起吃饭是不是”杜宁马上接着她的话说道。
  文心爱愣了愣,她本来想说,如果他答应不喝酒的话,她可以陪他一小会儿,怎么就变成一起吃饭了呢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不说话。
  杜宁却只当没看到她的犹豫,拉着她道:“既然答应了,就走吧,吃什么好呢”
  文心爱不情愿的被他拖着走,却终于不好意思说不去,迟钝的脑子还在拼命想着怎么拒绝,人已经被拖得很远了。
  远处有几个不良少年打扮的人在大呼小叫:“不是吧,老大这样泡妞还是头一遭吧”
  “可不是,在那女生面前乖得跟只猫似的,直接上不就得了。”
  杜宁带文心爱去小吃街吃小吃,因为妈妈说不卫生,也从没有伙伴一起出去,所以文心爱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烤里脊,烤鱿鱼这些东西,还有一块多钱的豆腐脑,三四块钱的小馄饨,杜宁把自己认为好吃的统统买两份,一份自己吃,一份全部塞到文心爱手里,文心爱吃东西本来就慢,不一会儿手里就一堆,没法再拿了,杜宁便回头来吃她手里的东西。
  比如文心爱举着一把串串,他就凑上去咬,文心爱发愣时,他就正好把文心爱舀在小勺里的豆腐脑吃掉,不一会儿就把文心爱的东西也吃得差不多了。
  人来人往的小街上,他不经意间就牵起了文心爱的手,文心爱发现时两人已经走完大半条街。
  “怕你掉了,有什么不对吗”文心爱想抽回手时,杜宁很有理由的说道,并且固执的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
  偶尔看到有买小饰品的摊,杜宁拿了几副耳环给她试,文心爱三岁就打了耳洞,还是已经过世的奶奶按照文家的传统给打的,却从来没戴过耳环,十几年下来耳洞居然没有长满,还是好好的在那儿。
  杜宁最后挑了一副用细小的珍珠编成心状的耳环让她戴,口中道:“送人的,你正好帮我试试。”
  文心爱便乖乖的戴上,其实心里也很喜欢这副耳环。
  精致的心形耳环吊在小巧的耳垂上,晃一下头,心形吊坠也跟着晃动,文心爱虽然不能习惯耳朵上的异样感,却觉得戴着非常好看,有点舍不得拿下来,眼睛一直盯在那两颗心上。
  “我买了。”杜宁知道她喜欢,直接付钱买下来。
  知道他要说人的,文心爱忙取下,放在手心还给他:“给你。”
  “送你了,给我我能有什么用。”杜宁却道。
  文心爱一愣:“不是要送人的”
  “就是送你的,我还能送给谁去”
  “那我给你钱。”文心爱掏出自己的小钱包,数了几张零钱递给他。
  杜宁抿嘴一笑,晶亮的眼盯着她,看她热切而认真的表情,是真的想还他钱,而不像他以前认识的女生,得了他的好处从来都是觉得应该的,所以现在的文心爱怎么看都实在太可爱,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傻瓜。”
  文心爱不明所以,低头看着手心的耳环,又看看钱。几乎没有朋友,很少受人恩惠的她,觉得给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怎么,就成了傻瓜
  “圣诞礼物,”杜宁说,“作为回报,你请我吃东西。”说着不等文心爱反应,拉了她就走。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
  误解
  作者有话要说:呃,其实吧,我是觉得这文大概没多少人看,所以也就相当懒,正好最近也要考试,所以想,要不就不更了,哈哈,但没想到还是有人会看,真对不起在看的人啊两人离开小吃街,往旧城附近的一条不起眼的小街而去,街上的建筑有很多还是二三十年代的式样,墙面翻新过,掩盖了墙壁上原有的沧桑,而街的一头零零落落的摆着几个小摊。
  “那头那家酒酿园子超正的,还有桂花糕,吃完你可以带几块回去。”杜宁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摊,一个中年女人正在一个大锅前忙着煮东西,旁边几样桌上有几个客人在热气腾腾的吃着。
  “就请这个”文心爱以为至少也要到旁边的小饭店里吃一顿。
  “就这个。”杜宁道,眼睛看着文心爱耳朵上晃动的耳环,眼中是连自己看了也要吓一跳的温柔。
  两个找了一处干净的桌子坐,中年女人似乎认识杜宁,笑着看了眼文心爱,才对杜宁道:“带朋友来啊,吃什么”
  “老样子,给她也一份。”杜宁用纸巾仔细擦文心爱面前的桌子,从来没受人照顾过的文心爱有些惶恐的想抢过来自己擦,两人抢着,手碰到手,干脆被杜宁握住,文心爱这才慌忙的抽开手,这在别人眼中如同小情侣间的小打闹,中年女人看着笑了一下,也不说什么,转身又去忙。
  中年女人回到大锅前,直接冲另一头蹲在那边的人道:“子和,碗别洗了,先回家吧,明天还要上课。”
  那头只“嗯”了一声,就没了声音,女人觉得有些不对劲,看过去,看到宋子和蹲在那边,眼睛正看着那边桌上的两个人,手却还在冒着热气的温水里慢慢的洗着碗。
  “你看什么”女人看了一眼那桌,道,“你同学”
  宋子和垂下头,不知为何,语气有些冷,道:“不是。”
