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足风流》女尊之足风流第6部分阅读

  别说换个鸨父,就是这楼里的红牌,又有几个待上十年二十年的奴家虽是新来的,可也保证让您几位尽兴而归。”
  仲菲辰被他嗲里嗲气的声音恶心得直起鸡皮疙瘩,若不是因为自己好友非这里不来,真想抬脚走人。生生忍下,不耐烦挥手:“行了行了,随便你怎么样,一会叫几个善丝竹的清倌儿来便是,还有阁子里的孔源,叫他一会儿过来。”捏着鼻子撵人:“楞什么,还不赶紧去快出去快出去,”
  鸨父也不恼,媚笑着应了,一步一拧腰地出去喊人了。出了门,脸上便换了冷笑,没去红牌们住的闺房,径直去了后院刑房。
  青楼里大都私设着刑房,专门用来折磨不听话的小倌,里面的手段极为残忍不堪,令挂牌接客的公子们个个闻之色变。鸨父推开门,一股潮湿腥臭的味道扑鼻而来,嫌恶地用手绢捂住鼻子,尖声道:“滚出来,今晚你那姓厉的金主要来了,给我好好梳妆打扮,打起精神伺候好了。”
  阴暗的屋子里一团抱膝而坐的人影动了动,茫然地从双膝间抬起头。
  老鸨不耐烦道:“关了几天,关傻了么赶紧给我滚出来梳洗,误了事仔细你的皮肉。”
  “她来了”人影微微轻颤,不敢置信似的问道,若厉琳听到定会大吃一惊,竟是孔源。
  “哭什么哭,”老鸨嘲笑,“当初不知是谁死活不肯进人家的门,现在人家懒得来了,倒贱得恨不得贴上去,为了个女人连客都不肯接,说出去要被笑掉大牙。”见孔源衣衫蓬乱缩在地上的狼狈模样,颇为感慨,心软道:“你说你,何苦挨这一遭。瞧着你倒也是个痴心的主,若是我能做主,不接我也不难为你,可谁叫你自个儿傻得自己跑回来签了契,如今这红鸳楼又换了老板,这就由不得你了。啧啧,要我说啊,女人都不是好东西,见一个爱一个,你这哎,你倒是言语一声啊”
  还没唠叨完,孔源便爬起身,跌跌撞撞朝外走去,老鸨急忙跟在后面,仍然唠叨个不停。孔源浑浑噩噩的,只想着,她终于来了么。
  他一直都在唾弃自己,一边恨着她把自己当做替身,一边又难以自控地对她心动;一边愿意为了她宁可被关进刑房不再接别的客人,一边又不肯向她表明心意。
  说到底还是自卑啊。自卑自己低贱而肮脏的身体,自卑自己跟她心爱的人的相似,自卑自己不等得到她真正的爱。这样挣扎着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待在她身边
  可就算这样想着,迈进雅阁的那一刻,心里却仍然卑微地雀跃着再次见到她。
  华丽繁复的长袍,依旧魅惑地裸露着大片的白皙肌肤,蛇一般依偎进端着酒杯百无聊赖的厉琳怀里,绽放出一个极妖冶的笑:“琳,你可好久没来了看我了。”
  厉琳刚忙完吏部的事赶过来,见孔源那双熟悉的媚眼情意绵绵地看着她,心中一荡,随即又忍不住苦涩,他果真是想念自己的吗自己不在的时候,他又对多少女人说过同样的话
  看着那双眼睛,却仍然习惯地温柔将人揽入怀中:“入朝了,自然忙些,”低低的,“我很想你。”
  想的是谁孔源笑得更加灿烂,将头轻轻靠在女人的肩上,“我也想你。”
  这样亲密的姿态,这样亲密的情话,二人却同时在心中想道:
  她他说的,到底哪一句是真话
  仲菲辰看不下去,咳嗽一声:“怎么只你自己,回风和玉泉呢”
  提起宇文良瑜,厉琳不由尴尬,自从蓝喻红说过那话之后,厉琳就一直很没种地不敢见宇文良瑜,不是她小家子气,只是被一个女人这么苦恋,实在是有点
  端起杯又放下,放下又端起,不知如何回答,只得尴尬地喝酒。有人掀起门帘走进,展颜一笑:“来晚了,我自罚一杯。”正是姗姗来迟的宇文良瑜和蓝喻红。
  厉琳一见她,一口烈酒卡在嗓子眼,猛烈地咳嗽起来。
  宇文良瑜对她怀里的孔源视而不见,笑道:“怎么,见到本皇女激动成这样慢点喝,没人跟你抢。”说罢习惯性地坐在厉琳身旁。
  厉琳猛地一哆嗦。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回风总是跟她挨着坐的
  宇文良瑜坐下,自然而然替自己斟满了酒,又顺手给厉琳的杯子斟满。厉琳心里有事,不由多细细打量了她几眼。
  啧啧,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这么眉清目秀身材较平常女子纤瘦些,可腿长腰细,仍显得极为挺拔,五官也极为精致,长长的睫毛扇得人心痒,再加上那与生俱来的皇家气质,端的是人中龙凤。
