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jetaime也不是白练的!”她红唇褪色,抿着绿瓶二锅头,这样说道。
这么看来,好像每个人都有那么点方向,他李枳也不是没有。未来也有东西在等着他,那些好的他抓紧了,那些坏的可能也就没那么怕人了。挂掉视频之后,出了浴缸之后,李枳心中久违地充满了坦然,好像一张皱巴巴的纸,终于完全展平了,不再畏惧色和线条。
屋里特别暖。他穿着丝绒睡衣,单膝抵在沙发上,帮黄煜斐吹干头发,右手已经恢复到可以握住机柄的状态,左手捋上发丝,又乌又亮,滑滑硬硬的,带点韧劲,长点的话肯定就像是缎子了。暖气边的黑猫已经不见,连带着猫窝猫粮猫厕所,据黄煜斐说是送去了宠物店,被附近小区的一个老太太领养,断掉的腿也快要长好了。
李枳由衷开心,他觉得那小家伙的命好歹也有自己救的一部分,又觉得那么凄惨的情况还能活得下来,被人好好地疼着,生命虽然无常,但也能给人惊喜。
黄煜斐从他手里拿过吹风机,换他坐在沙发上。李枳乖乖垂着脑袋,热风,还有指尖,在他头皮上温柔地游走。觉得差不多要干了,他就不怎么安分地仰脸看黄煜斐。那人脸上贴着张大面膜,还是金属箔质的,闪得很有趣儿,李枳就笑,笑他臭美,笑他“铁面无私”,黄煜斐就揭下“铁面”,也在笑着,带股护肤品的淡香,俯下身和他接吻。
临睡了,固然不必再分床,连被子也要用一条。李枳喝了温牛奶,拱在黄煜斐边上,他闻见轻薄桂花香,还有枕边人特有的的松香和苦橙,身上软得要命,也完全没有冬夜的冷涩。他很快就睡了过去,隐约觉得自己会做个好梦。
夜里三点不到,黄煜斐就醒了。他近来睡眠浅,听得见怀里人喘得不对劲。扭开床头灯,李枳出了一脑门的汗,面色如纸,醒不过来似的紧闭双眼,手上却没顾着伤,死死攀住他的手臂,明明张着嘴,却没有气息流动的动静。
像溺水的人,被关在在真空里,黄煜斐近乎心碎地想,又像有什么话却发不出声音。他拨开黏在李枳额头上的乱发,拇指抚过蹙着的眉头以及单薄的眼皮,“宝贝,放轻松,”他沉下声音,贴在李枳耳边说,“你……醒醒,小橘,你能醒的。”
遇到这种情况,强制把人弄醒甚至会有危险,只能等他自己因缺氧而憋醒,这是周医生和科里森医生都特意嘱咐过的。黄煜斐只得等待李枳醒来,眼前散乱的漆黑发丝、耳钉上反射的细小灯光,烫得他火急火燎,除了抱住呼吸困难的人擦汗,还不敢使劲抱,他仿佛比李枳还要无能为力,像个废物,或者施刑者。
好在李枳并没有那么一触即碎,很快睁开双眼。伴随一阵难止的咳嗽,他肺部鼓入空气,支撑他思绪逐渐清明,一抬眸,便是黄煜斐的眼睛。
那人问他:“喝水吗?”
“嗯,要喝。”李枳刚说完这么一句,就继续咳嗽起来,他没办法,氧气能烧人,在他干涸的气管间飞窜,哪怕快要把心肺都咳出来,他也必须好大劲才能停住。好不容易挪开捂嘴的手,定睛一看,湿淋淋的,还带血迹。黄煜斐也看见了,没说话,只是难过地走开,再带着温水和毛巾回到他身边。
他看着李枳沉默地一口一口把水咽下去,他想那清水也必定是带血腥味的,他又帮李枳仔细擦了手心,那手小小的,握起来发凉,毛巾上的小块殷红,挺淡的,有点发粉,黄煜斐看在眼里,亲眼所见总比闭目想象还要有冲击力,心里那种难过的感觉甚至快要把他打懵。
“没事儿,就这么一点,也不是从我肺里出来的,就是喉咙,”李枳把他拉回床上,讪讪地笑了笑,“表层毛病,我还是有救的。”
“嗯。”
“你别着急,哥。”
“疼吗?”
李枳一愣,摇了摇头:“不疼啊。”
“必须把你治好,必须治,”黄煜斐抓起他的手腕,怕他就此消散似的,“我不能”他顿了顿,“你不能再流血了,小橘。”
“哎,咋又像要哭了似的呢,我记得我哥说过自己不是常哭的人啊,”李枳声音很哑,把脑袋埋在他胸前,“跟你说个秘密,我刚才做噩梦来着,有个影子老来骚扰我,拿把小刀剜我心脏,这回竟然差点让他得逞了。我还奇怪,今天应该做好梦来着,他怎么又来了呢?”
老来找,也就是说有多少个这样的晚上,李枳是一个人度过的。这一认知本身就够锋利,够扎人,经不起细想,更何况还要黄煜斐亲眼见识那人噩梦缠身时的情状。他无措地抱紧了李枳:“梦里全部都是假的,害不到你。”
“我知道,我知道的,”李枳柔和道,拍着他的后背安抚,“我听见你对我说,放轻松,影子怂不拉几的立马就跑了,然后我很快就醒了。所以哥,你也放轻松呀。”
“对不起,”黄煜斐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或者是道歉的理由有太多,比如他竟然要李枳反过来安慰他,“做完手术,等病好起来,小橘就不会再总做噩梦。”
“我确实是要好好治病,肯定也能治好,但你又说啥对不起呢?睡傻了?”
黄煜斐确实快傻掉了,记忆中他鲜少因心绪冲涌而语无伦次,还不如一个为初恋所困的愣头后生。摸着手下温软,摸到咚咚的心跳,黄煜斐的心脏也跟着跳,在胸腔里埋着,撞着,都有点疼了,他喃喃重复:“没有,我没有睡傻。”
“那就别道歉,搞得我又开始不好意思,一块过日子不能这么见外吧,”李枳往上挪,正和他对着脸,吐了吐舌头,“我全盘招了又不是为了听哥成天跟我这儿莫名其妙地道歉。也是我太不争气,想好好跟你睡一觉的,结果闹这么一出儿。”
看见李枳脸上恢复血色,人也神了,也听见他纤细的呼吸声,黄煜斐怔忪了一下,亲掉他嘴角残留的一点暗红斑驳,恢复了平静:“不怪你。也不道歉了。”
“嗯,多亲我几下。”
黄煜斐很实在,亲了好几口才问,“继续睡吗?”又不等李枳答,接着亲几口,“明天早上要早起,去医院。”
李枳被亲得直乐:“不想睡,只要一出这毛病,我就得来回折腾一夜,睡了又憋憋了又醒,还不如干躺着。”
“那我也不睡,我陪老婆。”
“好啊,”李枳松松地笑了笑,伏在他身侧,柔顺地靠上去,“咱听会儿郭德纲吧。最近阿甘那个字幕组停更了,vpn还挂了,生肉我翻不了墙。”
主刀医师科里森是个顶利索的小老头,细框眼镜,浅棕瞳仁,掺点灰色的金发一丝不苟地贴在头皮上,身量再矮小,白大褂也整洁笔挺。他很是热情负责,当李枳在隔壁被周医生以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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