  女人也没空理他,转身拿着刚盛的两碗酒酿园子给客人端了过去。
  文心爱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酒酿园子,埋着头喝了好几口,白皙的脸一瞬间因为热气的关系抹上了一层淡红色,杜宁还哪有心思吃,一门心思看着文心爱的吃相,当看到她被烫了一下咽也不是吐也不是时得意的笑了。
  最后还是呛到,文心爱狼狈的从书包里找水杯出来喝,一样东西跟着掉了出来,她没有发现,用力的咳着。
  “十字绣啊,用心字拼成爱字,正好是你的名字。”那样东西被袖手旁观的杜宁捡起来,拿在手里看,却是一个绣的不怎么样的十字绣。
  文心爱吃了一惊,忙放下水杯去抢:“还我。”
  “是你绣的”杜宁把手举高,躲开文心爱伸来的手,翻来覆去的看,然后在那边憋笑,道,“它可,真丑。”
  文心爱脸一红,站起来去抢。
  杜宁哈哈的笑,也站了起来,将手举高:“虽然丑得要命,但我喜欢,文心爱,送给我怎么样”
  这哪是送给他的,文心爱急了,叫道:“不是送你的,你还给我。”
  “那你要送给谁,这么难看的东西,只有我会要了吧”杜宁不理会文心爱,拉起十字绣上的细绳缠在自己的手机上,晃了晃:“谢啦。”
  那头的宋子和用毛巾擦干湿漉漉的手,本来修长的手指被水泡得微微和肿,他并不放在心上,眼睛有些心不在焉的看向那边的文心爱,看到那个十字绣,看到上次和他打架的少年将十字绣挂在自己的手机上,得意的样子。
  原来她这几天偷偷在做的礼物是十字绣,原来,是要给那个人的。
  忽然觉得很不是滋味,不知是恼怒,还是别的什么,想着与那少年的两次冲突全是为了文心爱,此时,两人却亲亲我我的吃东西,那们自己当时傻乎乎的站出来又是为了什么天气真的很冷,那头的文心爱却是小脸绯红,分明是要送给那人的,却还要假意去抢,其中的娇态,让她全身散发着一股温和的暖意,而显然,这样的暖意那个少年也感觉到了,双眼迷蒙全是笑意的盯住文心爱。
  双手无意识的握紧,又猛然放开。
  “我回家了,妈,你再摆一会儿也回家吧。”他回头对母亲道。
  宋母笑了笑,拍拍儿子的肩:“快点回去吧,正好让你爸晚一点来帮我收摊。”
  “嗯。”宋子和闷闷的点头,听到身后不远处文心爱叫着:还给我,他嘴巴抿了抿,离开了。
  “还给我,真的不是给你的,”看他别在自己的手机上,文心爱傻眼了,人已发急,“那是要送给别人的圣诞礼物。”
  杜宁还在看着那十字绣,听到这句话,笑容一滞:“给别人谁”
  文心爱跺着脚:“我喜欢的人,不是你。”
  杜宁的脸顿时变了:“喜欢的人你不会是指那个宋子和吧”他笑意隐去,眼神凶狠,“是不是他”
  文心爱根本不看他此时的凶狠表情,她也不敢承认说就是宋子和,因为杜宁一定会找宋子和的麻烦,想起宋子和上次被打伤的样子,她用力的摇摇头:“不是他,你还给我。”
  杜宁此时哪还有方才的绅士款款,风度翩翩,不良少年的习气已全上来,想他杜宁一向呼风唤雨,想找什么样的女朋友没有,却是第一次这么不遭人待见,不就是一个又破又难看的十字绣,他还不希罕。
  想着,他一把将十字绣自手机上扯下来,直接扔进前面热腾腾的酒酿园子里。
  文心家一惊,想也不想的就伸手去捞,她绣了近一个月,虽然不完美,却是她的心血,手指被烫了一下,她似乎没有感觉,伸手抓住十字绣,拿出来时,整个手已经通红。
  “我回家了。”她不看杜宁,满手酒酿的从钱包里拿出钱放在桌上,转身就走。
  “等等,文心爱,”杜宁一把扯住她,心里的怒意因为她不顾后果的去捞十字绣而更加强烈,“我好心好意的哄你,你就以为我杜宁是好惹的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他伸手一扯,直接将文心爱扯进怀中,也不管旁边几桌的人都看着,凶狠的眼盯住文心爱,一只手擒住文心爱的下巴,低头就要吻上去。
  文心爱根本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等他的唇凑上来,她才意识到,瞪大了眼看着她的唇凑向她,人想向后缩却被杜宁抱住,下巴也被他的手掌控,根本躲不开,她只有抿紧了嘴,想着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最严重的一次被欺负。
  小手握是了手中的十字绣,她干脆闭上眼,心里想着杜宁只要敢亲上来她就张嘴咬他,直到咬出血为止,心里这样狠狠地想着,眼里却就要有眼泪下来,这算是初吻吧,留给宋子和那该多好。
  “算了,”好久,没有动静,却听到杜宁猛的吁了口气,一下松开文心爱,“你这样子就像我要你一样,我还没这么无聊。”
  他看着文心爱眼角憋出的泪,伸手替她抹去,然后双后插进口袋,仰着头道:“回家。”说完自顾自的走在前面。
  文心爱还没回过神,傻傻地看他。
  “走了,发什么愣。”杜宁走了一段才回头,看她不动,冲她道。
  文心爱慌忙跟上去,再看杜宁的背影时,不知怎地,方才分明是很可怕的事,但杜宁给她的感觉,竟然没那么可怕了。