  厉琳平日里粗心大意,从来懒得去看,这回细看之下,不由感叹,可一想到这容貌的主人对自己有着那种心思,不由哆嗦了一下。
  宇文良瑜奇怪地看着明显不正常的厉琳:“靖婷,你有事”干嘛一直盯着自己看,脸上有东西了伸手摸摸,没有啊。
  对面蓝喻红憋着笑道:“莫管她,这人前些日子受了些刺激,还没好呢。”
  厉琳恨恨瞪她一眼,闷头喝酒。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吧
  宇文良瑜释然,不再追问,只随口打趣一句:“这般盯着我看,靖婷莫不是爱上我了”
  “咳咳咳咳”厉琳又呛着了。
  第28章 情愫渐生一
  蓝喻红哈哈大笑,仲菲辰几个则好奇地看着这家伙难得的狼狈模样。
  宇文良瑜看看蓝喻红,又看看咳嗽得满脸通红的厉琳,若有所思。
  待厉琳好不容易缓过劲来,无力地把头搭在怀中孔源的脖颈边:“孔源,我居然被这几个混蛋嘲笑了。”
  宇文良瑜别过头,换了个话题:“这阵子咱几个都在忙,没时间碰头,你们几个可还顺心”
  说起朝中的事,几人收了笑,厉琳也抬起头。卓清简洁的四个字:“无甚要事。”
  仲菲辰和蓝喻红朝天翻了个白眼,自然是无甚要事,有事谁又敢招惹这大冰块
  厉琳又把吏部最近的事讲了一遍,说起夏江被自己气得七窍生烟无可奈何,更是乐不可支。
  “你是说,吏部现下已经干净了”宇文良瑜略觉惊讶,“靖婷,我从不知你有这样的手段,”又摇头,“你何苦去招惹她,有乐正青柏和你在,放她在吏部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厉琳但笑不语。一报还一报,从上辈子到这辈子,她从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对明罗是一回事,对宇文妍是另一回事。上次宇文妍拿孔源试探她已是触了她的底线,若不做些什么,她便不是厉琳了。
  仲菲辰道:“这倒没什么,早晚是要做的事,总不能让你大姐把手伸得太长,否则以后要动起来便难了。厉家握住了吏部,户部向来是卓家的,至于御史台,沈元真那人你们是知道的,向来耿直的很,从不理党争之事。你大姐现下能在朝中控制的不过工户刑三部,说起来还是五五之数。”
  蓝喻红接道:“刑部大理寺有我和温家老二在,她不敢插手,只是刑部最重的是太常寺,那边只有一个温家老大,难说她有没有动作。”
  “荆南温家”宇文良瑜打断问道。
  “正是。”蓝喻红点头。
  宇文良瑜仔细思量了一会:“温家跟沈元真走的近,温兰温梦又是母皇亲手放到刑部二司的,向来不管下边的事。你既进了大理寺,太常寺便定是默许了太女插足。”
  几人互看一眼。说到底,还是女帝的平衡之术,坐看相争,静观其变。
  好友们把酒言笑,谈论着朝中之事,换做往常,厉琳定欣然相伴,可今日却总觉坐立难安。她很想问问宇文良瑜到底想不想坐上那凤位,也很想抓住这家伙的衣领大吼你他妈想怎样就说啊老子说了帮你的啊,可又是在问不住口。
  怎么问回风你是不是因为暗恋我所以为了我不要那位子
  人不能自作多情到这个份上。
  可不问,蓝喻红的话又像根刺似的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让她提心吊胆。
  正心不在焉,忽听宇文良笑道:“罢了,难得见面,不提这些事,靖婷又该烦了罢,说些别的,我日前又得了几坛琼花酿,下次来我府上尝尝。”
  厉琳听得心里更不是滋味。
  她想起蓝喻红日前那番话,“你是最不耐烦这些事的,所以回风在你面前从未讲过这些。可你不在时,回风向来喜欢对我们三个侃侃而谈朝政之事可就因为你的一句向来不喜这些,她就能连那位子都说不要便不要了”
  从前不觉得,现如今再看,只觉心中打翻了五味瓶般什么滋味都有,一时冲动便要问出口,却听宇文良瑜又说起旁的话题,只得愤愤将话暂时咽下,孔源在旁给她倒酒,连看也不看便一口干掉。
  宇文良瑜道:“说起来还有件事。过几日母皇五十大寿,你们可合计着送什么礼物了”
  蓝喻红大摇其头:“这事儿我可不管,我娘早筹备好了。”
  宇文良瑜叹道:“我想也是,都这个时候了,各家早该准备好寿礼了。只是我还在合计,该预备什么样的礼物,轻不得重不得,轻了母皇心下不喜,重了怕我大姐更加拿我当假想敌。”
