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特区》0066、杀入河之南

    
    “文公子，你真的要去找那个李信吗？”
    走在路上，都已经离开云梦好几天了，坐在大车上的红娘子仍然在纠结，时不时地就要冒出一句。
    为了拴住这个关键性人物，文刀也不厌其烦地一次次郑重其事地答道：
    “是的，我一定要去找他！”
    自从修改了一下在大明初期的经营策略，他便抽空回了一趟时空之锁，在那边将崇祯十三年以后发生的所有大事小情，都打印了出来编成了一本缩微版《明末纪事》。
    这样一册在手，就再也不用他需要时，要么记不住大事走向，要么就很尴尬地问人，更不会再误事了。
    而且经过这么一查，他对自己穿越以来的这些日子的脉络，也大致心里有了数。
    穿越的那一天，根据记忆和当时的气候，应该是崇祯十二年的下半年。这是根据那天他问陈学濡月份，陈学濡给出的前几天的准确月份。
    如此再对照手中的这本《明末纪事》，与当时在郧阳府与张献忠大军遭遇，以及郧县城李自成走向一一应证，文刀已经可以确定，那一天遇见瞿武、瞿葭他们并最后收服刘仇等人，就是去年的夏秋之交。
    紧接着，招抚张献忠、罗汝才以及小秦王等流贼的熊文灿，因此被崇祯下旨问罪入狱。
    杨嗣昌由此接手，以“四正六隅、十面张网”之策粉墨登场，并来回在武昌府、襄阳府奔波、坐镇。
    随后，张献忠、罗汝才等转入川渝之地，李自成杀入河南之境。
    秦良玉再次神勇阻击张献忠大军。
    奉旨进入中原大地增援的京营总兵官孙应元、副将黄得功也建功立业，连败李自成多支联军，追杀其大将马光玉在淅川、唐河一带，也才有了张鼐八百人马突入淅川邻近的武当山镇，最后被文刀不期而遇地顺手给灭了。
    这么一算来，从山中穿越到出山进入郧县城，一路再到云梦，此刻又即将杀入河之南，去年的夏秋之交到现在的冬春之交，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过去了半年之多。
    崇祯十三年的冬春之交，正是张献忠、李自成之流重新举旗之处的低谷，朝廷还有很多活力追着他们打，所以闯贼还没有遇见李信也就不难理解了。
    可是，陈学濡说的冬春之交，具体到哪个月份，还是有些模糊。二月，三月？
    文刀摸摸下巴，忽然自嘲一笑：
    着什么急呀，等到罗汝才被贺人龙部彻底打败，再也不能独立成军而最终依附于李自成，那时不就可以正式确定自己的时间节点了吗？
    嗯，七月，还很远哩，李自成还不知在河南什么旮旯里钻圈圈，离李信还早着，倒是不着急赶路了。
    而且，兴许在这路上，没准又会遇见李自成的哪一支部属。大股部队，老子就跑。小股部队，老子就吃，顺手再发点小财也无不可。
    奶奶的，谁能想到老子一个原本不相干、也根本没有指望的人，居然还能截胡李自成！
    这些天，文刀笑眯眯的模样，让整个车队又是困惑，又是担忧，当然也有高兴。
    因为公子一高兴，总会没有赏的时候，也时不时地摸出一些好东西犒赏大伙。
    不过整个车队里面，也有人有着不一样的感受。
    张鼐，望着逐渐有些熟悉的道路和过往的村村寨寨，心情不觉格外复杂起来。
    好几天了，他都不怎么跟赵有田斗嘴，更别说打架了。
    “鼐娃，你到底怎么了嘛，一路上都不说话，弄得人好无趣！”
    张鼐看都不看他一眼，更不看自己的一只手，连接在车架上的那个银光闪闪的手铐，只是望着不时掠过的景致，用另一只可以活动的手，使劲揪自己的头发。
    直娘贼，又到中州了！
    闯王，还在这里吗？
    会不会突然有哪家义军，中途杀出来？
    就是不知道他们见了老子这副鬼样子，会咋想……
    想着、想着，他不由得转过头，又眯眼看向前前后后不时东张西望，警惕地探视着沿路情形的那35个亲卫。
    算下来，他与这些曾经的敌人，也算是熟人了。
    从最初与自己交手的青涩、慌张甚至恐惧，见血晕，到一路上与不同的土匪、流民甚至抢劫的官军过招，再到现在一身的果敢和坚硬，他是亲眼见到了这些人如浴火重生般的蜕变。
    而这一切变化，都是那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带来的。
    都是一样的人，为何他总算出其不意，与众不同呢？
    张鼐突然笑了一下，心中猛然一跳：
    直娘贼，老子怎么一直都没有想到呢？
    这么神奇的少年公子，若是投到了闯王旗下，那还得了！
    区区35个人，他就能将他们变成十人敌，百人敌。闯王旗下，兵马何止千千万，只给他一军，岂不是万胜之军？
    张鼐怪异的一笑，让一直瞅着他发愁的赵有田吓了一跳，忍不住一巴掌拍上去：
    “你个鼐娃，魔怔了！”
    这时，殿后的肖马根飞马而过，看见赵有田不知为何跳下车，忍不住一鞭子挥下道：
    “让开，娘的，谁让你挡路的！”
    对亲卫，赵有田可不敢招惹，这是他记得最清楚的事情。
    看到赵有田缩脖子走开，肖马根愣了愣，随即啧啧嘴，心里暗道：
    可惜了这个高手，若是脑子不出问题多好！
    看到肖马根出现在自己面前，文刀不觉眉毛一跳道：
    “什么情况，说。”
    肖马根远远瞟了一眼前面车上的红娘子，抱拳道：
    “公子，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从昨日不就是有一帮人不远不近跟着咱们吗，奉公子令，观察了一天，今日我们在一个山坳处埋伏，将他们一举拿下。结果一问，他们却说是那、那张满霞的戏班子，如今寻了过来。”
    戏班子？
    红娘子以江湖卖艺为生，倒是不假。
    可他们是属狗的吗，一嗅就能找到红娘子，骗鬼呢？
    “先看好他们，宿营时带过来。”
    肖马根肃然点点头，随即抱拳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