  而不远处的另一条街上,宋子和正慢慢的骑着自行车,他从来没用过这么慢的速度,让自行车不停的左右晃动着,四周很冷,行人也不多,他便肆无忌惮整条街的晃,偶尔的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听到旁边准备打烊的小店里响着圣诞的乐曲。
  传闻
  文心爱将十字绣仔细的洗了遍,拿起来时,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十字绣已面目全非。
  已经不能送人了啊,这个样子宋子和是绝对不会要的了。
  文心爱欲哭无泪,她看了十字绣半天,想着这近一个月的赶工,终于舍不得扔掉。
  这几天宋子和来补课时态度似乎比以往要冷淡,虽然与平时并没有什么差别,但文心爱就是觉得他比以前还要冷淡了。
  是为什么呢是因为功课忙吗
  “我下去一下。”自厨房里偷偷拿了几块肉,又在瓶里倒了点牛奶,文心爱往楼下去。
  “子和过会就要来了,你下去做什么”母亲在身后叫她。
  她头也不回的奔出去,正好电梯到这层,她直接进去。
  每次出去她总是小心的穿着滑雪面料的衣服,这样不容易粘到狗毛,但妈妈最近还是开始打喷嚏了,爸爸说可能隔壁养了狗的缘故,所以也没太在意,但文心爱想,这样频繁的从家里拿食物出去,总有一天会被妈妈发现,还不如用零用钱偷偷给多多买狗粮,或许可以藏在车棚的某个地方。
  她想着,人已冲到了车棚,那只流浪狗多多正围着专门负责看车的老头转,老头看到她笑了笑:“心爱啊,你下次别送吃的来了,这狗我看着还行,我决定养它了。”
  文心爱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欣喜道:“真的吗你真的肯养它。”
  “对,今天就把它带回去,小区不许我在这里养,我带回去让我老婆养着,这狗满通人性的。”老头低头摸了摸小狗的头。
  “太好了。”多多终于不是流浪狗了,文心爱跑上去,把带下来的肉全部倒出来,看着多多兴高采烈的吃,欣喜的表情又黯下来,如果被带走,这就意味着,以后就见不到多多了。
  她伸手轻轻的抚过多多松软的毛,想了想,从兜里拿出那个十字绣,解开上面的绳子,套在多多的脖子里,反正是送不出去的东西,不止难看,洗了一次现在更是面目全非,不如就送给多多吧。
  不舍的摸着多多的头,文心爱对看车的老头说:“爷爷,你可要好好养它哦。”
  宋子和来时,文心爱已经离开了,却看到多多乖乖地趴在看车老头的脚边,看他过来就兴奋的摇着尾巴围着他的自行车转。
  “今天没有牛肉干。”他知道多多的兴奋出于什么原因。
  多多还在拼命的摇尾巴。
  他瞪它:“再殷勤也没用。”
  这回多多似乎听懂,委屈的“呜呜”叫着,他一笑,停好车,蹲轻轻的揉它的头,眼睛看到多多脖子上挂了个东西,拿起一看,是个十字绣,丑陋的十字绣,心形拼成的爱字,他愣了愣,那不是文心爱送给那个男生的吗怎么会在这里。
  多多的爪子扒着他的手,似乎在说那是它的东西,你最好不要碰,宋子和不理它,一下将那十字绣从多多脖子上解下来,放在手里,真的很难看。
  难道她做了好几个,连狗也送了
  他看了那十字绣,这样想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人一下子爽快了,但想了想又觉得不痛快起来,到底爽快些什么,不痛快些什么,自己却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这几天似乎总有些莫名其妙。
  他甩甩头,站起身,没有将十字绣再戴在多多的脖子上,绳子太细,这样会伤到它。
  他想直接把十字绣扔了,但走到垃圾箱旁边,只停了停,却又走过了,直到来到文家门口,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是没将十字绣扔掉,而为了怕被文心爱看见,他又将十字绣很快的塞进书包里。
  为什么感觉像是从多多那里夺来的
  屋里空调温度调得很温暖,厅里的加湿器开着,不断的向外冒着水汽,文心爱穿了件粉色的羊毛连衣裙,腿上穿着白色的厚棉质裤袜,踩在kitty猫的拖鞋里,软而有些偏淡的头发温顺的垂在肩上,看上去可爱而温婉,她帮保姆在桌上摆好小碟,然后往里面倒酱油和醋。
  “醋慢点倒,万一子和不喜欢。”文母在旁边提醒。
  文心爱“哦”了一声,乖乖的把醋瓶子放在一边,宋子和看到她的脸白皙而粉嫩像瓷娃娃一般,不知为何,他总是在某些时候某个角度看文心爱时觉得她美的惊人,而这样的次数似乎越来越多了。
  “子和来了啊”文母看到宋子和,招呼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走神,“今天吃饺子,快洗洗手坐下吃吧。”
  宋子和已经习惯在文家吃饭了,也不说什么,只“嗯”了一声,洗了手,在桌子的一边坐下了。
  “你吃醋吗”文心爱小心翼翼的将没放醋的小碟移到他面前,如果他说吃,她就替他倒。
  你吃醋吗宋子和不知为何怔了怔,然后才道:“吃。”
  文心爱这才替他倒了点醋在里面,然后文母将几盆子热腾腾的饺子端上了桌,笑着道:“子和肯定吃,哪有男孩子不吃醋的。”
  她话里有话,纯粹是开宋子和玩笑,宋子和听出来了,微微有些尴尬,看着那个小碟子没有接话。