  厉琳越听越不是滋味儿,可又偏偏什么也不能说,难受得简直想骂娘。她何曾窘迫成这样过
  正没着没落之际,忽然脑子里冒出个想法,便干脆道:“不若单以我们五个的名号,备一份厚礼,由你递上去,如何一来有个名目让女帝心喜,二来五福女之名也算讨个口彩,三来,我们五个一齐送,你大姐也挑不出毛病来。”
  “这主意不错”蓝喻红几个眼神一亮。
  宇文良瑜沉吟:“这样一来谁也没法挑出什么差错来。只是这寿礼,要慎重了。”
  仲菲辰一拍大腿:“我有个主意,保证出彩,只是”她犹豫着看向一直伴在厉琳身旁斟酒的孔源,迟疑了一下。
  厉琳此刻光顾着紧张宇文良瑜,哪里还有工夫注意她。倒是宇文良瑜摇摇头示意无妨。她相信厉琳。
  仲菲辰便道:“前阵子,临晏来了个巧手工匠,可制得巧活机关,人物风景纤毫毕现,还能自由活变换移动。上次家里请她给做了副山水机关,极是精巧,能改山峦起伏。不若请他以金玉玛瑙做个五福拜寿的机关,雕成我们几个的模样,定然有趣。”
  几人听说有如此能人,均大感兴趣,你一言我一嘴的讨论了一刻,都觉不错,便一致通过,由仲菲辰去请那工匠,其她四人回去搜搜自个儿的私房钱。要凑出足够雕一个大型机关的金玉玛瑙,纵是这几个镂金错彩的大家之女,也要费些时间。
  正事说罢,气氛轻松下来,几人便开始划拳喝酒,热闹了许久。厉琳到底也没鼓起勇气把话问出口,最后只得在蓝喻红戏谑的眼神里垂头丧气地放弃。
  临散时已近半夜。几人在红鸳楼门口道过别便各自散去。厉琳踌躇一会,也欲转身上马,孔源匆匆从奔下楼,怀里捧着件黑色锦缎的女子衣袍。
  “琳,等一下”
  厉琳惊讶转身:“你这是”
  孔源低下头:“最近闲来无事,做了件袍子。我知道你喜欢黑色”
  厉琳咽了口唾沫,难以置信:“给,给我做的”
  天,她不是在做美梦吧
  孔源咬着嘴唇:“只是不知合身不合身”
  “合身,一定合身”厉琳惊喜地接过袍子,一时有点不知说什么好,干脆脱了身上的外衣将袍子换上,左看右看,乐得眉开眼笑。一把抱住孔源:“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见男人柔顺妩媚地靠在怀中的样子,心中一漾,忍不住低头咬住他的耳朵,低声道:“那今晚,我,我”
  孔源知道她想说什么,此情此景,月下花前,许久不见的女子柔声请求,几乎就想允了她。可将要点头,想起身上在刑房被抽得浑身伤痕,纵横交错,丑陋至极,硬生生将话咽了回去。
  只低不可闻道:“奴家奴家自然愿意,可奴家这两天不舒服”
  厉琳一时不解什么叫“这两天不舒服”,瞧见他满脸红晕,恍然大悟。这世界女尊男卑,生理结构也与上一世的世界不同,男子不但要点守宫砂,每个月还会有类似前世女人般的生理期。而生理期自然是不能做那事的。
  厉琳也不勉强,只满心喜悦地抱了抱他,道:“那我过几日来看你,可好”
  “好。”
  第29章 情愫渐生二
  厉琳满心欢喜离开,孔源立在红鸳楼姹紫嫣红的大门外,方转回身。
  “哟,这么依依不舍的,怎么不把人留下”
  孔源看一眼斜倚门框,冷嘲热讽的鸨父,一言不发向后院走去。
  鸨父翘着兰花指将人拦住,冷笑:“你倒自觉。怎么,还想回刑房受罪你把我这红鸳楼当什么了我辛辛苦苦供着你养着你,就为了让你在刑房装三贞九烈给我滚回去接客今晚上可有不少女人点了你的牌,老老实实给我接了便罢,不然,哼哼。”
  孔源停住脚步,愤怒地看着他:“我说过不会再接。”
  “哟,这可由不得你。”鸨父笑吟吟:“若是以前,你还能拿一拿红牌的架子,如今这红鸳楼换了老板,可由不得你了。你今天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孔源不理,抬脚往刑房走。没遇到厉琳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动心,但求止醉金迷,不信山盟海誓。可遇到了厉琳,他忽然觉得自己脏。已经不干净的身子,不敢留在她身边,可至少做得到再不让她以外的人碰。一想到被那些陌生女人在自己身上做那种事,便觉得恶心。
  两个壮硕女子从鸨父身后闪出,将他拦住。
  孔源的身子一抖,向后退了两步。
