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修行者》第一百三十九章 衍天之道 六

    时光的元气没有衍天道的道痕，他更不会衍化之道，其他衍天道道法他更是连听都没听说过。
    藏剑诀虽是七峰圣卿所有，却并没有人修炼过。
    元气特殊，没有道痕，可以解释成藏剑诀改变了体质。但是没用宗门道法，凭什么成为宗门的上峻弟子？
    这便是鹤龙舟的言外之意。
    时光很是不解，之前鹤龙舟可能受其他弟子之邀，来阻止自己参加争峰；刚刚揭穿自己是因为鹤龙舟有他的表现欲，可如今又来阻止自己拜入十峰，这是为何？
    难道是鹤龙舟也如其他弟子一般讨厌自己的眼神？可也不对啊，鹤龙舟的实力和说话的气势，想来不比圣所差，这种大修行者真的会在意自己的眼神？
    正在时光思考这些的时候，三圣卿瞥了眼聂风霜，忽然开口道：“言之有理，这一场比试不应作数。”
    时光此时的脸色稍缓，不像之前那么难看。压缩五道元耗费了他很大的气力，胸口的剧痛当时便抑制不住，如今刚好受点，听到三圣卿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看得出来，有几个圣卿就是针对聂风霜，自己这个未来的“师父”，但至少大圣卿一直还算公正，所以他不担心。
    “张问，以冯啸冠的悟性，入得我门下再修习衍天道法，难道还会迟吗？”聂风霜面无表情道，他没有尊称三圣卿，而是直呼其名张问。
    “如此便有违规矩，你下山杀了柳圣宗的天才弟子元稹，你因不守规矩惹出的事还少吗？”张问笑笑，他最喜欢用“规矩”打压聂风霜。
    六峰圣卿何青清清嗓子，“咳，这是我惩戒峰该管的事。”
    见大圣卿点头，何青继续说道：“不如让聂圣卿领冯啸冠先回十峰，十日之后再比一次。到那时，冯啸冠如果能够学会衍天道法，并再次赢得上峻弟子，那便算允他拜入十峰。”
    时光挑挑眉，不知道衍化之道是什么原理，能不能像藏剑诀一般被自己解构出来。不过他能听出来，惩戒峰的圣卿同样是针对聂风霜的。
    时光在寻一观的时候，见过聂风霜使用衍化之道，须臾之间便能将柳圣宗大修士的惊天剑气化为乌有。
    使用衍化之道，不像一般对决，两招相撞后容易伤到自己，能够称得上无上道法。想来若是大圣卿使出，更是可以摧枯拉朽。
    可时光是见过普通弟子使用这招的，就显得有些鸡肋，招式成型的速度不如自己快，便失去了意义。
    他绝不相信，衍化之道是十天之内就能练得小有成就的，这惩戒峰圣卿明显是在下绊子。
    大圣卿点点头，同意了这个解决方式。
    “你可以站到这边来。”聂风霜指指自己身旁，对时光说道。
    时光点点头轻飘飘地飞到距离聂风霜两丈距离处，挨着圣所，他可不想里邱思博太近，有些尴尬。
    圣所当然知道时光就是当初自己眼里那个新弟子，只是他那时候带着面具，自己不知道罢了。
    “恭喜，”圣所冲时光微笑一下，“不过衍化之道不是那么好学的。”
    听到这话，时光挑挑眉，这说明除了衍化之道，学别的可能对战斗更没什么帮助，所以圣所才只提了这一种道法。
    站着观战，这一天就变得很快，很惬意。时光进山以来也有两个月的时间了，现在是他活得最轻松的时候，他有点享受此刻。
    也许是圣所开了个好头，普通弟子再也没有死过，最后仅有四名弟子击败上峻弟子，分别拜入三峰，六峰，七峰和十一峰。
    天色渐暗，很多弟子开始不舍得离开七峰峰顶。没见过好的，心里倒也没什么，可见识过峰顶这种修行圣地，便要嫌弃自己所在的小山头了。
    不过，衍天道要的就是这种想法，想要到十三座峰修行吗？拼命修行吧。
    第十峰，峰顶同样只有一间峰阁，上峻弟子都住在半山腰。
    峰阁不大，只有两间屋子以及前堂和后堂。前堂很空旷，只有三把椅子和墙上挂的长剑，墙也只是石板，没有任何的浮雕壁画等装饰。
    看着这里一切的，时光只能用朴素形容，都不如玉倾城的赌场“小村子”。不过他不是在意这些的人，总比自己睡得地下强很多。
    “圣卿，十天我能学会衍化之道吗？”时光拱手问道，现在他还不是弟子，不能叫师父，何况他也不想立刻拜师。
    聂风霜指指一把椅子，示意时光坐下。他神色有点复杂，自己也坐下沉默片刻后说道：“恐怕不行。”
    说罢，他抬手，袖中飞出一块玉牌，“这是衍化之道的心法，你看过便毁掉吧。”
    时光探手，玉牌飞到手中，心法映入他的识海。
    原来是这样？时光挑挑眉，了然于胸。
    人在战斗的时候，只有两只手，所以只能引动拉扯在两掌中间的物事。
    而组成衍化之道的封闭空间，每一面都会有它自己意志，他们以同样的力道向几面拉扯，直到将封闭起来的东西完全扯断、消散。
    如果衍化之道封闭的是招式，那招式便会化作元气；如果是人，便会碎成粉末，并不是完全消失。
    可有一个问题，说起来容易，如何让每一面都有自己的意志？
    “看得越多越混乱，所以我只很慢地做一遍，你仔细看好了。”聂风霜站起身，不等时光回应，他伸出一根手指，虚空之中悬起四道元气之壁，形成一个四面体。
    就在这一刻，有不一样的东西出现了。
    有两道极其细微的气息，自聂风霜的眼中射出，钻进虚空中四道元气壁中。
    时光顿时便能感受到，元气壁互相之间呈现拉扯之势。
    “那是，神识？”时光轻疑一声。
    “不错，你已经能感受到精髓所在了。”聂风霜没有什么欣慰的表情，只是很冷淡。
    他接着道：“你可知，腹中的剑器为何能吸引元气？”
    时光一愣，随即摇摇头，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有想过。
    “那是因为，剑器在神识的作用下，将会变得很重且和元气之间建立一个单独的通道，当一个物事变得很重，它就会产生很大的吸引力。”聂风霜收回衍化之道，重新坐回椅子上。
    这是衍天道开宗祖师总结的修行之法，所以衍化之道一直是衍天道独有的修行宗法。
    想起父亲藏书中也有类似的解释，时光才终于明白剑器的特殊之处。至于神识为什么能让剑器变重，又为什么能够让剑器和元气建立独有的通道，这就不是他所能理解的了。
    “圣卿，神识都可以通过眼睛施放出来吗？”时光挑挑眉，心道：对于神识的修炼我早就开始了，如果真是这样，我岂不是占了大便宜？
    “正是，神识说白了也是一种元，只是更加细微。但是它与元气不同，它从你未初之时便可以离体，只是那时施放得微乎其微，没什么作用罢了。”聂风霜讲到这里，也算授予得很全面。
    他站起身，准备回自己的卧房。
    时光忽然觉着，自从两人进入十峰峰阁，聂风霜的眉宇之间便有一股忧愁，还有微不可查的怨气。
    “圣卿，恕弟子多言，您......是不是和其他圣卿不对付啊？”时光问道。
    听到时光这么问，聂风霜停住脚步。他没有回头，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
    “是啊，宗门多数人都知道，”他长叹一声，“我曾经是，落笔观圣人两忘的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