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木》第十六章 成长、上善若水

    林啸不以为然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天给予他的，只是一个小小教训。”
    “不过林彬实在太可恶了，简直就像个跟屁虫。”水仙依旧撅着小嘴巴。
    “哼，他自诩以为是‘神童’就很了不起么？想让父亲把族位传给他，简直做梦！”林啸对这个礼符长老之子亦是咬牙切齿，深恨不已。
    回到大厅，林啸独自来到屋里面，下定决心，今后一定要加倍刻苦修炼。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并不是家族的累赘和孬种。同时，憋屈了这么久的闷气，也该扬眉吐气了。
    不过经历这段时间以来，他觉得木骸绝非凡品，遂将其用黑sè绳子绑在手腕之上。
    如此以来，再也不用将它躲躲藏藏，生怕见不得人似地。反而戴在手上，就算别人看到了木骸，也会觉得此物只是他的饰品罢了。
    只是绑上木骸之后，他就发现木骸很少再出现枯涩的现象。并且每次修炼的时候，木骸都能帮助自身提供源源不断的灵气。
    岁月匆匆，时光如花，绽放了六次，同时也凋谢了六次。
    如今，林啸已经从天真懵懂的儿童成长为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少年。不仅个头长高了，而且过了变音期，一袭青衫披挂，俨然成年男子般模样。
    四年前，他已经不再每天去校场，在长老督促教导之下学习基础心法，而是出入内关，修炼降木神功高级行气和引气的功法。对于御木的修炼境界，已是游刃有余。现在刚刚完成化木，准备朝着降木的境界进发。
    之前御木境界，所御之木，天地万木。如今已是进入化木境界，化木为气，以气御木。
    林啸的进步之快，倒令林战天以及几位的长老纷纷感觉到诧异。
    于是，他们都以为是在某种机缘下，林啸完全打通了脉络。
    不过林啸心中最清楚，因为他知道，这都是是木骸的原因。
    自从七年前在龙脉之地痛饮龙木汁液以后，木骸时时刻刻都在和体内蕴藏的真气进行互补，一脉相连。
    他自身引气入体的分量毕竟有限，就算再刻苦，每次所引之气相对于木骸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
    木骸只需片刻时间，就可以将植物气息引出来纳入体内。林啸发现，自从进入化木境界以后，戴在腕上的木骸忽然间有了丝丝变化。本来光洁无物的木骸上面，出现了一个图案，有点像龙头的模样，凑近亮处，若隐若现，栩栩如生。
    随着rì复一rì的进步，林啸发现龙头的模样变得逐渐清晰过来，仿佛镌刻上去的一样。为免被人发觉，他不得不时常用笔墨将它涂抹，以免被人察觉。
    在内关修炼，族人大多人各自守住一室，专心致志的修炼功法，也就没有人注意林啸。
    一起入关的其他族人，虽然和林啸年龄相仿，都不过才刚刚完成御木境界，足足比起他低了一个等级。
    林啸修炼的速度，令同年族人对他倍加关注，时常会有人主动前来向他请教。
    按照林族规定，年满十年周岁，就必须得行成年礼仪。这是林族，也是整个东灵千百年来的规定。成年礼仪一过，就会被主动要求离开内关，然后再到门下去根据个人能力，竞争五大长老的位置。也就是前面提到的“刑礼工兵祭”五大长老职业。
    当然，林啸就不一样了。因为他是未来继承人，终生都可以呆在内关，直至修炼到最高境界“降龙”。
    其他各族，关于林啸这几年来的情况，虽然有些道听途说，但更多的还是一无所知。
    在旁人看来，先天xìng筋脉萎缩，恐怕修炼多少年之后，依旧停留在原地，不会有所进步。
    就算当初最后一次通过了测试，或许只是一个偶然。当然，也有可能是尊者顾全他们父子面子，这才破例。而且他们认为，就算林战天现在再威风，百年归土之后，也是后继无人，空梦一场。
    林啸不这么认为，外人越是否认，他就越是奋发向上，不敢懈怠。就当是为了当年测试的耻辱，也要一雪前耻。
    这rì修炼完毕，从内关出来，林啸登时想到，水仙昨rì已经约好了他，在林子中的小潭边见面。
    这几年来，她从姑姑那里学来的东西，尽数告知自己。甚至有时候，二人还会在林子深处互相切磋研究，取长补短，共同进步。
    随着年龄一天天的长大，二人之间，似乎渐渐产生了爱慕之意。只是他俩终rì耳鬓厮磨在一起，仿佛觉得这种爱慕，已是深深地埋在心底，生了根、发了芽。也许说不出来的感觉，反而更加神秘、美好。
    一路之上，林啸心下寻思，水仙今天会拿什么新鲜招式在自己面前卖弄呢？
    林啸倒觉得姑姑教会她的内功修法，似乎与水离不开一丝一毫的关联。使得他总在猜想，大概是因为她的修为和水的灵动有着一脉相承关系。
    林啸长大了，偶尔也会听父亲和母亲提及姑姑和水仙的身世。似乎她俩来到林族，是因为父亲的某个故交的缘故。水仙和姑姑在林族生活了十六年，不是一家人，也胜似一家人。至于她们身世，林啸也不想揣测太多。
    来到林间小潭边，青石板上，一道亭亭婀娜的倩影映入眼帘。只见眼前少女一身绫衫，从她肩头一直垂到脚跟，长过手臂的秀发，微风中轻轻飘扬，隽美轻灵。
    此景，仿佛画中人、云中仙......
