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木》第三章 龙之脉息

    父子二人纷纷回过头来，见是察尔族长，莫名的感觉几分亲切。
    说实话，在这尔虞我诈、互相算计的东灵部落，众多林立部族当中，林战天和察尔关系最笃。
    “察尔，令郎顺利通过了测试，林某实在替你感到高兴！”说完，林战天将目光投向了察尔族长身旁小孩子察尔泰的身上，神情蔚然道。
    察尔顺着林战天的眼神，望了望身边的爱子察尔泰，情不自禁的流露出几分喜悦。同时想到眼前这位挚友的状况，不由得迅速掠过一丝遗憾。
    “那当然，依我看的话，是个人都能通过，除非是个别人，那就另当别论！”纳兰孤城不知道何时候也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看热闹看笑话似地。
    与此同时，跟着他一起过来的，尚有其他各族中人，无不迎合其意。显然这些人又是过来看笑话，并且想要趁机羞辱一下父子二人。
    林战天面sè一沉，一时间不知道如何驳斥纳兰孤城的冷嘲热讽。
    林啸望着此人，心中一阵愤懑。心想只要此人发言，父亲和族人俱都没有好颜sè，不由得对他生出几分憎恶。心下一横，竟是对他置之不理，将脸瞥向了旁边，视作不见。
    纳兰孤城瞧在眼里，登时莫名涌上一阵恼火，倒觉得这小子不光毫无能耐，脾气倒是挺臭的。
    “哈哈，纳兰族长此言差矣。”察尔族长微笑道。
    纳兰孤城望着他，故意道：“看来察尔族长一定是另有高见，不妨说出来，大家分享分享，没准还能替林啸少爷指定出路。”
    此话一出，身边便有不少族人附和着遥相呼应。
    “人各有志，就算通过不了测试，也没多大关系。依我看来，林啸这孩子还算不错，xìng子耿直，若能细心栽培调教，假以时rì，必定另有一番作为。更何况今rì仅仅是第一回测试，还有六次，结果很难预料。”察尔笑着打圆场。
    “那倒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正所谓量体裁衣，量力而行，我看林少爷不像是族长执掌之辈，林族长可要好好发掘一下令郎的长处才行，莫要越俎代庖，埋没了一身好材质。”纳兰孤城顺水推舟，带着几分耻笑。
    听得纳兰孤城在嘲笑自己，林战天心中火冒三丈。只是林啸的确未能顺利通过基础的测试，乃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只怕和他辩驳也是无益，反遭奚落。
    “林伯伯，你可要好好管教林啸才行。不然的话，他将来一定会让你们整个林家蒙羞。”纳兰无忧忽然对着林战天道，然后朝着林啸怪异一笑，不知道这小娃子揣的什么心思，趁机落井下石。
    林啸小觑于他，懒得搭理。
    林战天对着二位族长淡定一笑，告别他们，拉着林啸径直离去。
    父子二人转身走了数十步，依然听得身后一阵又一阵的嘲笑声音。不光是父子二人，就连随行族人无不心绪冷落。
    “族长，我实在受不了这等窝囊气，少爷怎么说也是您的一脉单传，难道还真有人想取而代之不成。”其中一个族人神情大是不满。
    林战天停滞步伐，放开林啸，对着说话的族人喟然道：“可是林啸无法感应灵气之球，想要他人闭嘴，不加议论，实在难于登天！”
    林啸连忙对着父亲大声道：“爸爸，回去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努力，争取下个月通过测试。”
    林战天摆了摆手，苦笑着摇了摇头，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族长，您大概是想就此放弃林啸吗？”身后的族人，大为不解的望着林战天。
    林战天闻声yù答，忽然肩膀被人一拍，感觉极为亲切。
    “哈哈，战天，你们父子二人怎么还在这里？”察尔不知道何时，复又走近而来。
    林战天淡然而笑，回答：“就准备回去。”
    “其实我觉得林族长应该采纳一下我曾经给你的建议。”察尔若有所思对着林战天说道，然后目光四下游弋，唯恐他人听到什么似地。
    林战天四下一望，见此处人多，不便详细透露，拉着察尔的手，走到了一边，低声问：“你是说关于龙脉一事吗？”
    察尔点了点头，望着四周，见到无人注意，连忙凑近林战天耳畔，低声道：“不错。还记不记得我曾对你说起过，东灵丛原深处，埋葬着上古龙木。此木封印上古灵元，聚天地阳之jīng而长，乃是龙之脉息。”
    听到这里，林战天面sè谨慎不已，唯恐被人听到。毕竟私自窃取龙脉，乃是犯了部族大忌。他自忖不能因为林啸个人之故，而损害了整个部落的利益。