  文心爱却笑了,夹了个饺子,用力的沾满了醋,一口吃下去,然后眼睛眯起来,捂着嘴,叫道:“好酸。”
  宋子和看着她,看她包了一嘴不敢咽下去,自己也夹了一个,沾了酱油和醋,酸咸的味道连同陷的鲜味迸进嘴里,嘴角不知为何,扬了扬。
  文心爱其实也不算是笨学生,最近给她的题,她大部分都能做对了,所以现在的补课更像是两个学生在一起做作业,一起温功课。
  文心爱的房间里有股淡淡的恬静味道,连同她的身上,她的书上甚至拿过的笔上,以前宋子和没有发觉,因为他想的更多的是如何快点结束这样的补课生涯,回复到打一会儿篮球就回家的时光,但后来,当他回到家,翻开书自己复习时,他也会忆起这般淡淡的味道,有时候想,时间长了,自己身上是不是也会沾染到这股味道,而自己却没有发觉
  这种想法又让他微微的烦躁起来,总感觉自己似乎被文心爱同化了,而她又是这么让他讨厌的人。
  英语单词一个也没有看进去,而他的手机响了,是喜欢严小青的陈康南发来的短信。
  “子和,问你个事儿,你是不是和高一的小妹妹在谈恋爱啊”陈康南没头没脑的一句。
  宋子和盯着那条消息,下意识的抬头看看正在做题的文心爱,皱着眉回道:“什么意思”
  “有人看到你经常出入一个高级小区,和一个高一女生一起,有没有这回事啊是不是同居了啊”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远比大人们想的开放,但有时却幼稚的可以,只是高中生,就算要同居,也不可能有钱租房,何况是高级小区。
  宋子和只觉得可笑,但更多的是觉得无聊,这又是谁造的谣,多半是在说他和文心爱,而且竟然知道她是高一女生,他皱紧了眉,回道:“你听谁说的”
  “我也不清楚是谁,反正也是住在那个小区里的人,正好看到你和那个女生,现在都传开了,小青让我问,都快烦死了,到底是不是啊”
  看到小青两个字,宋子和回消息的冲动顿时没有,直接关了手机。
  抬起头时正好看到文心爱正看着他手中的手机。
  他的手机只是市面上几百块钱的淘汰手机,他朋友不多,手机对他来说并没有多大用处,这个手机也不过是姑姑参加的电话套餐送的,他平时虽然开着机,却很少拿出来用,所以文心爱一直以为他是没有手机的。
  “你看什么,题做好了吗”以为是嫌他的手机破,他把手机放回口袋,道。
  “你能把手机号码告诉我吗”文心爱说着忙拿出自己的手机,是个方方正正的日本机,机子上很干净,并没有像其他女生一样贴满了碎钻,而她手指停在键盘上,满脸期盼的等着宋子和报手机号给她。
  “你要我的号码做什么”宋子和并不想告诉她号码,他可不想没完没了的收到她发来的消息。
  “熟悉的人之间不是应该有对方的号码吗”虽然她的手机里除了父母和几个亲戚,就只有以前的同学胖妮的手机号,她没有其他朋友,同学更不可能跟她联系,但在她看来,宋子和是跟那些同学不一样的,虽然她说了喜欢他,他没有接受,但是至少他们经常见面,会说话,会待在一个房间里做题,她不敢说是“朋友”,但至少是熟悉的两个人吧。
  “谁说我们是熟悉的人,我们最多算是认识。”宋子和冷冰冰的把“熟悉”两字去掉,熟悉他们的了解只停留在这个小房间里,停留在一道道的题之间,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每天多早起来帮妈妈烧水蒸桂花糕,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不舍得坐车,每天骑多久的自行车去上班还有母亲晚上摆摊要摆到几点她只是暖房里一朵娇嫩的小花,怎么可能熟悉他所以那天,当她与另一个男生亲亲我我吃东西时,不会知道自己就躲在灶台后洗他们用过的碗。
  他不知道怎么又想到这件事上,并且让他很不舒服,也许是“熟悉”两字惹恼了他。
  “我们是不一样的人,文心爱,所以我们永远不可能变得熟悉。”他说出这句话,知道自己有点反应过度,但那股不舒服,让他忍不住说出这样的话。
  文心爱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怎么又惹恼了他,但她不想放弃可能要到手机号的机会,小声道:“就算不熟悉,也是经常见面的人,难道不能有对方的手机号吗不然,我可以把我的报给你。”
  “不用,”宋子和直接拒绝,“做题吧,我不想让你妈妈进来,看到我们聊别的事。”
  看他厌烦的样子,文心爱极不情愿的“哦”了一声,又拿起笔开始做题,要不到啊,如果让爸爸要是不是可以要到但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她咬着笔,还在想着号码的事,却听到身后宋子和问她。
  “最近,你有没有听到不好的传闻”
  她一怔,回头:“不好的传闻”和她有关的吗一直有吧,只是是哪方面的呢
  “没什么,”宋子和的表情有些别扭,刚问出口的问题又不想问下去了,问这些是不是显得自己有些鸡婆,“你做题吧。”
  倔强
  文心爱正在看上节课上的笔记,有人从她旁边走过时将她的笔袋碰到了地上,笔袋的拉链没拉上,笔掉了一地,她弯下腰去捡,然后又有人走过来,一只脚踩在粉色的笔袋上,留下一只大大的脚印。