  “把人给我带到欢喜堂叫他看看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货色”老鸨吩咐道。
  孔源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一片。欢喜堂是红鸳楼最低等的情色场,专门接待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客人,多数是市井间做苦力的粗俗女子,因没钱单点小倌,常常七八个人共用一个,忙不过来的时候鸨父甚至只将伺候的小倌脱光了衣服往大堂一扔,任由她们一起玩弄。
  噩梦一般的地方。
  两个打手冲上来,一左一右架起人便要拖走,孔源猛烈地挣扎起来。被扔进那种地方,他宁可去死。
  “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鸨父骂道,“以为攀上个金主便翘起尾巴还不一样是个婊子”
  “放开我,放开我不要求你放开我唔唔”孔源拼命挣扎喊叫,随即便被捂住嘴巴,紧紧夹着拖向偏源的欢喜堂。
  泪流满面地被拖到欢喜堂的院门,孔源绝望得失去挣扎的力气,满脸是泪地哭喊求饶,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哟,怎么哭了,不想进去”老鸨故作诧异。
  口鼻被捂住,哭着拼命点头。
  “放过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若是答得好,今儿个我便做主放了你;若是答得不好,没法向老板交差,你就进去好好享受,懂吗”
  见眼前的美人吓得花容失色胡乱点头,老鸨满意地笑笑,伸出一个手指:“很简单,今日在雅阁里那几位贵客,都说了些什么,老老实实给我复述一遍。”
  厉琳不知身后发生的一切,只满心喜悦地回到府,直到脱了外袍坐定,仍兴奋得毫无睡意。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又唤屋里的玉环去拿酒。
  玉环捧了酒案进来放下,勾亮屋内的几盏灯,笑道:“主子今儿个怎么这么高兴,升官了不成”
  厉琳坐在桌边晃着脚,一手拄着桌子道:“比升官还好,想不想听听”
  见玉环好奇凑近,厉琳神神秘秘道:“那就是不告诉你。”说罢哈哈笑起来。
  玉环满脸娇羞地瞪她一眼:“主子又逗玉环。”说着将酒案上的酒坛一一搬下。厉琳咦了一声:“怎么拿了两坛,撤走撤走,一坛便够了。”
  玉环笑嘻嘻道:“一坛是二皇女今儿个差人送来的琼花酿,另一坛是北褚皇子来看主子时捎来的酒,见主子不在便放在这儿了,不知主子想喝那种,索性都捧了进来。”
  “回风”厉琳一挑眉,果真还是回风知道她的心思。没多想,伸手便欲取那坛琼花酿,忽然又一怔:“你说罗儿来过”
  “回主子,来过。这些日主子忙得不回府,皇子偶尔会过来看看,倒也没说什么,见您不在,坐一会便离开。”
  厉琳想起那个温顺可爱的少年,心里没有来有些愧疚,连因孔源而起的兴奋也淡了些。
  再看看酒案上的两坛酒,左瞅瞅,右瞅瞅,又想起宇文良瑜对她的心思,这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不知该拿哪一坛。
  拿了哪一坛似乎都不对
  堂堂的厉府大小姐,竟因为两坛子酒,自己把自己难为了。
  半晌一缩手,猛地起身:“更衣,去水玉阁。”放着人在眼前不见,跟两个破坛子较什么劲
  松儿睡眼惺忪开了院门时,厉琳一阵不自在。
  好像自己总是半夜来扰人清梦
  一边迎着松儿明显愤怒的眼神,一边自我唾弃着,爬上水玉阁二楼。
  明罗穿着一身白色小衣,眉眼弯弯地迎上她:“琳。”
  厉琳挠挠头。想来抬脚便来了,可见了人又不知道说什么。明罗每次见了她都是这副幸福满足的表情,哪怕是半夜,哪怕是冷落他许久,再见他还是这样,笑得安静而恬淡,脸颊上的梨涡若隐若现。
  让她莫名心安,又莫名心虚。
  “这么这么晚了还没睡”说完差点咬掉自己舌头,这不是废话吗还不是被你从被窝里拖起来的。
  明罗揉了揉眼睛,乖巧摇头:“正要睡,你就来了。”凑到她身边闻了闻,便侧过头去挑亮灯芯,微笑:“你喝酒了稍等,我叫松儿给你温茶。”
  “不用。”厉琳忙拉住他,在桌边坐下,“我来看你一眼便走。”略不自在地动了动,“你送的酒,我见到了。”
