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初见》第九十七章 深潭谋虑

    一阵剧烈的疼痛在李明的意识当中泛滥开来。但他始终保持着均匀的鼻息，他知道，这一次的情况要比之前在威尼斯遇到时更为糟糕。很可能一不小心便交代了自己的性命。
    “沉住气，感受身体的痛感，它们来的越清晰。你身体的恢复就会越快。”声音再一次传到李明的意识当中。
    李明不敢说话，无论声音来自哪里，他并没有恶意。
    “身体之于万物，乃是一体。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抛开一切，专心感受万物，包括痛苦。”声音继续说道。
    李明继续调整鼻息，任由痛苦的感觉愈发明显和强烈。痛苦之所以痛苦，并不因为他对身体产生多大的感觉。而是因为不理解痛苦的原因，痛苦不是破坏，而是对已破坏的一种修复。
    随着痛苦的感受到达峰值，李明感觉到自己受损的部位似乎在“咔滋”响动，随后痛感慢慢在缓和，再然后是无比的瘙痒感。这种瘙痒感直钻心窝，让人无法忍受。
    “稳定自己的鼻息，出离于瘙痒之外，而居躯体之中。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抟气致柔，能如婴儿乎？涤除玄览，能无疵乎？”声音继续引导着李明调整，尽可能忘却瘙痒而让意识与身体互相感知。
    很快瘙痒感也慢慢在退去，身体的感觉时而轻盈、时而沉重的交替起来。
    “剩下的便交由这身体自行恢复吧。你可以安稳的睡去了，后生。”声音说道，“我将去也。”
    深潭亦是一夜无眠，他思索着，到底错在哪里？
    “报告，在部分族人中，发现了变异蛋白噬体。他们的病情已经迅速恶化，很快便会死亡。”一名卫士的报告生打断了深潭的思考。
    “李明杀死了冰夜！”深潭知道这个消息迟早会来，但他却极其不愿消息成真。
    “快速传令召集蒸腾国王与晨露国王在议事厅召开会议。”深潭说道。
    “两位国王已得知消息，正在议事厅等着深潭国王您。”卫视回答道。
    深潭走到议事厅时，蒸腾和晨露已经在厅内等着他。深潭见两王便说道：“看来李明确实杀了冰夜，已经触动和违反了先辈们定下的规则。变异蛋白噬体已经在族人中出现。不知此次将会引发多大的灾难。”
    “我建议立刻向人类宣战，他们已经破坏了相互之间的约定。他们嗜血残忍，根本不应该生存在地球上。”蒸腾从深潭一进来时，便已下了向人类宣战的决定。
    “万万不可，此时若与人类开战，蜥蜴人也必定趁机对我们发动战争。地球很可能就此毁灭。”晨露即刻阻止到。
    “但此事定不可就此作罢。”深潭说道，“李明杀死冰夜确实造成了我族人之灾难。”
    “这也是我觉得蹊跷之事，我们只是委派李明去捉拿冰夜，即便是李明错手杀死了冰夜，也不应该是我们族人之间的相互杀戮。”晨露疑问道。
    “不管何种原因，但疾病确实在族人中出现，灾难已然出现了。这必定是人类的责任。”蒸腾此刻听不进去任何的原因，他已经对人类产生了恨意。
    “开战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但我们可以宣战作为与人类谈判的条件。必须让他们为此付出代价。”深潭说道。
    “是让他们交出李明吗？可是我们该如何处置他？”晨露疑惑道。
    “杀了他，是他引发此次的灾难。”蒸腾说道，“以慰死去族人的在天之灵。”
    “杀死李明只会引发人类和亚特兰蒂斯之间更深的仇恨，我们也得不到任何好处。”深潭道。
    “呵，人类这群猴子身上还有什么是我们所需要的吗？”蒸腾不屑与人类做任何交易。
    “我们和蜥蜴人均不能实现单体的意识跃迁，但人类虽然科技落后，文明级别也非常低下。但他们却可以实现单体的意识跃迁，甚至利用意识跃迁的能力，实现了许多神迹。难道这不能作为交换的条件吗？”深潭幽幽的说道。
    “可是即便我们参照人类的鼻息法门，仍无法实现单体意识跃迁。如何交换？”晨露仍然不明白，问道。
    “让他们交出庄周的大脑！”深潭说道，“只要将庄周的大脑供养在容器当中，利用思维球观察和分析其运行的原理，也许便能得到其中奥义。”
    “那我们和冰夜有什么区别？”晨露人为这样并不可取。
    “当然不一样，冰夜找寻奥义是为了屠杀人类和蜥蜴人，而我们只是为了实现亚特兰蒂斯文明的再次升级。”深潭并不同意晨露的看法。
    “我同意深潭的谈判计划和要求，毕竟我们牺牲了这么多族人，如果人类不为此付出什么，难道就此罢了？晨露，如果你反对，那么你认为人类还能拿出其它条件与我们交换吗？他们还有什么价值？”蒸腾此刻只想人类为此付出代价，质问晨露道。
    “人类不可能为此交出庄周的大脑。这样做只会引发两族之间更大的矛盾而已。我们亚特兰蒂斯世代以来的宗旨绝不是乘人之危，而是以发展繁荣的文明为己任。”深潭坚持自己的想法道。
    “现在正是人类阻碍我们走向繁荣！并且是人类引发了亚特兰蒂斯的灾难！我们曾经多少次帮助过人类，但他们忘恩负义的人性已深入骨髓。难道我们还要同情他们？还要袒护他们吗？”蒸腾愈来愈激动，对着晨露吼道。
    “总之，我反对这么做。”晨露态度坚决。
    “你反对也没有用，现在两票对一票，即便你不支持，我们仍会这么做。”蒸腾不管晨露的否定决议，誓要人类为此付出代价。
    “晨露，我明白你的顾虑，但为了亚特兰蒂斯的未来。有时候，我们必须思变，不能墨守成规。这一次，我和蒸腾的意见确是一致的。”深潭以平静的情绪劝说着晨露。
    “可是…我们这么做是违背先辈的意愿的。”晨露依然坚持。
    “你可以消极面对这件事，但倘若人类先利用意识跃迁召唤你，你必须通知我们。”蒸腾不顾晨露的反对，继续坚持。
    三人相视无言，就这样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