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婚事》第七章 姜花

  第二天，徐赫尔将陈栩昆送来的月饼当了早餐，味道不错，便将剩下的都拿给了杨凡，毕竟她不确定会不会又从陈家带什么东西回来，而且月饼的保质期也不长。
  杨凡看到她提着这么好的月饼给自己，有些小小的吃惊，徐赫只尔解释说是别人送的，还说晚上她母亲突然有空，要一起过中秋，不能陪她太久，杨凡也不介意，反正中午有人陪就好，晚上她在宿舍上网也逍遥自在得很。
  两人选了家稍微高档一点的湘菜馆吃饭，杨凡还八卦说：“我听宿舍的人说，昨晚看到陈栩昆大神了呢，啧，没想到放假了他还来学校，早知道就早点回去了，或许还能见到他一面。”
  徐赫尔有点不自在：“他或许有事吧。”
  杨凡叹了口气：“学校一放假就像空城一样，就我们这些外地学生像留守儿童似的。”
  徐赫尔问她：“想家了”
  杨凡摇了摇头：“也还好昨晚跟我妈打了个电话，她逍遥着呢，说我不在家正好跟我爸过二人世界。”
  徐赫尔被杨凡这番话逗乐了，她见过杨妈妈几次，是个很爽朗的女人，杨凡这性格跟她妈妈很有几分相似。两人在外滩附近逛了逛，拍了不少照片，徐赫尔看了看时间，便早早地与杨凡分开，她琢磨着去陈家应该带点礼物的，但她又没那么多钱。
  到了下午5点，陈栩昆果然打了电话过来，徐赫尔没让他过来接自己，而是说晚点自己会过去。陈栩昆并没有坚持要来接她，既然徐赫尔说要来，那么她绝对会来。
  大约晚上6点半的时候，徐赫尔来到了陈家附近，但她不记得具体的地址，转了一圈没找到，不由得打了陈栩昆的电话。
  陈栩昆正在房间里上网，接到她的电话，便匆匆忙忙跑下楼，黄妈刚从厨房出来，看到他往外跑，不由得喊了一句：“快点回来啊，快开饭了”
  徐赫尔抱着花坐在一间咖啡厅外面的椅子上，她选了半天就只想到买一束花，既礼貌周全又不会太凸显自己的无知，所以买花是最好的选择。
  陈栩昆赶到咖啡厅的时候，徐赫尔正低着头发短信，姐姐正好发短信过来，问她中秋节怎么过的。
  他深呼吸几口，慢条斯理地走近她，徐赫尔看到地上的人影，蓦地抬起头来看到他，站起身来笑道：“不好意思让你来接我”
  陈栩昆摇了摇头：“你早该让我去接你的，这是你买的花”
  徐赫尔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知道要买什么，就买了一束花，总不能总不能什么都不带吧。”
  陈栩昆接过那束花，笑道：“怎么会想起买姜花”
  徐赫尔笑道：“我不太懂，就觉得好看，你怎么知道这是姜花”
  陈栩昆摸了摸花瓣，解释道：“我妈很喜欢姜花，这种花又叫蝴蝶姜，淡雅得很，我妈有几个胸针都是姜花造型。”
  徐赫尔总算是松了口气：“幸好你妈妈喜欢，要是买了你家人不喜欢的花，真的会很尴尬的。”
  陈栩昆摇了摇头：“没关系，以后你再过来的话，就不用买任何东西了。”
  徐赫尔侧过脸看着他，想拜托他以后能劝劝爷爷不要再邀请她过来，但今天是中秋节，她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别人过节的心情。两人慢慢走在两边都是梧桐树的路上，夕阳西沉，拉长了他们的影子，这里很安静，有点不像繁华喧闹的上海。
  走了不到十分钟，两人停在一栋红砖别墅前，陈栩昆很耐心地给她介绍周边的标识，让她下次认清楚地方，别再迷路。
  徐赫尔抿了抿嘴，跟在陈栩昆身后走进了别墅，花园里的两棵桂花树开了花，香气弥漫，她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上一次来的时候，还没有这股香气。
  此时，徐赫尔的母亲孟方田也在厨房帮忙，陈艺敏则难得坐在客厅看电视，见到他们两人，摘下眼镜笑着说：“赫尔终于来了呀，快来陪我这老头子说说话。”
  陈栩昆坐到他身边，笑道：“爷爷，你看赫尔买的姜花，漂亮吧”
  陈艺敏摸了摸姜花碧绿的叶子，看着徐赫尔道：“你倒是有心了，知道我那媳妇儿喜欢这花。”
  陈栩昆解释道：“是赫尔自己凭感觉买的，我可没告诉她，妈妈喜欢这花儿”
  这下倒让陈艺敏有些来了兴致，问徐赫尔道：“怎么会想起买姜花呢”
  徐赫尔简单地解释道：“只是觉得姜花比较漂亮，白花与绿叶的搭配很美，而且这两种颜色看起来也比较清爽。只是我自己的感觉而已。”
  陈艺敏点了点头：“这花儿没有浓墨重彩，但胜在清雅，阿昆找个花瓶插起来，你爸妈也应该快回来了。”
  陈栩昆去找花瓶的时候，陈艺敏打量了徐赫尔一番，这一次她穿着白衬衫和黑色长裙，依然背着双肩包，两次见面，她都是穿着纯色的衣服，上面并没有任何图案，清清爽爽的，跟如今的女孩子很不一样，上一次他就察觉到了。
  陈艺敏问：“在学校还习惯吗你倒是黑了一些，军训很辛苦吧”
  徐赫尔摇了摇头：“还好，军训并不算严苛，可能教官看我们是女孩子，对我们比较照顾。学校里都是同龄人，也没什么不习惯的。”
  陈艺敏笑道：“是个能吃苦的姑娘，你学中文的，有没有听说一个叫杨雪颜的孩子我听说她今年也考进了中文系。”
  徐赫尔诧异地问：“她是我室友，爷爷您认识她”
  陈艺敏拍了拍手：“那还真巧，雪颜那孩子是我老友的孙女儿，我们两家来往比较密切，那孩子有点孤傲，但心思不坏，你跟她多相处一段时间，就会知道的。”
  徐赫尔乖巧地笑道：“同一个宿舍住着，住久了就会熟了的。”
  陈艺敏微微眯了眯眼，这丫头真是狡猾，避重就轻这一招倒是用得熟练，想要从她嘴里得到一句承诺，倒是不容易。
  陈栩昆将插好的姜花放到他们面前的茶几上，坐到徐赫尔身边，笑道：“我选了个细颈瓶，你们觉得好不好看不过这瓶子就是不能插太多。”
  陈艺敏细细看了看那花瓶，对陈栩昆笑道：“你小子倒会挑瓶子，你爸可是花了不少钱才买下这瓶子，小心摔了被你爸惩罚”
  陈栩昆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东西买了就要用，更何况我也找不到比这瓶子更适合姜花了的。”
  徐赫尔觉得奇怪，便问：“不是说伯母很喜欢姜花吗她买了姜花的话，不插在这个瓶子的”
  陈栩昆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没想到居然是徐赫尔将自己这个谎言戳破了，陈艺敏看着孙子的表情，不由得笑着替他解围：“以前那个瓶子摔了，他妈也好一段时间没买过姜花了，也就忘了买个新瓶子，就用这瓶子装着吧，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