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姐姐与鬼妹妹》魔姐篇 5

  她口头上说不养我，可是每次我提出要找工作的事，她就各种理由来打发我。
  做老师多累啊，还受气，不要啦！
  这些设计的东西不适合你，很伤脑的，我舍不得，别了！
  你想什么乱七八糟的，那些散工统统不行！
  画廊要你回去？你先专心处理咱房子的事好了，工作不用急的嘛！
  结果最后她用专心装修房子来打消我找工作的念头。但是装修我也只动口不动手，根本说不上忙，空下来的时间多的是。
  她呢，老死不改，忙得要命了还有时间到处对人好，惹来小女子们喜爱。小月第二天上班就给我报密了，说哪个部门的小张小秋说愿为她转方向盘一歪到底，最可气的是，小灵那么明显的对她有好感，她还不知道，还天天让她跟在自己身旁。小灵工作能力强，小鬼又爱才，我总不能像小女人那样要求她把小灵赶走吧。她工作上的事我也不了解所以一直以来我都不会干涉，更不会为了自己酿的醋坛子去影响她的公事。但是人总是自私的，虽然我清楚她没看过别人一眼，但危机感偶尔还是会突袭过来。于是就用了俗不可耐的美人计来考验她，顺便警告她，你已经名花有主了，别给我在外面沾花惹草的。
  但是小鬼终究是小鬼，我对她使计没一次成功的。考验她的定力，她竟给我流鼻血！间接警告她小灵的事，她却给我自卑起自己的长相来！她百分百觉得没人会看上她！以她越来越色的变化，我还真怕她哪天被哪个美女诱惑了。
  直到她把我带回家。
  我认识她家人，他们也都对我很好，从她父母一年前和我说的话里我清楚他们不反对我们，但他们也没有肯定性地支持我们。所以这次跟她回父母家我就有点正式见家长的感觉，不由得就紧张。
  厨房里帮她妈妈准备晚餐，我一句话不敢说。
  那幅画我很喜欢，有时间给咱们画一张全家福吧。她妈妈先开口的。
  那幅画是我还在法国时完成的，医院里看着她照顾自己的女儿的神情，她母爱散发出的美使我不由得想起自己的母亲，就伏笔记了下来，后来用了几个月修改完善。上个星期才托阿华给她拿过去的。
  嗯…
  你父母那边知道你和小皮的关系吗？她突然问。
  我愣了一下，他们…还不知道…
  没事，可以慢慢来，我们这儿呢都很开放的，我和她爸是很喜欢你这女媳妇儿的。所以你也不要太紧张了啊…她妈妈的一句肯定让我更不知该说什么了。
  谢谢…
  孩子开心，我们这做父母的也高兴不是吗？
  嗯…可是我…
  你怎么了？
  我以前吸毒…也被人侵犯过，我觉得…我定定神慢悠悠的说，既然他们都能接受我，我觉得应该跟他们坦白，即使可能会让他们改变主意也总比带着罪恶感去面对他们来的好。
  她妈妈只惊讶的直直地看我，我继续说，虽然我已经不碰那些东西了，但是，我确实有很多污点……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呢？
  你们都对我很好，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所以…如果……
  我话还没说完她妈妈突然抱着我说，小皮知道吗？
  嗯…她知道…
  没事，都过去了，放心吧啊。她妈妈把我放开后又很温柔的笑着对我说，我带你去找爷爷，他很想见你。
  后来我就被她牵着进了一间很大的卧室，里面一位老人家正坐在书桌前写字。她妈妈把我交给她爷爷后就又回厨房了。
  勤儿是吧？过来让爷爷看看，她爷爷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家，说话的语气特别亲切，有着跟她一模一样的笑容。他看了我就点点头说，小皮眼光真不错！
  陪爷爷聊会儿…他拍拍身旁的椅子以示让我坐下。
  小皮爸妈跟爷爷说了你们的事。你们也别去在乎他人的说法，只要记得我们一家人都支持你们就好了啊。
  嗯…
  这是小皮她奶奶，他脸色突然有点沉，拿下书桌上摆着的相框里的无彩色照片给我看，是一对长得有点像的年轻人。
  小皮她奶奶是爷爷同父异母的妹妹，
  啊？
  以前的社会观念比现在还偏激，但我们也还是选择走下去。所以成为与众人不同的压力爷爷比你们还清楚。她坏上了小皮她爸之后才知道我们的联合会影响到下一代的基因转变，生出的孩子有可能会畸形或有精神问题。但那时小皮她爸在她肚子里已经七个月大了，没有退路只能生下来。或许老天眷顾吧，生出来的儿子什么问题也没有，只是之后她就不敢再要孩子了。
  他停顿许久，看照片的眼神越发沉重，叹了口气继续说，但是后来小皮的出生，一个头部两个身体，让她一直责怪自己。小皮被抬进手术台的时候，她心脏病发作，没来得及看小皮手术成功后的模样她就走了。
  小皮对奶奶一点印象也没有，但是她聪明，她十二岁的时候用各种办法来套我的话，知道了她奶奶的事。她觉得是她的出生害死了奶奶，从此她就不再去随便好奇别人的事了，之后选择对自己的生日忘掉，我们也不再提，不再给她过过生日了。
