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狂宅》第三卷 第七次异端扫讨战争之卷 第二十三话 加德忒瓦兹的“宝藏”

    其实只要稍微细心回想一下刚才的情景，冯侃也就想明白其中的缘由了。
    亡灵天灾的瞬间移动看似和他自己的空间移动都是相同的东西，但是其中却又这非常关键的差别。
    冯侃所习惯的瞬间移动从概念上来讲就是将自身和碰触到的物品突破空间的距离进行搬运，而亡灵天灾刚才所进行的是真正的空间移动——他是将整一片空间与目的地的同体积空间直接进行置换。
    所以他才能够在不碰触到其他任何人的情况下将大队人马一下子转移到目的地。
    不过如果是连空间一起置换的话，那么被卡在树洞之中时这个能力就变得很没用了，要转移的话，那树木也会跟着一起被转移的，到头来糟糕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变化。
    不过冯侃并没有工夫去发现这一点，这个类似大厅的空间当中所有的东西都更加令人在意。
    高耸的天花板，仿佛将十层楼的大楼楼层打通般的透天构造，其构成顶部的是用不知名的透明材质所打造而成的一整块圆形穹顶，明亮的光线透过天花板呈现出一种神性的朦胧状态，明亮但却不刺眼的光线反而让双眼非常的舒服。
    视其内部构造，那宛如古代都市的遗迹一般的布局，以石材紧密堆积起的柱子和阶梯，交错的通路与弧形的吊桥，藤蔓状的草木生长于其上。
    然而——其实那些看起来像石材的东西，全～～部都是书架。
    另一方面。里面也杂乱地摆放着来历不明的杂货，有如埃舍尔的错觉画一般，描绘出不规则形状的阶梯和吊桥——而映照出那些景物的，则是大厅当中所悬浮着的一块巨大的六棱形柱体水晶，那水晶将从穹顶倾斜下来的光芒再次折射，均匀地洒在空间当中每一个角落。（埃舍尔：荷兰版画家，因其绘画中的数学性而闻名。）
    既幻想又优美——但却是人类绝对无法理解的亵渎性的风景（大概）。
    “……这些……”
    “这些是宝藏的一部分哦。”
    面对无法辨识眼前所有的一切的人们，亡灵天灾得意地炫耀着。
    “……宝藏？！……”
    眼前的一切与原本在众人脑海中那金山银海、财宝堆满地的景象完全是十万八千里的差距，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迷茫之中。
    “嘛～～这还真是不得了的宝藏呢。”
    不，其实并不是所有人都处于这样的状态。其中有几个人似乎早就知道这种事态的发生了。
    看到眼前的风景。冯侃的两只眼睛就像是饿了十几天的乞丐眼前突然出现一碗喷香扑鼻的红烧肉那样发光了。
    “诶？……侃哥？”
    “拉尔夫，刚才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很失望是不是？”
    没有回头去看惊讶的小王子，冯侃一脸欣赏的神色走到一排书架面前缓缓打量着上面密密麻麻排列着的书籍。
    “我早就提醒过你了，那家伙口中的‘宝藏’跟你想象当中的完全就不是一回事。……忘记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了吗？”
    “……”
    聪明的小王子闻言惊讶之余若有所思了起来。
    “……原来如此。”
    片刻之后。他便恍然大悟似的微笑了起来。
    “你们在聊什么呢？什么‘原来如此’？”
    率先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回过神儿来却察觉到两个离群的家伙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些什么的修塔纳?哈迪好奇地凑了上来。
    “在聊关于‘人类最珍贵的宝藏’究竟是什么。”
    听闻他如此提问。冯侃和拉尔夫同时回过头来给了他一个神秘的微笑。
    “哦？”
    听他们这么神秘兮兮的回答，稳重的带队龙骑士显得有些疑惑不解，拧着眉头抬眼仔细观察眼前的书架。
    “那么……所谓‘人类最珍贵的宝藏’究竟在哪里呢？”
    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修塔纳?哈迪收回视线郑重地问道。
    “嘛～～你眼前的这些就是啦。”
    听他这么问，冯侃乐呵呵地抬手对着眼前那看不出有多高也看不出有多宽的书架示意着。
    “哈啊？”
    “我们眼前的这些就是‘人类最珍贵的宝藏’。”
    “这些？”
    修塔纳?哈迪指着密密麻麻不知道摆放了多少书籍的书架更加困惑了。
    “没错，就是这些。”
    冯侃非常肯定的点点头。
    他已经非常清楚地明白所谓的“圣城”究竟是干什么的了。
    “哈迪大人，你之所以会感到困惑，是因为你还没有认识到这些‘宝藏’真正的价值。”