  明罗听她说,便害羞低头:“是使团里的人送来的北褚的酒,我猜你或许没喝过,想着给你尝尝。你喝了吗”
  “啊喝,喝,喝了。”迎着少年期待的眼神,厉琳硬着头皮撒谎,心里又给自己一巴掌。厉靖婷啊厉靖婷,怎么一对着这人,你不但变笨了,居然连撒谎都开始脸红了,真是活回去了。
  少年不知她心里所想,只笑得开心:“你喜欢就好。”眨眨眼,“琳,你今天好像很开心,有什么事吗”
  “开心”厉琳倒是一怔,“没有啊我”猛然想起今晚折腾一通的源头,更是一呆。她不是因为孔源而喜悦吗,怎么居然给忘了
  心里好像有点什么东西,微微一动,欲破土而出。强行压下心中的怪异,胡乱转移话题:“很晚了,我打扰到你了吧快睡吧。”
  “能不能晚点睡我我想陪你一会儿。”明罗咬咬嘴唇,低头道。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厉琳忍不住笑着摇头:“我不走便是,看着你睡,等你睡熟了我再走。”又吓唬道:“不好好睡觉,皮肤会不好的。皮肤不好,你妻主我”
  “便不要我了”明罗歪着头接话。厉琳闭上嘴,二人对视一眼,齐齐笑出声。厉琳弯腰打横抱起他,几步走到床边轻柔放下,替他盖好被子,微微笑:“睡吧,我陪着你。”
  “嗯。”明罗软软地应了声,阖上小扇子般浓密的睫毛。今晚她居然真的在身边。一定会做一个最甜美的梦。
  第30章 情愫渐生三
  许是因为有厉琳在身旁,格外安心的明罗很快便沉入梦乡。
  厉琳轻轻帮他掖好被角,又坐在床边发了会呆。
  不知道对这个少年是怎样的心情,只是见到他便不由自主满心怜惜。不想让他受到一点委屈,可最大的委屈便是自己带给他的;不想让他难过,可他柔软清澈的笑容背后到底该有多难过。
  总是在忙碌的时候忘记他;总是在因别的男人心绪难平时来看望他。好像笃定了他一直会安静地等在这狭小的水玉阁内,无论何时过来都会看到恬淡温柔的笑容。
  这样的委曲求全,让她有时甚至忘记了,他也是个皇子,锦衣玉食众星拱月般长大。
  厉琳修长的手指拂过熟睡的少年额头,轻轻拨开一缕碎发。
  傻明罗,妻主我快要被你宠坏了。这可怎么是好。
  笑了笑,起身下楼。
  松儿还在楼下候着,打着瞌睡,两个童子髻在头上一晃一晃。
  厉琳放轻脚步走过忠心耿耿的小侍,走过那棵早已绒花落尽的合欢树,走出院门,悄无声息离开。
  她需要好好想想,很多事。
  一夜无话。往后几日厉琳不是为女帝寿礼到处划拉私房钱,就是一个人待在自己院里哪儿也不去。
  有人来找,玉环只说主子不在,全挡了回去。
  厉琳躲在房里,困了便倒头就睡,睡醒了便发呆。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该琢磨什么,可她这一世逍遥自在了十几年,最近这几月来却突然变得乱七八糟,先是遇到千里迢迢为她而来的皇子明罗,又重遇孔源,紧接着又得知回风对自己的一往情深,这一切让她越来越头疼,全然不知该怎么处理这些砸过来的烂摊子。
  直到过了七八天,仲菲辰那边连连派家仆来催,说是寿礼制好了,要她去看,厉琳终于死不情愿地晃荡出了院子。
  此时已近秋日,阳光却越发灿烂,晒得人睁不开眼。仲府的家仆一叠声地请厉大小姐快些过府,厉琳仍旧不紧不慢地晃着步,一双凤目微眯着,慵懒的很。
  家仆擦了把汗,临来前自家主子千叮咛万嘱咐快些把人请过去,可看着硬是能把一身华贵锦袍穿出流氓范儿的厉家大少和她那一脸的漫不经心,她还哪敢开口催自个儿连夫侍还没娶呢,可还不想找死。
  只好擦着汗,跟在一步一晃的厉家大少身后,慢吞吞地龟速移动。
  厉琳是真的不想去。阳光灿烂,鸟语花香,正合适发呆虽然发了好几日的呆也似乎没什么用处何况去了见到回风该说些什么
  何苦给自己找不自在,拖过一时是一时是吧。
  厉鸵鸟默默想着,冷不防被撞了个趔趄。
  回过神,“宇儿”
  厉安宇怒气冲冲地拐过一旁的岔路走来,根本没注意眼前是自己躲了大半月的姐姐,撞上了她,先是一慌,随即又沉下脸,“哼”了一声,绕过人便要走。
  墨书匆匆赶过来:“少爷,少爷,小姐嘱咐过不让你去啊,小姐”惊恐地捂住嘴,急忙福下身:“墨书见过小姐。”
  厉琳头疼地看着板着脸把自己当空气的弟弟。虽无奈,可到底是真心疼爱十几年的孩子,也只没脾气地揪住后脖领把人拎到眼前,笑道:“怎么,还生姐姐的气”