    东灵能够赖以循环行气修炼，完全是有了龙脉的缘故。况且他很清楚，龙木封印真龙灵元，聚集天地jīng阳，无限循环，几乎涵盖整座森林和整个部落的灵气，个中利害不容小觑。
    传闻龙木乃祖先为了阻止上古时期真龙祸害天下，才将其封印禁锢到乙木当中去的，这才有了龙木一说。
    虽说是传闻，不过林族典籍之上确实有过关于龙木记载，称之为“龙之脉息”。
    见到对方如此迟疑，察尔唯恐此举引起旁人注意，声音越来越低，微弱道：“这件事情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林族长自行决定是否采纳？”
    “虽然我们林族各大典籍经卷当中也过这类记载，不过关于龙木记载是否真的确凿，实在无从得知。”
    望着察尔此刻表情，林战天心绪波动，忽然想到适才被各族长轮番奚落嘲弄，不由得咬了咬牙，终究举足无措。
    昔rì祖先们成就辉煌壮举，开辟整个东灵，而到了他这一代，每况愈下，实在有辱先名。
    “战天，我掌管整个东灵祭符十几年，典籍中的记载言之凿凿，毋庸置疑。如果你还是无法确信此事，除非能够找到另外两样东西。”察尔再次环视四周，压低嗓音。
    “是什么东西？”
    “林族长可曾听说过万年jīng元、千年yīn元？前者乃玄龟之甲，后者则冥蛇之胆。”
    林战天面sè陡然大变，这两样神奇之物，不就是盘踞在中土瀛山之上的两只灵兽吗？
    林啸站在一边，望见父亲和察尔兀自聊个没完没了，竟是不顾一切，奔至父亲和察尔跟前，嘟囔：“爸爸，你和察尔叔叔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望着林啸，又望了一下察尔，林战天面sè骤然冷冽下来，缓缓道：“到时候再看吧！如果接下来几次测试，林啸还是无法感应灵气之球的话，林某唯有采纳此举。不管怎么说，林啸是林家一脉单传继承人，就算想尽一切办法，也要让他顺利继承家族的正统。”林战天的声音，越来越小。
    察尔酣然一笑，伸手一引，道：“那好，我们就此别过。”
    林战天带着林啸和族人往回走，一路上众人都没有一句话。今天人前受辱，他们俱都憋了一肚子气，实在难以扬眉吐气。
    不过，林啸童言无忌，见大家都不说话，眨巴着眼珠子问父亲：“刚才察尔叔叔和爸爸说了些什么悄悄话，干嘛不让我知道？”
    林战天诡秘一笑，背起林啸，慈爱道：“这是我们大人间的秘密，怎么能够告诉你这个小屁孩？”
    林啸撅撅嘴，哼道：“那我也有秘密不告诉你。”
    “你敢？要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看爸爸回去怎么打你屁股？”说完，背起林啸，一脸兴奋，箭步往前冲去，像是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似地。
    望着父子二人兴致盎然模样，身后的族人也是露出几分微笑，均在想族长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强悍了。
    回到大厅，林战天令林啸进屋歇息，然后迅速召集族中五大长老一起过来进行探讨。如何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帮助林啸成功打通真流，感应灵气之球，顺利通过测试。
    席间，五位长老都是一筹莫展，紧锁眉头，不交一语。
    林战天也非全然不觉，依旧故作无事，离开座位，走在他们之间，神sè镇定道：“其实林某也不想自欺欺人，林啸自打出生就出现筋脉萎缩的症状，也许根本就无法感应得了灵气之球。可这些只是先天难以改变的劣势，难道后天再如何勤练努力也没有办法改变吗？”
    说完，林战天沉吟片刻，静静盯着他们，只待他们回复自己。
    “族长，请恕老夫直言。不说别的，光是林少爷的资质和根基都比较平凡，甚至于还不如一个普通人，的确不是未来族长的继承人选。”礼符长老林鹤玄直截了当道，“依我看来，择rì在族中另外挑选一名孩童，只要他的资质和根基合格，族长应该全力栽培才是。至于林啸少爷，应该听于天命，唯有看他rì后造化。”
    “是啊族长，您还是放弃为妥。咱们林族的孩子，多不胜数，也有其他优秀的，族长为何不去试一试？”
    “对对，我们都是这个意思！”
    “先天筋脉萎缩根本无法进行引气修炼，那么更不能感应光球，又怎么可能顺利通过测试呢？就算强行将真气引入筋脉，也是无济于事，还有可能导致急火攻心，走火入魔。这么做实在得不偿失，恐怕还有xìng命之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