    这个时候，迪曼达克从他们身后走过来加入了对话当中。
    “就是这样，要了解这些‘宝藏’的价值首先要了解什么是真正的‘财富’。”
    冯侃一边对老爷子投以认同的目光，一边接茬说道。
    “什么是真正的‘财富’？”
    带队龙骑士从对方话语中隐约摸到点头绪，但却依然云里雾里。
    “正是如此。”
    面对若有所思的龙骑士，冯侃微微笑了一下。
    “‘财富’，究竟什么是‘财富’呢？钱只是钱，只是单纯而平凡的一件物品而已，金银财宝也是一样，既不能吃又不能穿，如果不能换取其他生存所需的物品，那也跟破铜烂铁没啥区别，这样的东西你认为称之为‘财富’合适吗？”
    这些话冯侃曾经跟小王子说过，不过现在他打算将这个概念解释得更详细一点。
    听到这里，早一步已经接受他的理论的小王子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迪曼达克微笑着摸了摸颌下的胡须，而头一次听说他这种论调的修塔纳?哈迪则似乎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这个很正常，即使是现代地球文明，能够去深入思考什么是真正的“财富”的人也少之又少，绝大多数人都浑浑噩噩，在现代自由经济规则下，人们已经习惯了在稳定的经济秩序框架中争夺经济利益，除一部分研究经济规律的专业人士以外，很少有人回去深入思考这些在背后支持这些经济规则的根本基础是什么。
    “人要有饭吃，要有衣服穿，要有房子住，这是生存的基本条件，为了满足这些基本条件，所以人类才学会采摘树木的果实，捕捉各种野兽，而为了更有效率地进行这些获取生存资源的活动，人类再发展出农耕和放牧的技术以及进行这些生产所需的工具。
    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人口越来越多，原有的生产方式和工具已经无法满足生产的需要，于是人类再在原有的技术基础上对生产方法和工具进行改进。每过一段时期这个过程就重复一次，一步一步走过来才有了我们现在这个世界的样子。
    你们说对不对？”
    “……”
    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拉尔夫专心致志地等着听他下面的话，修塔纳?哈迪依然还有些疑惑，而迪曼达克则笑眯眯地一言不发。
    “事实上这些就是人类的‘财富’，那些更加便捷的劳作方法，那些更加便利的工具，不断提高人类生活水平，改善人类生存条件的技术，创造出这些的智慧才能算是宝贵的‘财富’——生产出来的只是‘产品’，而创造出来的才是‘财富’。真正的财富，其实只存在于这里……”
    说着，冯侃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说到这里，我想大家也都该明白了，人类最大的‘财富’恰恰也就是人类自己本身。
    而这也是支持我各种行动的基础，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思想不同，性格不同，阅历不同，所得到的机遇也不同，正是这些不同才能诞生出无限的可能性，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一个人在将来会有什么样的机遇，会取得什么样的成就，会有什么样的改变，是否会对这个世界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只要他相信自己的可能性并为之努力。”
    就是这样。
    在美国有一句话：“因为我们不知道哪个孩子会在将来成为美国总统，所以我们需要尽全力保证任何一个孩子都能够健康的成长。”
    正因为人类本身才是这个世界最宝贵的“财富”，所以“战争”这种行为才是人类社会当中最大的悲剧。
    因为它抹灭的是世界未来的可能性。
    这个时候，其他人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大家都陆陆续续地围绕在四个人的周围，静静地听冯侃介绍什么是“财富”。
    “而这些……”
    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的冯侃并没有在意其他人的举动，他回过身像是要拥抱那些书本一样张开双臂。
    “……就是混沌之战之前的人类累积了千百万年的经验和智慧，记录了无数先贤智慧的结晶，蕴含着丰富的难以计量的‘财富’的书本，正如那个骷髅棒子自己所说的，当之无愧的‘人类最珍贵的宝藏’！”
    圣城加德忒瓦兹——事实上是众神时代最完善的“图书馆”，或者称之为“资料库”才更正确？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