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破天涯》第七章 出头

  “你是谁”陆白见少年眉目英俊,却戾气满脸,心下不喜,冷冷问了一句。
  少年偏头一看,见他也是个少年郎,穿着粗旧的长衫,当下冷哼,理也不理,“问你们,是不是牛家兄弟”
  牛禄有些惧意,问道:“你是祁伟的哥哥”
  “知道就好。哼,打了我弟弟就当作没事啦”
  “忒也欺负人”牛俸怒吼道:“就是我打的,你待咋样”
  少年那想到对方还能跟他硬气,勃然大怒,低喝一声,身子微微一躬,突然发力冲了过去,当先一拳,重重砸在牛俸心口。见那牛俸捂着胸口不住震颤,脚下不由自主退开数步,站立不稳下往后倒去,这才发出一声牛哞似的惨叫。
  “哥哥我打死你”本有惧色的牛禄一瞬间红了脸,就朝少年扑过去,可他怎会是对手,被少年格开手臂抬脚一踹,跌到他哥哥身边。“日后见了我兄弟,识相的绕道走”少年潇洒地摆了摆衣袖,一脸傲然。
  牛俸挣扎着起来,看他弟弟也倒地,不知那来的力气,“哇哇”一声乱叫,再朝少年扑打来。
  “不知死活”少年冷笑一声,预备着打断他一条腿。
  “住手”
  少年一怔,却是陆白沉着脸色喝道。此时牛俸已冲近,少年来不急回敬一句,倏然横移,回身就是一拳打中牛俸腰间。这一下势大力沉,直把牛俸打得踉跄出丈许远,扑跌途中,嘴角已是溢出血来。
  “你耳朵聋了我叫你住手”
  陆白见少年对不会武功的牛家兄弟下此狠手,当真气极,直盯着少年重步踏来。
  一时被他气势所慑,少年没来由的打个寒噤,稀里糊涂退去两步,道:“你要干嘛”话一出口,少年暗骂一句,自觉矮了声势,又挺直腰躯哼道:“怎么,你也想来试试少爷的伏虎拳”
  牛禄爬将起来,以为他哥哥人事不省,赶紧冲上去把牛俸扶起来,牛俸噙一口血,狠狠瞪着少年。
  陆白瞥见二人并没有昏死,放下心,把眼睛钉在少年身上,嘴角一撕,道:“对,我也想试试你的伏虎拳,有胆子就动手”
  少年被盯得有些心慌,摸不准此人来路,倒不敢立时动手,嘴硬道:“你是哪里来的我自教训他们,与你何干”
  “废话飞霞山庄是不是没有等阶之分了闯入我药园子,动手伤人,辱骂管事哼哼,我问你,你是玄武堂堂主,还是飞霞山庄的少庄主”
  “你”少年被他极有气势的话吓了一跳,又不自觉退后一步,怒道:“你胡说什么,我哪里辱骂管事了我是玄武堂赤字旗的,你待如何”
  “我就是管事你闯到我的地盘来,问话不答,还要动手伤人,好一个赤字旗走走走,咱们就去堂主老人家处说说理,是不是玄武堂赤字旗的就可以目无纪律肆意横行”
  说完就搭手去抓少年手腕。少年被他唬得冷气直冒,心想如果此人真是个管事,别说堂主,通到旗使处,自己挟私报复,事后动手,也无法糊弄得过去他慌了神,下意识摔开抓来的手。陆白顺着动作反手一扬,狠狠一巴掌抽在少年脸上,登时抽出个五指印来。
  少年怪叫一声跳开,惊诧之极地捂着脸。“你你敢打我你”
  “我就打了,你要是有胆子就打回来”陆白冷哼道:“咱们好好打上一场,再去玄武堂堂主处说理去,到底是我管事的罪过大,还是你目无庄纪,冲进来撒野打人的罪名大”
  少年不吭声,只拿眼睛阴狠怨毒地瞪他。
  “还不给我滚”陆白喝一声。
  少年被喝得一颤,咬牙切齿地狠点两下头,终是翻身上马,怀恨离去。
  那两兄弟被陆白出头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陆白走过来,把眼一瞧,笑道:没事,躺两天,我是大夫,回头给你二人开个方子,买棉被落的钱去药铺抓两副药就成。”
  “多谢陆管事”
  牛俸埋头不吭声,不知在想什么。
  “不用谢,来了就是药园子的人,那能随便让人欺负。”
  牛禄迟疑地说:“听说听说他们是三兄弟,大哥大哥好像是白虎堂的”
  “白虎堂是什么职责”
  “是是山庄执法堂”
  陆白愣了,随即失笑一声,道:“很厉害那你二人敢打人家弟弟”
  “哼,就是受不得鸟气”牛俸摇摇晃晃站起来,恨声道:“先前咱们也不知,祁伟仗他哥哥的势,好生欺负人,对咱们这些没依靠的,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要不是娘得了重病要钱,才他妈不愿意来这破山庄”
  牛禄唬得一颤,赶紧拉摆他哥哥,眼神可怜巴巴地偷瞧陆白。
  这就叫各有各的目的了,陆白轻笑一声,道:“进院子来罢,给你们开方子,顺便说说你娘是个怎样的病状。”
  兄弟俩的娘是个穷苦人的通病,长年累月受寒劳累,积到现在日日咳血。牛老爹照顾病人,还要给人下苦力挣口稀饭钱,日子过得很苦。陆白给他们娘开了张方子,叹道:“方子上的药材很平常,只是一定要注意搭配的份量。大概能让你娘轻松三五年罢,内腑衰败久了,我也无能为力。”
  兄弟俩无话可说,在药园子住了下来,平日监督临工做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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