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冬夜的光》第十八章

  毕业之后，真的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还是会有很多事情要考虑，也有很多事情要完成，了解志愿是一回事，考证又是另一回事。
  当然，还有，处理好恋爱关系也是很重要的。
  最近林原在考驾照，两人没什么见面的机会，再加上快要出成绩了，多查点关于志愿的信息，总是没错的。
  出成绩的前一天，丁冉刚好生理期来了，一整天都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样子，准备给自己热杯牛奶，就接到一个不想接的电话。
  她声音清冷：“什么事？”
  “你现在毕业了，过来我这边住段时间吧，刚好帮你弟弟补一下课。”
  她沉默，然后拒绝：“我不要。”
  对方也沉默：“我们这么久没见了。”
  “可我不想见你。”
  ……
  对方似乎是知道丁冉说一不二的性格，也没有再强迫：“那我下次再去看你。”
  她反应很大：“我说了不想见你！”声音一大，感觉都牵扯到小腹，一顿一顿地抽痛。
  她难受得弯腰，再蹲在地上，一言不发，铁下心要和电话那头对峙。
  最后，那方轻轻叹口气，挂了电话：“你好好照顾自己。”
  林原晚上来找她的时候，整个房间没有开灯。
  前几天丁冉告诉了他房门密码，他打开门，只看到丁冉穿的睡衣呆呆地坐在饭桌上，面前摆着一杯已经凉掉的牛奶，整个人眼神都在放空。
  他上前摸摸她的脸：“怎么了？”
  然后发现，她的眼睛有点肿，还有几根发丝贴在眼皮上——她哭过了。
  意识到这点，他不禁蹙眉。
  这一次和以前都不一样，现在丁冉不愿说话，也不愿意理人。
  他不好多问，只能去帮她重新热一杯牛奶，放在她面前，然后给她煮晚饭。
  林妈妈来电话的时候，他刚刚煮好汤：“原原，你怎么还不回家呢？”
  “妈，我今晚陪丁冉，她状态不太好。”
  林妈妈一听，连忙问：“她怎么了？是不是生理期到了？我记得上个月就是这几天的。”
  他把抽油烟机关掉：“这样吗？”
  林妈妈沉默：“……你是真喜欢人家女孩子吗？”
  林原在电话这头脸一红：“那……她平时也不会跟我说这个啊……”
  林妈妈知道自家儿子平时相对一般的男孩子来说已经算是个细心的孩子了，只是到底是个男孩子，不可能过于心细，平时没有注意这些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那你现在知道了，这段时间多包容一下她，不要老想着胡闹，知道没。”
  他当然知道他老妈是什么意思……只是和妈妈提起这件事还是很害羞，于是脸更红了：“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发现之前帮丁冉热的牛奶她还是没喝，他很无奈，她陷入自己情绪里面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能为她做些什么。
  既然她不愿意喝牛奶，那就不喝了，他重新给她盛碗汤，捏捏她耳朵：“乖，先喝点汤，你肯定连中餐都没吃。”
  丁冉目光挪到瓷碗，又看向他，心中百般滋味，突然鼻子一酸：“你……”
  他温柔地摸了摸她头发：“怎么了？不舒服了？”
  她乖乖点头，眼眶红红，样子乖顺得像只小猫。
  林原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但她现在不想说话，他也不能强迫她说出来，只能心疼地先喂她喝汤。
  一直到洗澡睡觉，丁冉都没能调整好状态，她躲在被子里，眼巴巴地看着他。
  林原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一点，怕温度太低她受不了，丁冉从被子里伸出手，握住他骨节分明的手，感受他从手掌传来的安全感，紧紧握住，轻哑着声音：“你别离开我。”
  他回握她，大拇指轻轻摩挲她柔嫩的手，坐在她床边，俯身吻了一下她额头：“我不走，我看着你睡，你睡吧。”
  他想了想，干脆上床陪她，男子炽热的身子钻进被窝，把女孩子柔软的身子整个揽进怀里。
  不知道是因为生理期还是因为今天的电话，她此刻很渴望温暖，脸贴在他有力的胸膛，纤细的手臂搭在他坚硬的腰部，整个身子都侧向他，小腿蹭上他的。
  第二天林原没有去练车，两个人在电脑前等成绩。
  她抱着只抱枕，不安地抠着指甲，林原看到她这样忍不住笑：“这么紧张？”
  “我只是替你紧张。”
  “……”
  成绩出来，两人都发挥出了应有的水平。最开心的是丁冉，仿佛昨天那个低沉的她是假象，她开心地搂住身边林原的脖子，狠狠亲了他一口：“你真是太棒了！好厉害呀。”
  他也笑：“嗯，都是你的功劳，要不是你答应给我奖励，我也不会这么努力冲刺。”
  她想到那天在包厢的场景，忍不住掐他一把：“哼。”
  丁冉手机亮了一下，有新短信。
  她拿起来一看，原本脸上灿烂的笑容瞬间暗淡。
  林原看到，状似无意地问她：“怎么了？”
  她头靠到他肩膀：“我的妈妈，想让我去她那边。”
  去她那边？怎么个去法？住几天？还是……
  “那你怎么想呢？想去吗？”
  丁冉不知道怎么回答，想去吗？有一点，因为自己从小就很希望自己的妈妈也能像别人妈妈那样好好关心自己，只是，她妈妈的关心来得有点迟。
  丁冉妈妈再婚后，生了个男孩，也许是因为这个孩子是她与她丈夫爱的结晶，她似乎意识到她真的亏欠了丁冉很多，从那之后，便常常关心她，就连当初，丁冉要自己一个人住，也是丁妈妈说服了丁爸爸。
  她虽然性子淡，可是也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子，面对曾给过她伤害的妈妈，她心软又心烦，却还是无法选择原谅。
  林原了解她的想法后，温柔地开解她：“你若不想去，就不要勉强自己。”
  “可如果我不去，那她就会过来啊，我真的，现在已经没有那么渴望家庭了。我不要她这样迟来的爱。”
  “但是，问题总是要解决的不是吗，这样逃避也不是办法，你总要面对的，你不要怕，我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