  “哼”厉安宇把头拧到一边。
  厉琳捏捏他的脸:“还不理我真不理我确定不理我”说着冲他扮了个鬼脸。
  厉安宇扑哧笑出了声,可看清楚她来的方向,又嘟起嘴:“你又去看他了”
  他自然指的明罗。
  厉琳的院子跟水玉阁正挨到一起,都在同一个方向,也懒得跟个小孩子说,弯腰拍拍他的头:“是啊。姐现在要出去,回头再陪你玩,你先你是去找明罗”话说一半,忽然反应过来,瞬间冷下神色,看向吓得不敢说话的墨书。
  厉安宇大急:“没有,我,我”
  “墨书”厉琳眯起眼,冷冷喝一声。
  墨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被自家小姐盯着,话也说不利索了,哆哆嗦嗦道:“少爷,少爷说那北褚皇子整日不出门,所以想去看,看望”
  “看望”厉琳气乐了。这小祖宗会这么好心
  可看着厉安宇嘟着嘴的愤愤神色,不禁也嘀咕,难不成自己这宝贝弟弟真是跟罗儿八字不合
  骂不舍得骂,又不能真让他再去打扰明罗。水玉阁外的家丁虽说嘱咐过,可她们哪里敢真难为自家这小少爷,说不得还是会烦扰到明罗。
  再看看急得一脸汗的仲府家丁,厉琳扶额叹了口气。
  弯腰将人抱起:“宇儿,姐带你去仲府看个新鲜玩意如何”
  到了仲府,仲菲辰正在门口等得团团转,见她居然破天荒从轿子里钻出来,几乎跌掉下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厉靖婷居然学个男子坐轿子
  厉琳自然猜得到她在想什么,白了她一眼,将厉安宇抱出来,牵着他的手轻车熟路迈进仲府大门:“平轩,装的太假了。”
  仲菲辰尴尬地摸摸头,跟上去,笑道:“我还以为你将你那藏得严严实实的北褚皇子带出来了,原来是宇儿。我倒真是好久没见宇儿了,快及笄了罢真是男大十八变,小时候跟个粉团一样,如今也越发清丽了。”说着做了个邀请的动作:“厉小少爷,里边请。”
  一席话说的厉安宇满脸通红,紧紧偎在厉琳身边。
  厉琳瞪了自家不着四六的好友一眼,眼神警告之:少跟我弟弟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教坏了宇儿我跟你急。
  仲菲辰夸张地耸肩,一瞥嘴: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这家伙也太保护过度了吧。
  不远处的院落外有人大笑:“你们两个眉来眼去的有完没有赶紧过来吧。”正是宇文良瑜。
  厉琳跟仲菲辰对视一眼,齐齐翻了个白眼。
  与厉府几家不同,仲家几代从戎,一直以铁血著称,连自家庭院都建的极为利落冷肃,破有军营之风。这座小院是最内的院子,非厉家人领路不得入内。
  仲菲辰找那巧手工匠所制的五福拜寿机关便放在院内正房中。
  几人进屋时,蓝喻红几个也到齐了,只等她来。
  厉琳将厉安宇领进房内,抱到椅子边坐好,便走过去打量地上那个金光灿灿的大箱子。
  几人多年好友,对厉琳这个弟弟也不避讳男女之嫌,只当自家弟弟般,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便算打了招呼。只蓝喻红一如既往取笑了一句“连让宇儿多走一步路你这家伙都会心疼”,被厉琳一脚踹了个黑乎乎的鞋印在新换的白色锦衣上,心疼得哇哇大叫。
  厉琳瞧着那箱子直发笑:“这么个金光灿烂的玩意,晃得我眼花,倒像足了外府那些土财主。”扭头问仲菲辰:“总共花了多少银子”
  仲菲辰挠挠头,伸出一个巴掌。
  “五万两银子”
  仲菲辰道:“五千两。”
  厉琳哦了一声:“还好。”
  “黄金。”又讪讪补充:“和你们凑的那一百颗玛瑙。”
  “全用光了”
  厉琳看看宇文良瑜,对方回给她一个耸肩的动作;看看蓝喻红,蓝喻红悲愤地点了点头,看看卓清算了,那副冰块脸就不指望什么表情了。
  厉琳扶额:“好吧。”
  第31章 情愫渐生四
  厉琳扶额:“我明白了。”
  仲菲辰苦着脸:“我也没想到会这么费银子。光是打外一层箱子就耗了小半黄金,牵引又选了千仞银线,再加上里边儿的五福拜寿机关,就用的不多了,也还只是勉强合用,再大一点我就只好砸锅卖铁了。”
  厉琳黑线,“你差不多行啦,大老远把人喊过来听你哭穷还不打开机关让我们几个看看,这几千两黄金做出个什么玩意。”
