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去商来尽挽歌》第八节 殷国的困境（二）

    殷候艰难地伸出手，拉住成汤，喘着气，积攒了周身气力，艰难地说道：“汤儿，你终于回来了，为父强撑着这口气，就是要见你最后一面，将殷国的重担托付于你。咳咳。。。。。。咳咳。。。。。。”
    殷候咳嗦着，成汤扶着父亲，声音哽咽地说道：“父亲莫要如此说，是孩儿不孝，不能伺候在您左右。父亲放心，我这就去请师傅他老人家前来为您诊治，父亲用不了多久，定会无恙。”
    殷候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忍着病痛，对着成汤说：“老医仙已经为为父诊治过了，如今，为父正是靠着医仙炼制的灵丹，方才能撑到今日。为父的病以无药可医。汤儿，你回来便好。如今战况危急，为父病重，殷国内部也有人蠢蠢欲动，欲降夏帝，背叛联军。只是为父还活着，他们不敢妄动，就等着为父身死，便要与夏耕里应外合，破我殷国。为父无力调派大军去解冀州之围，只能将军队留在国内，暂时稳定住殷国的局势。如今，我儿回来了，国内那些身怀异心之辈也掀不起风浪了，我殷国平定内乱之后，便能发兵，去解冀州之危。”
    说完，殷候颤抖着双手，从怀中取出一张绸布，绸布之上写有一些人的名字。殷候将这绸布交到成汤手中，让他看过之后收好，这张绸布上记下的名字，便是殷候暗中掌握的那些身怀异心之人。这其中，既有手握兵权的将军，也有在殷国朝堂手握大权的朝臣，更有自己的叔父、堂兄，而自己的亲弟弟也参与其中。此事非同小可，一发牵动全身，万事好说，只是这其中牵扯到的至亲却是难办。
    成汤小心翼翼地将绸布收入怀中，看向自己的父亲，想要去询问自己父亲的对此事处置的态度。
    殷候也猜到了成汤的心事，没有等成汤开口，殷候便说道：“这里面很多人都跟随过为父，打下如今殷国的江山，其中更有至亲参与其中，为父不久人世，也不愿干涉你的处置。汤儿，你只需谨记，何为孤家寡人，不是没有血脉至亲，而是面对天下苍生，不得不割断亲情。每一位帝王，要仁爱治天下，善待追随的臣民。也要面对亲情与苍生之间，做到不为情所左右，当断则断，铁面无情，大公无私。一个君主，既要有情于天下百姓，也要无情于自己的亲人，此便是孤家寡人。汤儿，你时而过于仁厚，浩宇过于无情，你二人皆不如李天宸。你要记得父亲今日所言。从今以后，你便是这殷国的君主，你看着办吧，为父能有你这样的儿子，足可含笑九泉，去见我殷商的列祖列宗了。去让他们都进来吧。”
    成汤含泪点了点头，走出屋门，将等候在外的母亲、弟弟、哥哥、姐姐、妹妹、朝臣等唤入屋中。只是看向自己的亲弟弟时，眼中闪过一丝哀伤。
    老殷候特意将祝焱、姜刑、李天宸、李天龙等人唤到身旁，笑着看着这些晚辈，欣慰地说道：“你们都是成汤与成汤虽非亲兄弟，却胜过手足至亲。你们一起出生入死，经历这许许多多，有你们帮着成汤，我就放心了。”
    而后，老殷候面色一沉，恢复了往日的威严，看着家人和群臣说道：“我已决定，由汤儿继承殷候之位，殷国之事，从今日起，便由我儿全权处置。望你们尽心辅佐汤儿，破大夏，诛夏桀，还我九州安宁！若有异心者，不论亲疏，汤儿尽可斩之。”
    说完，殷候的目光扫过眼前诸人，那参与筹划的儿子、弟弟、侄儿不敢直视殷候，不自然地闪躲着。
    而后，殷候也唤来几位朝中重臣，大将军虞甲更是被叫到身边，叮嘱着他要听从成汤的调遣。
    殷候主癸（gui）在安排好后事之后，便闭上了眼睛，断了气息，人已逝去，脸上带着一份自豪和不甘。不甘的是，未能亲率殷国大军击败夏帝，自豪的是，有子如成汤，虽死而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