  小鬼不曾跟我说过这事，我没想到会这么离奇。本以为她家人只是比别人开放，比他人的接受能力强，现在我终于明白她家的与众不同了。就是因为自始至终他们就与他人不同，身为所谓常人眼里的异人，他们更容易理解我们，更容易换位思考。而小鬼一出生就注定了她在这个家的地位，是这个家的中心焦点。
  今天是小皮的生日，爷爷希望你以后能以其它的形式来给她过，可以吗？
  嗯…我会的，我记住了。
  爷爷不会让你们承受爷爷以前承受过的痛苦。我们都很爱小皮，自然也会爱她所爱。所以也希望你能像小皮一样视我们为亲人。
  嗯…
  我很欣慰可以成为这样独特而又温馨充满爱的家庭成员，这样的亲和，是我从不敢奢望能得到的，而现在因为她我却有了一个真正能被称为家的家。
  当然之后她几个姐姐的恶搞也再次让我感受到她家的特别，虽然不好应付但却把我跟他们拉近了许多，往日的距离感也渐渐消失。她的每个家庭成员用他们力所能及的缓慢的方法让我感受到他们的接纳，用他们怪异的离奇的交流使我感触到他们的接近。
  家应该是这个味道吧，无拘无束中互相理解包容，自私自利间互相谦让呵护，观念代沟中互相摩擦吻合，无奈世俗里互相坚强着彼此。
  哥的婚礼过后，装修完毕了，小鬼也勉强的答应让我回画廊工作。舒心地过日子，小鬼真的很会疼人，下班按时回家很少加班，不工作的时间说不上跟我形影不离却能让我感觉她无所不在，而她小孩子般的性格和鬼灵精怪一出来时总能惹得我忘了自己是个快奔三的人，总觉得在她的调皮下自己越活越年轻。
  小月向我报怨说她老是把工作丢给她和阿华小灵，还大喊，大皮说陪你比工作重要，你说有这种老板吗？!真不是人！
  小鬼把我捧在手心里，使我每天高高兴兴的，我以前从没想到自己会过上这种简单而幸福有趣的日子。只是有时候平淡舒适会使人放下警惕，粗心的忘了生命里意外多么，重复常常的日子不可能一直在某些人的生活里施展得永无休止，上帝会在祂无聊的时候给你放个愚人节假日。
  像今天，我下了班后跟秀丽坐在咖啡厅里闲聊的时候，她突然说，林玉回国了你知道吗？
  啊？
  老家那里的朋友告诉我的，她好像在找你。她话刚说完我手机就响了，
  喂？
  勤，那边的声音我记得很清楚，是林玉的声音，那个以前让我神混颠倒的人。心里突然呈现出说不出的感觉，疼与欣慰夹杂在一起。
  你回国了？
  嗯…我们能见个面吗？我现在也在x城。她那边说。
  找个时间我再联系你吧…
  我一时不能思考，我想见她，看看她过得好不好，只是小鬼那边我怎么跟她说呢？她醋劲儿那么大，我需要时间想想怎么去问她我是否可以去见林玉。
  你真要见她？秀丽问我。
  嗯…
  那韩信那里你怎么说？
  所以我才要想想…
  你不会还忘不了她吧？这韩信那么好，她家人也对你很好，你可不能辜负她呀！
  我知道，我不会的，我只想看看她过得如何。再怎么说我们的遭遇也有一半是我的错，若她过得好，我才能把一些事全部放下，算是我的自私吧。
  好吧，那有什么要我做的你跟我说啊，
  嗯…
  那个电话过后的几天里，林玉给我简讯告诉我她接管了她妈妈这里的公司，已经自立了，后来则一直和我聊我们以前的事。
  我很怀念以前我们快乐的时光，我多么想快点见到你，抱抱你，吻吻你，我一直爱你，没变过。
  她最后的短信我没回复她。这让我沉思了，让我更不知怎么跟小鬼开口了。与小鬼相处至今，她从没翻过我的手机，没看过我的任何信箱，与其说她尊重我的隐私，还不如说是她对我的信任，对我的爱护。
  所以我决定不见林玉了。
  可是我没回复她的结果是她直接到画廊找我。她出现的那一刻，以前种种画面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她没有太大的变化，还是那样带着帅气的美，那时的青春脸庞已成熟了不少。但是她的脸色不是特别好，有些憔悴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工作的？我给她递过一杯水在画廊的客厅里与她谈话。
  我早知道了，本来想等你要见我时才来的，但是你没回复我的短信，所以…。她说。
  对不起，我现在…
  别说！我不听那些！趁我还可以清楚的看你听你，你就别跟我说那些会让我伤心的话。她打断了我的话，抓着我的手说。
  什么意思？你还在吸毒？!我问她。
  我戒不掉，医生还说我患了重度抑郁，我是不是会疯掉？你帮我好不好勤？我需要你！她说着说着把我的手抓得更紧。
  那么些年了她还戒不了还患上了心理病，我是真不知该拿她怎样了，我这怎么帮她？这事有点大，我需要小鬼给我拿主意，我得告诉她！
  我拿出手机要给小鬼电话时我没想到林玉会这么说，你要给谁打电话？那个姓韩的是吗？你有了新爱你就忘了我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