  两个人都没有说对不起,笑着,跑开了。
  最近,这样的事似乎多起来了,本来以为是意外,现在却看来并不是。
  因为课程忙的关系,这段时间也并没有谁故意的找她茬,大家只是孤立她,比起初中时的经历,这已经好太多了,然而,最近却有些不一样,大家有意无意的在为难她,特别是女生。发课本的课代表总是不把她的作业本发给她,她好几次都是在讲台的抽屉里找到的,而且被撕了几页;自己的桌上总有人写着诸如“荡妇,狐狸精”这类的话,最可气的是,有一次竟然将这样的字写在黑板上,老师问了半天也没人承认。
  她不知道是怎么了,但她却感觉来自周围的浓浓敌意。
  “就是她,就是她,”在教室里吃中饭时,有人站在门口轻声的说,“就是她勾引宋子和的女生,瞧她脖子上的纹身,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听到“宋子和”三个字,文心爱一愣,转头看过去,却是两个女生,正对着她指指点点,好像是高年级的学生,她们怎么会来这里,因为根本就不是同一幢教学楼。
  其中一个长得比较漂亮的女生,看她看向她们这边,狠狠地瞪她一眼,冲她道:“你就是文心爱”
  文心爱放下筷子,有些莫名的点点头:“你找我吗”
  “你出来一下。”女生的口气很冷,站在门口冲她招招手。
  文心爱觉得她来者不善,迟疑了下才走出去,却与那女生保持了一些距离,女生看到她的样子,轻蔑的笑了笑:“我是给你面子才让你出来说,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文心爱看了眼走廊里的人来人往,心想,如果是要说不好的话,教室里的人反而少吧,也不计较,道:“你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好,我就直说,”女生美丽的眼带着鄙视,上下打量了文心爱一遍才道,“我要说的是,宋子和是个优秀的人,你根本就配不上她,他在学校的口碑一向都很好,请你不要破坏他的名声,给他脸上抹黑。”
  “抹黑我不懂你的意思”一个不认识的女生,忽然说到宋子和,而现在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文心爱完全不懂她在说什么。
  “看看这个吧,”女生自另一个同伴手里抢过几张纸扔到她跟前,“前段时间在校内的论坛上贴过,现在被屏闭了,不过不要紧,我打下来了,你自己看看吧。”说着又狠狠瞪一眼文心爱,转身就走了。
  文心爱愣在那里,好半天才捡起地上的纸。
  高一女生与学校第一梦中情人宋子和高级小区同居加粗的标题,下面竟然还有照片,因为是打印的关系所以显得模糊,文心爱看了半天,才看出,照片上的人竟是她和宋子和,是上次自己月经来时宋子和扶着自己的照片,从照片上看就如同两个人在亲密相拥着走路,再附上文字就更加有可信度,下面几组都是在那时候拍的照片。
  怎么回事她惊讶的看着那几张纸,是什么时候拍下来的,她怎么不知道,而那些文字,每一件事都不是真实的,却偏偏言之凿凿,不是这样的,当时根本就不是这回事,同居天啊,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诽谤怪不得这几天大家都在为难她,叫她“荡妇,狐狸精”,是不是宋子和也知道这件事,所以这段时间都不怎么喜欢和她说话会不会,同样也有人这几天找他的麻烦
  他们没有同居,真的没有,他只是给自己做家教。
  文心爱呆呆的立在走廊里,无视周围人的眼光,其实自己怎样都无所谓的,不过是从不良少女变成了荡妇,只是多了一个难听的绰号,她不在意的,但是宋子和是否也被同样的对待了
  她想起刚才那个女生的话:“宋子和是个优秀的人,你根本一点也配不上她,他在学校的口碑一向都很好,请你不要破坏他的名声,给他脸上抹黑。”
  她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手中的纸被揉成一团,人麻木的进了教室,却看到刚才只吃了一点的饭盒里不知被谁扔了好几个粉笔头进去,饭菜上面还盖了一层粉笔灰,她干脆将饭盒合上,塞进课桌里。
  午休时间还很长,她坐立难安起来,宋子和一定会因为这件事更讨厌她,他是老师学生心中学习的榜样,却因为她的缘故而被人误会跟人同居,别人会怎么看他,应该打击比自己重的多吧
  她又找出刚才的纸看了一遍,然后又揪成一团,是不是该向别人解释,至少要向宋子和班里的人解释,没有这样的事,纯粹造谣
  午休的时间,吃完饭后宋子和一般都会在教室里的课桌上趴一会儿,高中不像初中,尤其到了高二,午休时间并不会很吵闹,大多数人都会抓紧午休的时候拼命看书,教室里反而很静。
  所以现在忽然的吵闹让只是浅眠的他微微皱了眉,更有人拍了下他的肩。
  “干什么”睡觉时他最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那句“干什么”很不耐烦,但还是睁看眼,转头看向拍自己肩的人。
  那人一脸诡异的笑,指指门口,他眯起眼,看过去。