    少女似乎觉察到了身后有人过来，缓缓转过背影，见到林啸，恬淡一笑。
    这个少女正是水仙。
    六年后的她，已不复当初儿童般的天真活泼之气，多得却是少女的神秘。只见水仙额鬓间弯弯柳叶眉，直入鬓角，明眸皓齿，朱红的润唇美若剥壳荔枝。
    水仙表情自然，倒也不那么腼腆。
    林啸走近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今rì又让她在此久等。
    与她并肩坐下，面对着小石潭。潭中倒影着满林间的葱绿，，湖光山sè，清晰自然。
    “林啸哥哥，今天怎么出来得这么晚，是不是最近又有什么进展？”水仙忍不住问。
    林啸淡淡一笑，拾起一颗石头，抛入潭中，波纹粼粼，登时打破了水潭中的静绿。片刻以后，便听到林啸一声微叹：“哪有什么进展，越到后来越难更进。”
    “对了，姑姑今天教我一招奇特的步法，运用在紧急情况下脱险之用，恰到好处，叫做‘上善若水’。”
    “上善若水？”
    听了她的话，林啸立马显出一脸兴致，侧过头来凝望着她，有意倾听。林间微风徐徐，吹散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芬芳，令人心神颠荡。也许，在这风景宜人的树林里面，有这么一位似仙人的佳人陪伴，当真是生之慰藉。
    “你在看什么？”水仙似乎注意到了林啸出神望着自己，登时打断他的思绪，伸出素腕，纤细的手指抹过鬓间被微风袭在面颊上的青丝秀发。
    林啸觉得自己尤为冒失，问：“啊，真的么，‘上善若水’是什么？”
    水仙甜甜一笑，明眸皓齿，流转不定，俏声道：“你看看石潭里面的水。”
    顺着她手指所向，林啸望着潭中绿水，似乎瞧不出来半点端倪。只听得耳畔，水仙柔和道：“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德泽天地，这个就是它之所以能够永恒长存的根本。”
    水仙话音甫落，身子倏地离地而起，飞向潭水zhōng yāng，蜻蜓点水般，在潭中迈开了几个步伐，犹若一只白sè蝴蝶，瞧得林啸眼花缭乱。不待他完全反应过来，水仙复又飞回落地，与他并肩而坐。
    林啸只闻得水仙起落之间，带起阵阵兰风，随着林间徐风吹送，令他心脾俱醉。
    “看清楚了吗？”水仙的声音，在林啸耳畔响起。
    林啸微微侧过脸来，望着她一脸茫然，委屈道：“好啦，你就别再我这个外行面前显摆了。告诉我，你刚才走的那几个步伐，唤作什么名堂啊？”
    水仙抿嘴一笑，道：“那就是上善若水。姑姑告诉我，世间只有柔软灵动之物才能延绵永恒，不受摧折。”
    林啸微微点了点头，道：“姑姑说的真有道理。”
    其实说话间，林啸在想，降木神功诸多灵气交流，天地之间的灵气不也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柔软之物吗？那么，天地之气算不算是延绵永恒的呢？
    “你在想什么呢？”乍见林啸有点深入，水仙忍不住问。
    林啸回过神来，回答：“没什么。啊，对了，出来这么久，我们还是先回去，免得他们担心我俩。”
    水仙秀眉微微颦蹙，道：“是啊，天sè不早了，那我们早点回去。”说完，同林啸并肩而起，朝着林外走去。
    回到堂前，林战天夫妇二人正好站在厅堂zhōng yāng，仿佛早就在这里等候他俩。望着二人归来，林战天脸上挂着不尽的微笑。
    不等林啸进入大厅，林战天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林啸，水仙，你们回来了，我们坐下聊聊。”
    二人一起点了点头，陪着林战天坐了下来。
    林战天脸上挂着微笑，瞥向二人，缓缓道：“刚才单于酋长派人前来，说过几天就是东灵旧历龙诞节。到时候整个部落里头的青年族人将要举行一场盛大的成年礼仪。”
    林族、纳兰族、赫连族、单于族、夏侯族以及察尔族六大家族，再加上整个东灵其他家族，几乎每年都有成年子嗣聚集在一起接受成年礼仪。这是东灵部落的习俗，如今他俩都已十六岁了，按照规定，子女长到十六岁，或者更大些，必须行成年礼仪。这个年龄，部落里面会举行盛大的龙诞节。一是为了纪念龙祖诞辰，二是为了替族中年轻男女提供一个相亲交友的平台，促使有缘人天长地久，结为伉俪。
    虽然东灵族系众多，但是未成年前，很多异姓族人大多都难有了解相识的机会。诸多事务和赴会，一般都是由各位族长齐聚一起，商讨之后再由酋长定夺裁决。所以对于龙诞节rì，是很多年轻少男少女们极其向往的一件事情。
    从这一章开始，主角成长。今天第二章送到，凌晨还有一章，大家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