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小哥哥》5.云泥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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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双双：“不好吧……人家都说是开玩笑的了。这样搞得我很上赶着那啥一样……”
    齐玥：“木鱼脑袋，人家都给了你一根竿子了，你还不赶紧顺着往上爬？”
    瞿双双：“呃……我考虑考虑吧。”
    齐玥戳了戳她的脑袋：“别考虑太久。你要知道，有很多事情，都是逾期不候的。”
    逾期不候……
    瞿双双一边在家赶着插画稿，一边想着齐玥的话。
    刚走了两分钟的神，冷不丁编辑的夺命连环call就打了进来……
    瞿双双看着那个熟悉的号码，犹豫了许久，还是很怂地接了。
    “陈编……”
    “暮年，我们初校都弄完了，就等你的插图了。”电话那头的女性编辑语气还算平和，但是瞿双双知道，她已经生气了。不过本来……也是她拖稿的不对……
    暮年是瞿双双的‘笔名’。她从小就喜欢画画，7岁开始学画，从初三开始给杂志供稿，为小说画插画，她自己以前也出过短篇插画集。瞿双双笔下的插画都带有种奇幻色彩。她画风独特，用色|大胆，而且构图天马行空，立意却又总是很温暖治愈。业界有人用‘天才’来形容过她。
    所以从她开始接插画后不久，很快就在杂志圈里打出了名声，很多作者争相指名要她的插画。
    不过因为瞿双双还是学生，学业繁重，课余时间并不多。所以她跟编辑部商量好了每个月最多只接两张插画。
    即便如此，每个月月末，她都会进入疯狂赶稿状态——若是遇到创作瓶颈，那就更是生死时速了……
    而这个月她就遇到了瓶颈。底稿画好后，她一直想不好该怎么配色。直到今天在漫画店遇到周承骁，她才忽然有了灵感。周承骁今天在她面前展示出来的两面性，让她意识到，平时以为不兼容的特性，原来也可以完美地融合到一个人身上。那么——她用暗色搭配亮色呢？暗中有明，明中有暗——恰好又切合了她负责插画的那篇小说的主题。
    所以瞿双双一回家就立刻开始动工。她本以为今天晚上只能随便上点儿色交篇烂作上去了。现在有了灵感，虽然执行起来很有难度，但她还是想把这个想法呈现出来。
    “抱歉陈编，我保证今天晚上一定能交稿！”瞿双双态度很好地跟编辑道歉。
    “我们可以等你到12点。”
    一句话说得瞿双双罪恶感徒生：“谢谢陈编，我保证12点前一定完成！”
    放下电话，瞿双双立刻心无旁骛地投入了战斗状态——她还有4小时，要完成上色、上阴影、打高光、修饰，可以说是生死时速中的生死时速了……
    然后……赶在了11点59分的时候踩线交稿。
    瞿双双没好意思给人编辑打电话，就发了条微信过去。
    “陈编……抱歉弄到这么晚t_t”
    那边秒回：“没事，我还怕你今晚交不了了。已做好守夜准备。”
    呃……这么不相信她么？瞿双双囧了一下。她可是向来言出必行的呢……
    还没等她想好回什么，那边就又发来一条信息：
    “这次的作品太经验了！远超我的期待值。棒~我想墨香大大也会喜欢的！”
    墨香就是这次连载小说的作者，也是杂志社重金签下的白金大神级作者。
    这样直白的夸赞还是让瞿双双有些不好意思。
    她打字：
    谢谢陈编！您辛苦啦~若是有什么需要改的您就告诉我吧！
    编辑回：
    好的~你也辛苦了，晚安！
    搞定了插图这边的事情，瞿双双才开始痛苦地赶作业……
    语文英语这些作业都还好说，数学物理这些简直就是重灾区……编都编不出来。
    瞿双双一直赶到深夜两点半，理科的作业还空了一大半……但她实在太困了，只能放弃。
    明天早点起来，找林竞抄一下吧……瞿双双躺在床上想。
    然后，因为睡得太晚，第二天她根本就爬不起来……
    好不容易爬起来了，还是踩着铃声进的教室。
    “瞿双双，交作业。就剩你一个人了。”
    瞿双双刚坐下来，小组长就出现在了她的座位旁，颇为不耐烦地等着她交作业。
    瞿双双：“……哦好。”抄作业计划泡汤。
    瞿双双忐忑地将作业交了上去，并预感……今天一天应该过得不□□稳了。
    果不其然，上午最后一节课刚下课，房清就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瞿双双。中午抽空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她嗓音清亮，班上大约一半的人都听见了，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到了瞿双双这边。