  文心爱喘着气站在门口,似乎是奔过来的,手里还抓着几张纸,她这样子很像寒风中独独一朵的小雏菊,羞涩而慌张,却意外的坚定。
  他竟然一下子没了睡意,似乎,从没看过她来这幢教学楼,是找他还是有什么事他不动声色,也不向文心爱打招呼,只是看着她。
  文心爱已经看到宋子和了,刚才的勇气在见到他后顿时弱了几分,一教室的人都在看着她,他忽然没有底气,很想转身就逃开,习惯性的低下头时,又看到手中拿着的纸,她咬了咬唇,终于没有夺门而出。
  “同学,你有什么事啊”其实这么大的新闻,大家都知道她是当事者,却还是有好事者故意问文心爱。
  “我,”文心爱垂着头,“我来是要说清楚一件事。”
  “破坏我们班长名声的人居然还敢来,真不要脸,说什么说,有什么好说的”旁边还有女生尖着嗓子说。
  “我没有破坏,”文心爱竟然抬起对,黑白分明的眼中有星星点点的慌张,却又有着说不出的坚定,“我没有破坏。”她又说了一遍。
  这样的话即使她说的太坚定也显得苍白无力,教室里的众人都忍不住轻嗤,而文心爱就如同生了根一样站在门口,却再也没有其他更有说服力的话。
  “要命,子和,你真看上这样的女生,长相是还可以,不过怎么有点傻乎乎的”陈康南走到宋子和身后道。
  宋子和不答话,手指无意识的敲着桌面,似乎在等,又似乎有些无聊了。
  贴子的事他已经知道,也跟找他谈话的班主任解释过了,因为他不错的长相,从初中甚至小学开始总有这样那样的传闻围着他,到现在已经就习惯了,所以并没有文心爱想的那样很受打击,没有的事,他们想怎么传就随他们去。
  他始终相信流言止于智者,却没想到文心爱却跑来这里,这似乎远比那个贴子能牵动他的情绪,而看着此时一言不发的女生,他很有冲上去拉她出去大骂她一顿的冲动,有些事越解释情况应该越糟吧但是,如果自己真的走上去,是不是反而会让这么多看戏的人看得更过隐
  “破坏都破坏了,你说这个有什么用你以后再也不要缠着我们班长就谢天谢地了,你这女生真是x。”后面是骂人的话,说的人没有说出来,只是用口型表示,但谁都知道那是什么骂人的话。
  有人兴灾乐祸的笑。
  文心爱却似乎没听到,细软的头发盖住大半张脸,她其实慌张的不知如何是好,周围的讽刺和嘲笑声更是让她针刺般难受,但偏偏就捏紧了那几张纸,不肯转身逃走,逃走应该很没用吧连宋了和也会看不起她吧所以大家都以为她会继续生根一样站着,又或者哭着逃走,她却慢慢的走到讲台正中,顿时笑的人他止住了笑。
  “我是一年二班的文心爱,我住在天潼小区29号3004室,就是贴上提到的小区,那是我的家,我和我父母住在一起,大家随时可以来我家做客,”她手扶着讲台,声音如往常般纤细,却似乎带着力量,“宋子和是我爸爸给我请的家教,每周来三次,来的时候,我妈妈都会在家,我确实喜欢宋子和,一直很喜欢,只是,他不喜欢我,从不,因为我成绩差,又烦人,而且长了难看的胎记,所以贴子上的事情不存在,也跟宋子和没一点关系,就是这样。”
  她平静而缓慢的说完这些话,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前,慢慢的走下讲台,然后出去,谁都没有注意她全身都在发抖,走出去时眼中忽然间盈满泪水止也止不住。
  宋子和愣在那里,眼睛还看着讲台,似乎文心爱还站在那里,他半天才反应过来,听到严小青骂一声:“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心里有某种东西在不受控制的翻腾,他捂住胸口,那里有过于急速的跳动,他用力的往下按,想控制那过速的跳动,直接感觉疼痛才意识到自己在做无用功。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遗失了,让他一时回不过神,想不清楚事。
  “当场为你澄清耶,那女生很大胆。”又是陈康男在拍他的肩。
  “班长,那女生还有块纹身一看就是个不良少女,你真的看上她了”身后有人在说。
  “看上才怪,既然当场说喜欢班长,真不要脸。”马上有人替宋子和回答。
  “你们够了没有”几乎是突然之间,宋子手的手猛地捶在课桌上很大的一声,他的眼扫过被吓到的众人,“我喜不喜欢她,关你们什么事”
  谁都没有见过宋子和这样,他虽然冷淡,却一向是沉默而安静,两年同窗谁也没见过他发怒,却意外的让人觉得恐惧,整个教室顿时鸦雀无声。
  作者有话要说:在文案里加了我的围脖,感兴趣的人可以加我逃课
  文心爱下午的课都没去上,也不去拿书包,她觉得很难受,从宋子和的教室里出来她就很难受,却不知道难受些什么,一个人在操场上晃了半天,一个体育老师跑上来问她是哪个班的学生时,她转身逃走了。
  校门口的看门师傅正在看笑林,时不时的笑几下,也没注意到她,她轻轻的推开旁边的小门就出去了。
  外面的马路上车来车往,她忽然有些茫然,为什么要出学校呢,身上什么也没带,站在这里是回家好呢还是怎样
  她一点也不想回家,更不想再回教室看到同学们,很可能拿起书包时,里面的书又被撕去几页,她烦透这样,讨厌这样。
  她茫然的往一个方向走,走过大马路,又走进旁边的小路,走了一段,才发现自己到了个从没来过的地方,对街的地方“志恒技校”的牌子赫然眼帘。
