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初见》第一百三十九章 夕阳未知

    “晨露国王，我们需要向你说明一些情况，或许，你们已经知晓。世界文明已危在旦夕。”意识跃迁至晨露境中的李明，开门见山道。
    “李明，多年不见。你还好吗？”也许是时隔多年，关于杀死冰夜造成变异蛋白噬体导致的亚特兰蒂斯人伤亡一事，晨露并没有再斥责李明。
    又或者，他们已经得知了真相。
    “这些年过得还好，但这一次，恐怕人类和亚特兰蒂斯都不怎么好了。”李明说道。
    “你是说，关于蜥蜴人最近正在研究的病毒吗？”晨露问道。
    “是的，但也许现在已经不止是研究的阶段了。而这种病毒将会跨越种族，甚至能感染亚特兰蒂斯人和蜥蜴人本身。”李明说道。
    “毒爪的的继任无疑使蜥蜴人更加极端，它们正妄图创造所谓的新世界。这件事，我和蒸腾一直在犹豫该如何处理。”晨露的话中，并没有提及深潭，仿佛在刻意隐瞒些什么。
    “晨露国王，我希望你能到我们西部的基地来共同商议此事。一旦蜥蜴人使用极端的手段，我们很可能需要以武力反击。”李明说道。
    “实际上，我也希望亲自去往你那边一趟，只是现在情况特殊，我实在分身乏术。可否请你到亚特兰蒂斯来？”晨露恳切的问道。
    “这…”李明犹豫了，但犹豫并不是因为害怕什么，自从和恐惧成为战友已过去二十载。只是此刻恐惧似乎在提醒他，也许将要有不可控之事发生。
    “我明白你的犹豫，只是亚特兰蒂斯此刻也需要人类的帮助。这样吧，这几天你好好考虑一下。有什么想法尽管联络我，我会派飞行器去接你。”晨露说完便消失了。
    李明从境中回到现界，他有些进退两难。
    望着天边的晚霞，老式的黑胶唱机流出晚歌之声：“夕阳醉了，落霞醉了，任谁都掩饰不了。因我的心，因我的心早醉掉。是谁带笑，是谁带俏，默然将心偷取了。酒醉的心，酒醉的心被燃烧。唯愿心底一个梦变真，交低美丽唇印。印下情深故事，更动人。回来步入我的心，好吗？回来别剩我一个人。寻寻觅觅这一生因你，寻寻觅觅这缘分接近。斜阳别让我分心，好吗？斜阳浪漫可惜放任。红红泛着酒窝的浅笑，何时愿让我靠近…”
    “在听歌吗？”邝怡欣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李明身旁。
    有时候，李明实在无法相信，这真的是渔父吗？
    “嗯，在听歌。有些事，想不明白。”李明看了庄周一眼，又继续看向天空，此时的晚霞离地平线只一步之遥，黑暗正蠢蠢欲动。地处偏僻，并没有华灯初上的情景。
    “比如呢？”这像是邝怡欣的语气在问道。
    “比如明知道有危险，当并不知道危险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这危险到底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其他人身上。”李明说道，“而做或者不做，也无法知晓哪一个选择才是危险发生的导火索。”
    李明的叙述非常抽象，但庄周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是想问，该不该去亚特兰蒂斯是吗？”庄周问道。
    此时此刻，眼前的邝怡欣又仿佛确是庄周。
    “和师父一样，我并不惧怕死亡。因为这世间有更多比个体死亡更沉重的事。”李明说道。
    “那么，你的初衷是什么？”庄周问道。
    “和晨露国王见面，为了人类文明得以延续之事。”李明肯定的回答道。
    “既然你这么想，那你在害怕什么呢？你的害怕只是源于你对未来的不确定性无法把控。世间无法把控之事太多，我们是不能以自己具备什么样的能力去判别做不做这件事。而是该问自己，应不应该做这件事。倘若事事皆以能力考量，而不以初衷衡度。那一切皆休。是胥易技系，劳形怵心者也。”这一次，庄周给予李明肯定的回答。
    “晨露方才的谈话中，并没有提及深潭。我想，亚特兰蒂斯中，可能已经出现了什么变故。”李明将自己的疑虑告知庄周。
    “事物总是有很多扰乱本质的外象，也许通过探求本质，我们也能发现外象为何而存在？”庄周继续回答李明。庄周今日的话比往日更容易理解，像是换了个人。甚至在一直鼓励着李明。
    “如果我的选择是错的呢？或者换句话说，如果一开始大家的想法都是错的呢？”李明仍然犹豫道。
    “世间哪有那么多对错呢？世间万物本就顺应天地的法则，对错是人类自己赋予的，你不应该困惑在此中。”庄周的话再一次触动了李明。
    李明的心绪渐渐的稳定，思想斗争泛起的剧烈浪潮缓缓退去，心迹的海滩慢慢显现出来。何去何从本就不该由我决断，也许信任才是人类该去遵守的法则。
    “明白了，小邝，谢谢你。”李明眼神变的坚毅，他看着邝怡欣说道。
    “去吧。”庄周说。
    李明再次跃迁进入晨露的意识中，晨露没想到李明这么快便再次召唤他。
    “最终决定了吗？”晨露问道。
    “是的，晨露国王，请马上派遣飞行器来吧。”李明肯定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