  仲菲辰气得朝她挥了一拳:“玩意你倒做出个玩意给我瞧瞧”厉琳嘿嘿乐,她没脾气地一挥手,故作神秘地压低嗓门,“瞧好了。”
  一手轻轻按下黄金灿然的箱侧一颗不起眼的锦犀玛瑙。
  只听嘎吱嘎吱几声轻响,那黄金铸就的箱盖缓缓向上开启。
  几人屏住呼吸。连坐在一角的厉安宇都瞪大了眼睛。
  随着箱盖打开,雕着富贵吉祥灵芝云纹的黄金薄板升起半尺高,上托着山水亭台,湖光秋月,桃花相映,栩栩如生。
  这一片景色均以金银雕镂,光照之下纤毫毕现,金银珠光交错闪耀,又极为立体毫无缝隙,竟是横看成岭侧成峰,左右高低各成风景,端见稠叠千峰,煌煌宫殿,气势磅礴,其间又掩映着潋滟水光,漫漫桃花,如仙境一般,富丽堂皇却又出尘脱凡不似人间,恍惚间仿佛能隐约听到仙乐杳杳。
  那黄金薄板稳稳托着这一台山水,片刻机关牵引,缓缓又升高几寸,忽的从中裂开,由中心向四方分成四瓣移开,露出中央一方空洞。
  自这空洞内有手托着一般,逐渐升起一个半尺高的人偶,云袍大袖,手握玉笏,白玉为颜,黄金为衫,玛瑙为目,眉清目秀间自有贵气隐现,那眉眼十足十如跟宇文良瑜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
  小人升至半空,竟极为神奇地吱嘎嘎弯腰一礼,便被牵引着向一旁平滑移开。随后升起又一盛装人偶,深衣曲裾,脚踏云靴,凤目斜挑,神态慵懒,风流尽显,便是照着厉琳的模样镂刻出来的。
  随后另三个照着仲菲辰、蓝喻红、卓清样子雕出的人偶也依次缓缓升起,同样盛装华服,镂金错彩,栩栩如生。也不知是被怎样的巧手细细描出,又怎样塞进如此一个不大的箱内的。
  待到五个人偶依次升起列开,那下方中空移开的一台山水亭台“咔吧”一声翻动合起,跟支撑着人偶的细细金杆合拢至一起,严丝合缝。
  此时五个人偶被下方银丝牵动,同时缓缓大礼下拜,姿态大方优雅,看不出丝毫机关痕迹。人偶均以上好檀木雕刻,上撒金粉,服饰头冠以珠玉玛瑙镶嵌,华彩翩然,又依着五人的模样,端的是俊俏之极,让人忍不住便要喝一声好。
  仲菲辰得意洋洋看着几个好友:“如何可对得起五千两黄金”
  挑剔如厉琳,也不由点头笑道:“果然巧夺天工。”说着抬眼去看另三个,卓清道了声“不错”,蓝喻红则对那箱子内部大感兴趣,摩拳擦掌,颇有拆开研究明白的架势。
  宇文良瑜盯着那五个小人,忽然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代表厉琳的那一个,笑道:“倒真是像了十足。我倒不舍得献上去了,不如搬回家自己留着赏玩。”
  说着又拿指尖戳了戳“厉琳”的脸颊,抿嘴一笑。
  厉琳下意识跟着咧了咧嘴,觉得自个儿的脸颊也跟着她的动作红了红。
  咳嗽两声,假装四处看,却看见蓝喻红一脸坏笑,不由分说又是一脚踹上去,给她袍子上那大脚印配成了对。
  蓝喻红哇哇大叫:“你这人讲理不讲理我可什么都没说,你自己心里有鬼倒赖上我,太过分了吧。”
  过分厉琳挽起袖子,坏笑一声,朝她猛扑过去大爷的,想收拾你这看热闹的混账很久了
  两人闹成一团,这边宇文良瑜缩回了手,看看这两个毫无形象的女人,无奈摇头。待两个人都闹够了,才笑道:“平轩弄的这东西果然新巧,定然能讨得母皇欢心。只是不知我大姐会献什么寿礼,莫要压她太狠才好。”
  厉琳现在最是听不得宇文良瑜提起太女,总觉得心里亏欠:“压她便压她,活该她不如你。回风,你如今到底在顾忌什么”
  宇文良瑜一时语塞。厉琳方才跟蓝喻红闹了一通,索性盘膝坐在地上,“回风,我不知你有何顾虑。若是为别的,便直说出来,我厉琳刀山火海也为你趟平了,若是为了我我们四个,更是不必。从小到大,咱们几个虽爱吃喝玩乐,可该做的也绝不含糊。若是你因我们几个被你大姐逼得一味退让,最后被逼到姚河府的封地去,”一扬眉,“可别怪我瞧不上你。”
  蓝喻红饶有趣味地看着她。厉琳懒得理这看热闹的家伙,只盯着宇文良瑜等她回答。
  宇文良瑜张了张口,一时有些无措,半晌终于笑起来:“靖婷你真是有你这话便够了。至于这事我心中有数,你放心便是。待寿辰过了再说罢。”
  心中却心中惊涛骇浪般闪过无数念头,最后一一退去,只余下一句。
  有你这话,便已足够。
  “你这家伙,都快要娶夫侍的人,还这般言行无忌,成亲之后可怎么办。”
  厉琳听她忽然提起这个,顿觉尴尬,刚才的满腔豪言壮语立刻飞走,苦笑道:“成亲这还早呢。”