  志恒技校她愣了愣,听很多同学说那是个可怕的地方,都是些坏学生,不良少年,连放学后经过那里都会有人上来敲诈你的钱,还会动不动打人,所以宁愿每次都绕道走,也不要经过这里。
  怎么来了这里她并不觉得慌张,而是有些如梦初醒般。
  “市六中的小妹妹嘛。”有人在她身后轻轻的推了一把,她一惊,迅速的回头,是两个染着黄头发的男生,志恒技术的校服在他们身上穿得极古怪,有一个还把领带套在了头上,两人各自叼了根烟看着她。
  她有细致而小巧的脸,还有大得出奇的眼睛,看上去纤细而柔弱,因为那块胎记的阴影,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丑陋而让人讨厌的,却不知,她实际美丽而温顺,而在两个不良少年眼中,那块纹了身的胎记也成了画龙点睛之笔,竟是惊艳的。
  “美女嘛,”一个男生扔掉烟头,几步走上来,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凑上去看她脖子上的纹身,“这纹身真酷,没想到市六中的女生也会纹身。”
  “怎么样,小妹妹,跟我们玩玩吧。”另一个也凑上来说。
  文心爱想扯回自己的头发,却反而弄疼了自己,这让她进退不得,只得低低地叫了一声:“放开我。”
  “放开你”两个男生嘻嘻的笑,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有去无回志恒技校,小美女,做我女朋友怎样”
  男生带着烟味的呼吸喷到她的脸上,文心爱被呛得连连咳嗽,却在那两个男生轻挑的话语中想到了一个人,那人也曾用这样的口气对她说:“文心爱,做我女朋友吧。”
  她不太灵光的脑袋难得快速转了转,道:“我找杜宁。”
  听到杜宁两个字,两个男生的表情顿时一变,连抓着文心爱头发的手也松开,有些恐惧的说道:“你是他什么人”
  文心爱趁机躲得很远,道:“他在吗”
  杜宁出现时,身后还跟着起码几十个人,虽然穿着志恒技校的校服,却还是一看就知道是不良少年,反而杜宁显得正常很多。
  文心爱并没有想见杜宁的,只是刚才的情况让她不得已报了杜宁的名字,所以现在看到杜宁有些意外却惊喜的表情,她反而不安起来。
  “文心爱,难得你主动找我,”他不正经的凑近她,“是不是终于觉得我好,想我了”
  文心爱没吭声,眼睛看到杜宁身后的一个男生手里提着一个大蛋糕,下意识的问道:“你们谁过生日吗”
  杜宁笑了笑,伸手将文心爱方才被两个男生扯乱的头发小心的理好,道:“就是本人我过生日,本来想去找你帮我庆祝,没想到你自己跑来了,我俩是不是心有灵犀”后面半句他凑到文心爱的耳边说着,举动异常亲密,旁边有人起哄,而他的手便得寸进尺的搂上文心爱的腰。
  文心爱吓了一跳,人挣扎着向后躲,杜宁却自己放开,改牵住文心爱的手道:“美丽坊的欢唱,我爸订了最大的包厢,走吧,一起去。”
  文心爱看了眼身后浩浩荡荡的对伍,道:“你们不上课吗”
  那些人因为她的问话,笑起来,似乎她问了个多傻的问题,杜宁回头瞪他们一眼,等他们都噤声才道:“跟老师都请过假的,我们都是好学生,当然不会随便旷课。”
  身后有人憋笑,马上有人踢了那人一脚,文心爱却信以为真,想到自己竟然就旷了半天的课,到这时才觉得自己罪孽深重起来,却仍是不想回去继续上课。
  而杜宁根本不问她为什么没在上课,拉着她的手道:“走了。”
  冬天的风着实有些冷,文心爱已冻得有些发抖,挣了几下都没有挣开的手被握在杜宁温暖的手掌中,她忽然想,所有人都觉得她讨厌,为什么眼前的男生却对她不一样呢所有人都厌恶的躲开她,而他却为何要固执的握住她的手
  杜宁今天只是梳着很平常的头发,没有染也没有烫更没有梳奇怪的发辨,阳光照在他的头发上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他的眼中带笑,没有以往的狠意,只是温和而调皮的看着文心爱,就好像文心爱是他多么亲密的朋友一样。
  宋子和绝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她周围的同学都不会这样看她,而杜宁却会。
  她的眼眶忽然泛红,却忍住了莫名的泪,文心爱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上白色的雪地靴,终于点点头,然后又想到什么,急急的对杜宁道:“可是,我没带礼物。”
  杜宁笑道:“你来,就是最大的礼物。”
  疼痛
  欢唱的大包房里鬼哭狼嚎的,以前也有同学生日会叫要好的同学一起去喝歌,但却从来没人叫过文心爱,她还是第一次和自己一般大的男生女生们来ktv。
  她不太知道怎么与同龄的人相处,所以一帮人闹时,她只是安静的做在旁边,偶尔冲向她投来目光的人讨好的笑笑,同来的几个女生对她似乎怀着敌意,她不知道这种敌意从何而来,但对从不被人喜欢的她来说,也并没有什么。
  杜宁被他的同学们闹的没空理她,不知谁叫来了啤酒,文心爱有些吃惊,还没到可以喝酒的年纪,怎么叫了这么多啤酒进来
  于是大家又开始各自进起酒来,文心爱看着杜宁一口气干了好几杯,不由得眼睛都直了。
