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修行者》第二十一章 不能被发现的事

    二人撞开窗户，从二楼落下，用上了江湖的手段，差招换式。
    时光边打便向东侧节节败退，越退越快，到最后竟然退得比单纯逃跑还快。突然他“咦”了一声，速度骤增。
    两息之间便追上一道潜行的身影。啪得一下，一掌将那人拍倒在地。
    公良齐也跟了上来。
    时光将那人按在地上，对公良齐道：“等会儿再和你算账。”说罢，提起地上之人，一个健步窜到一条小巷，将此人按到墙上。
    “说，你是谁，你在墙外偷偷摸摸做什么？”
    “小，小人名叫胡安，想，想偷些钱财。英雄，我知错了，您，您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那人哆哆嗦嗦道。
    时光将手从他脖子上挪到两腮，狠狠抵在墙上。
    “客栈里有那么多睡着的人，你偷钱不去天字地字，跑到人字号来偷我这个坐着的人？一个贼，逃跑不穿街走巷，你选择正道？”说着，时光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我再问你一次，再撒谎，我崩碎你一口牙。”说罢，缓缓松开了手，静静盯着他。
    自称胡安的人脸色变了几变，沉默良久，才仿佛认命一般低下头，“我是麟威卫，听大将军罗修的差遣，说是派我来打探下你们的底细，看看你们来余杭城干什么？“
    “那你有打探出什么吗?刚刚你看到了什么。“
    “没，没发现什么......“胡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时光伸出两根手指放在胡安的眼睛上，说道：“你这种无意间擦汗的动作，是为了挡住眼睛，这就是为了防止别人窥视你的神色。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想想昨日我怎么对待肖恒的，我什么都敢做！“
    胡安终于瘫软在地，倚墙坐下，回道：“我，我看见你们打起来了。至于，至于为什么，我是真不知道。“
    “好，我信你一次，如果你敢把看见的事说出去，我豁出性命也要杀了你。我在城外已经拼过一次命了。“
    说完，与公良齐一起退到了巷子口。时光指着胡安道：“你现在回家，我在后面跟着你，我会在你家屋顶确定那是你家。“话里满是威胁之意。
    当时光二人往回走时，公良齐心中有无数个问题想问。时光看着他欲言又止的表情，笑笑道：“想说什么就说，保证没人会听到。“
    公良齐立刻露出笑容：“少爷，刚刚怎么突然把墙都打碎了？“
    “我也不知道，我刚修炼结束，修为精进，吐出一口浊气，谁知就像元气离体似的，把那墙轰倒了。“
    说话时，他也在回想修炼时的每一个细节。
    “可是刚刚我又试了一次，元气绝对无法冲出体内。“
    “我修炼结束时正好看到一道人影在窗外闪过，速度不快，我担心修炼的事情被他猜到，假装是击碎了墙壁要和你拼命。这才有了后面发生的事。“
    公良齐听到这里也颇为吃惊，前几日少爷可引动大量元气，令自己羡慕不已，如今又差点可以元气离体，这是什么样的修炼速度。
    “可少爷怎么确定他不是贼，万一他最近才开始行窃……”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假定他不是贼，然后找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来威胁他，让他承认自己不是。如果他确实如你所说，那他便会脱口而出自己最近才开始偷窃。”
    时光犹豫了一下，接着道：“我之前本就真的有理由不信他，就算他真的很快反应过来，我们再找借口不信便是。就像后面我说的关于挡眼睛的动作，那个是我从我爹藏书里看到的，当不得真的，但是可以唬人。”
    公良齐点点头，想了一会儿，又道：“万一他忠心耿耿，或者打死不承认，苦苦求饶，你怎么办？”
    “你看，那不是还有最后一招吗？让他回家，跟着他，还愁不能推断他是干什么的吗？”
    “那，少爷，一开始为什么不直接去他家中。”
    时光终于露出少有的得意之色，回道：“这是从余光村逐渐控制外乡人的手段中学到的，攻心之术。他们都是一点点愈发严格的管教伙计吧，他们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将人囚禁起来？
    因为人数太多，总有可能出现意外，强硬之下万一出现鱼死网破，大吵大闹被发现的呢？所以用钱让外乡人不舍得离开，用逐渐严格的规矩约束他们，所以他们越来话越少。这种情况下一个人就废了。
    再逐渐露出些残忍手段，那些人还有多大可能反抗？
    就像刚刚也是，我如果一开始就直接去威胁他全家性命，难保他会高声呼喊，或者引来同伙。
    所以，我先让他有可能骗过我的错觉，后又一步一步展示手段，让他觉着我深不可测。再从身体上威胁，从按住他，到牙齿最后到眼睛，一步一步让他放弃拼死的念头。
    你看他最后瘫软在地，至少今夜，这个人是废了。过了今夜，除非他相信我是个好人，不会杀他和他的家人，否则他绝不会说出去。
    哪怕他看到了我先前吐气的样子，我也算给他留了后路，让他可以交差。如果有人逼问他，那就把看到我们打斗的事情交代出去，把我修炼的情形永远烂在肚子里。”
    公良齐一句也没有打断，只是越听脊背越发凉。少爷的算计，也太恐怖了些。
    这样回想一下，自己从认识他开始，先是展露身手；接着对付修行者；之后更是当着众人，巨人将军的面，动用手段杀命官而不被发现；如今将这一套攻心之计说于自己听。
    这何尝不是一种攻心之计？
    虽然少爷绝对算不上恶人，对自己也真的推心置腹，可与这种人相处，仿佛是没有秘密一般，着实有些吓人了。
    果然，时光立刻从两人步频的变化当中，看出了端倪，苦笑道：“你在怕我？”
    “没，没有，”公良齐有点尴尬，说话语无伦次，“啊不......唉，少爷是有些吓到我了。”
    “你多虑了，你想想，我杀人都是因为别人想杀我。”时光扶着额头，“像刚刚那样的人，我什么时候真的有为难他们啊？将来，如果你不想跟着我，想隐居山林还是行走天涯，我都不拦着你。”
    “少爷，我想发财。”听到时光这么说，公良齐也觉着自己多虑了，不跟聪明人难道跟傻子吗？于是他又换上一副恭维的表情，谄笑道。
    时光眉头一皱，想着这些天都是花公良齐的钱，还欠东沟村那对夫妇的十石粮食，轻轻叹了口气，开始想来钱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