  仲菲辰奇怪道:“还早人都住进你府上几个月了,你居然说还早好歹也是个皇子,我说你这家伙,居然还端起架子了,你我的妈,你不会真为了红鸳楼的那个孔源吧”
  几人的目光刷刷射过来,尤以宇文良瑜的最让厉琳紧张,又不知自己为何紧张,只好扶额叹气:“也不全是。”
  有些事,是没办法告诉她们的。那些前世今生的眷恋,那些难以割舍的思念,还有对明罗理不清的疼惜与歉疚。
  在未理清之前,她不想轻率地娶了他。这对三个人都不公平呃,看看宇文良瑜,或者,四个人
  厉琳一阵无力。什么乱七八糟的。
  可也只能摇头:“不管孔源如何,于公于私,我是迟早要娶明罗的,最早寿辰之后,最晚年底之前,这亲事便要张罗了。”
  说着偷偷用余光瞄了眼宇文良瑜,一脸淡定莫名心里就郁闷了一下。
  正寻思着再说点什么,角落里一直安静坐着的厉安宇却忽然板着脸,一声不吭跑了出去。
  “宇儿这是怎么了”仲菲辰吓了一跳。
  “随他去,你家他熟得很,让他自己玩去吧,一会儿走时叫下人带他过来就是。”厉琳一摆手。她实在是没那个心力去琢磨这小祖宗又怎么了,八成是长大了,男儿家心思总是会多些罢。
  几人见她神色无异,便也放下心来。反正是在自家地盘,随便的很。
  于是又说了些闲话,商量了些女帝寿宴献礼的琐碎细节,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才散。
  正说说笑笑走出门,欲唤仲府下人将厉安宇带过来,门口的家仆却傻眼道:“厉小少爷不是厉小姐叫他自己回府了吗”
  “你说什么”
  第32章 寿宴风波一
  “你说什么”
  厉琳脸色变了。
  这边仲府乱了套,四处找人不见,厉安宇却正坐在一辆马车内,靠着银丝软垫,对着一张笑眯眯的脸。
  厉安宇自对自己的亲姐姐产生了无法言说的感情后,最听不得的便是厉琳成亲。也正是因为这个才三番五次去找明罗的麻烦。今日厉琳带他来仲府,处处小心呵护,虽然与从前并无不同,可在如今的厉安宇眼里却处处变了味儿,让他暗自窃喜不已又黯然神伤。
  厉琳与宇文良瑜几个不经意提到即将到来的亲事正是他心头的刺,厉琳不甚反对的态度更让他又气又恨,再坐不住了,头一昏便跑了出去。
  若是以往赌气跑掉,不说全府跟着鸡飞狗跳,厉琳定然放下手头的事先去哄他。可今天是在仲府,厉琳又在跟好友商量寿礼之事,便没怎么放在心上。厉安宇跑出去后等了片刻不见她来寻,更是委屈,一气之下便跑出了仲府。
  跑出去之后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根本不认识路。
  仲府与云集在白楼街的世家大院不同,建在临晏最北端巡防营附近,自己虽打小便跟着姐姐来玩,可那都是轿子抬着,姐姐领着,自己只要坐进去便是了,要是自己走回去,不说一个男儿家抛头露面有损名声,花上一天也未必找得到家在哪。
  呆呆看着眼前陌生的街坊,贩夫走卒沿街叫卖,虎背熊腰的女人来来往往,大多配着兵刃,满身肃杀之气,瞧见这穿着一身格格不入的华贵衣裙,白白嫩嫩的少年,均一脸的暧昧笑容,当是那个军官包养的外室。
  厉安宇自小养在深闺,哪里见过这些,一时吓得连动也不敢动,站在路边紧紧揪着衣角,怕得直想哭,只盼着厉琳赶快寻来。
  一辆装潢气派的马车驶过,在几步外停下,又倒退回来。
  帘子一掀,露出张不算陌生的面孔。
  刘涵文疑惑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这厉家大少的心肝宝贝怎么跑到这地界来了
  转念一想,定是厉琳带着他去仲菲辰那,不知怎么却放自己的宝贝弟弟落了单。
  那五人最近都安静的诡异,厉琳这时候跑到仲府去干什么
  脑子里念头急转,堆起满脸的笑道:“厉公子,好久不见了。你怎么到这来了”
  厉安宇怯怯打量这个有些面熟的女人:“你是”
  刘涵文干掀开门帘,跳下车,平庸的脸上挂起恰到好处的欣喜:“在下刘涵文。小公子真是健忘,几月前在下曾登门向小公子提亲,却被令姊婉拒。本以为再无缘得见小公子芳容,谁知道竟再这巧遇了,真是天大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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