  那几个女生拿了啤酒也来进她,其中一个化了浓妆的女生举着杯道:“我们几个还是第一次见你,按规矩应该每人进你一杯的,来,我先干为进。”说着也不等文心爱反应,一口气喝干自己杯中的酒,而同时文心爱前面的杯子也被倒满了。
  跟着爸爸参加过几次饭局,文心爱当然知道进酒的规矩,对方已经喝干了,自己处于礼貌也应该喝干才对的,但是自己根本不会喝酒啊,长这么大也不过是用筷子在爸爸的酒杯里沾了点酒点在唇上,结果发现超不喜欢那种酸涩的味道。
  “我不会喝酒,我用饮料代好不好”她拿了旁边一只空杯,倒旁了可乐道。
  有人想说不行,那浓妆的女生却笑着道:“既然不会喝酒,我们也不为难,我们喝酒,你喝可乐就行了,毕竟是杜宁的朋友,但你也要像我,一口喝掉。”
  旁边有人明白了女生的意思,不怀好意的笑笑,但文心爱显然还没明白,拿起可乐就学那个女生一口喝掉。
  当第三个人进她,她往嘴里倒第三杯可乐时,她才知道那是件多困难的事,第二杯她就已经被可乐的气泡呛得好几次差点把喝进去的可乐喷出来,第三杯已经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有人不怀好意的抬了抬她正在喝的那杯可乐的杯底,顿时大股可乐涌进她的口中,她呛了一下便咳了起来,口中的可乐也全吐了出来,喷了一身一桌。
  “要死了,都喷到我身上了。”有人尖叫着说。
  她也不知道是谁,只觉得整个口腔,鼻腔,整个食道,包括胃里全是气泡,人难受的要命,她说了声“对不起”,便推开那几个女生,往包厢外冲,同时听到身后是那几个女生得意的笑声。
  在卫生间里将自己弄干净,又用自来水将嘴巴里的甜味漱洗干净,她并没有觉得刚才的事有什么大不了,不过是又被欺负了而已,人靠在厕所的墙上,看手腕上的表,三点多了,是不是不要回包厢了,从这里走回学校,然后再等一会儿就放学了,自己就拿了书包回家去。
  她慢慢的出了卫生间,靠着墙的一边慢慢的在走道里走,然后前面一个包厢的门开了,两个人走出来,是一男一女。
  “我要走了,再晚我女儿要回家了。”那女人背对着她,说着话。
  那男的却拉住她,一只手环住女人的腰:“那亲一下再走。”说着凑上嘴去。
  女人推了推,道:“里面还有你朋友呢,像什么样子。”却半推半就的让男人亲了一下,这才拎了包背对着文心爱走了。
  文心爱看着那女人拐了个弯不见了,靠在墙上半天也没有动,双眼空洞的望着女人消失的方向,最后慢慢的垂下头。
  “文心爱,你在这里啊。”有人拍她的肩。
  她回头,是杜宁。
  杜宁看到她的脸,本来在笑的脸怔了怔,伸手抚上她的额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脸色这么难看”
  文心爱摇摇头,半天才道:“我只是找不到包间了。”
  “笨蛋,”杜宁拍了下她的头,“走了,我带你回去。”说着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她的手冰凉。
  回到包厢时,里面一帮人还在闹,有男生看到文心爱和杜宁进来,就跌跌撞撞的举着杯子过来,样子似乎有些醉了,冲上来就叫文心爱嫂子:“嫂子,我们老大已经承认了,你,你就是我们嫂子,来,我这杯进嫂子。”说着一口喝干手中的酒,又从别人手里拿了空杯,倒满递给文心爱。
  “老五,别闹,她不会喝酒。”杜宁想挡住那杯酒。
  “我会喝。”文心爱却说,然后拿过那杯酒,也不管是不是讨厌它的酸涩,不要命的倒时嘴里。
  喝下去时觉得酒的味道与心里的酸涩重叠起来,异常的难受,而那股酒气直冲脑门,有种要呕吐的感觉,她忙捂住嘴,眼泪像断了线一样从眼里淌下来。
  杜宁吓了一跳,一把推开那个叫老五的男生,手忙脚乱的替文心爱擦眼泪:“怎么哭了,让你不要喝的,”他看着她哭,心疼的不行,一把将她搂过来,抱住,哄道,“不哭,不哭了。”
  文心爱觉得自己并没有哭,只是酒气冲进鼻腔被逼出来的,为什么要哭早知道的事,只是今天亲眼看到了而已,为什么要哭
  然而眼泪却止不住,她想到今天是杜宁的生日,而她却在流眼泪,这算什么
  “我没事了,只是喝得太猛,”她轻轻的推开杜宁,想冲他笑笑,却笑不出来,道,“我还没祝你生日快乐,生日快乐,杜宁。”
  杜宁看着她的脸,看着她的泪淌过白皙的脸庞,着魔般的伸手抚过她的脸,然后停在她颈间的纹身上,来回的摩挲,软麻的感觉让文心爱心里一慌,下意识的往后躲,而同时杜宁已低头吻上她的额头。
  旁边起哄声骤起,杜宁得意的笑了,本来他是想吻文心爱的唇,但却并不想给这么多人看好戏,而文心爱却是愣在那里,好半天,脸刷的一下红了,手下意识的从杜宁手中挣开,向后退了几步。
  杜宁只以为她在不好意思,又重新拉着她的手在沙发里坐,旁边人哄闹着又来进酒,他照单全收,文心爱看他一口气喝了五六杯,浓重的酒味溢满整个包厢,她忽然觉得四肢沉重起来,头也混沌不清,她甩了甩头,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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