    瞿双双脸皮薄，耳朵‘噌’地就红了。还好周承骁此时不在座位上，不然她真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喂，小双双，你干什么坏事了？”程实悄悄凑了过来，八卦地问道。
    见同桌唐昕也向她投来意味不明的眼神，瞿双双头埋得更低了。她一言不发地从书包里抽出一个笔记本，低着头飞快地跑出了教室。
    她哪里还敢‘抽空’，饭都不敢吃，赶紧就往数学教研组去了。
    数学教研组的门半掩着，瞿双双忐忑不安地在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房清的声音传出来。
    瞿双双推门而入。
    偌大的数学教研组办公室里竟然只有两人——房清和站在她桌边说话的……呃……周承骁。
    大约是午休时间，其他人都已经去吃饭了。
    瞿双双硬着头皮走了进去，顶着周承骁莫测的注视走到了房清办公桌旁。
    房清转头对她道：“你稍微等一下。”
    瞿双双点了点头，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待。
    房清和周承骁在说竞赛相关的事情。瞿双双不是故意听墙角，人正大光明地在她面前说呢……
    然后她才知道周承骁为什么上课总在做竞赛题了……人家早就把高中课程学完了。
    然后她才知道原来他实力碾压俩高三大牛要代表学校去参加全国冬令营的传闻是真的……
    学霸和学渣的世界，相差是这么遥远的吗？十五年人生，瞿双双第一次懂得了什么叫做‘云泥之别’。
    成绩不好，连喜欢人这种事情都没底气，觉得自己‘没资格’。尤其是……喜欢的对象还是个学霸。
    因为旁边等着一个人，所以房清很快结束了和周承骁的谈话。
    周承骁临走前，视线在瞿双双沮丧的脸上停顿了片刻。不过瞿双双因为难过和自卑心理作祟一直低着头，所以不知道周承骁在看她。
    “哦对了周承骁，”房清忽然叫住了他，“你要是有空，就多帮助一下其他同学，给他们讲讲题。光自己一个人成绩好也是不行的，老师希望全班同学都好，一个都不能落下。”
    房清说完这句话，周承骁和瞿双双齐齐向她看去。
    瞿双双脸有些烧，房清口中的‘其他同学’，说的就是可不就是她……
    周承骁则微微笑了那么一下：“好的，房老师。”
    房清点了点头：“你先出去吧。”
    周承骁走的时候，顺手带上了教研组办公室的门。
    房清看着瞿双双：“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瞿双双盯着自己的鞋，恨不能将那鞋面盯出一个洞来。
    她小声嗫喏着：“知道……作业的事。”
    房清：“你知道？那你还将这样质量的作业交上来？是敷衍我，还是敷衍你自己？”
    瞿双双忽然抬头，眼眶微红，着急解释：“不是的房老师……”
    她轻轻咬了一下下唇，难以启齿似的：“……那些空着的题，我是真的不会做。”
    房清叹了口气：“昨天上课讲的，你听懂了多少？”
    瞿双双老老实实地：“一小半儿……”
    房清盯着她眼眶下那圈青黑看了一会儿：“昨天熬夜到几点？”
    瞿双双：“两点半……”
    房清叹了口气：“以后不会做呢，可以问同学，或者来问我。不要天马行空地乱写，也不要一个人在那儿钻牛角尖，浪费了时间不说，也没收到成效。”
    瞿双双：“抱歉老师，我下次不会了。”
    房清从桌上拿起一本单独放在一旁的习题本递给瞿双双：“昨天的作业，去请教周承骁。让他一题一题讲给你听。重新做完，拿给我看。身边放着这么好的资源，怎么不知道用呢？”
    瞿双双乖乖接过习题本：“好的。”
    房清：“其实今天叫你来，还有一件事。”
    瞿双双心中一凛……难道她还犯了别的事儿？不应该啊……她才来九班一天，也没招惹谁啊……话说就她这性格，又能招惹谁……
    瞿双双正自己在那儿疯狂脑补，就听房清说：“听你以前班主任说，你很擅长画画？”
    瞿双双没想到她忽然说起这个，呆了两秒：“还好吧，就是有这爱好。”
    房清笑了一下：“你不用这么谦虚。倒是有一件事，老师想请你帮忙。”
    瞿双双认真地：“老师您说。”
    房清：“今年是我们学校建校100年校庆。10月份学校要举办一个100周年纪念主题大赛。每个班要交三份作品上去，可以是文章，可以是歌曲，也可以画作。我不知道你能不能代表我们班，画一幅画去参赛？”
    瞿双双：“可以的，只要房老师不嫌弃……老师能具体跟我说一下参赛作品的要求吗？”
    房清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瞿双双：“参赛作品规格和主题限制都写在上面了。”
    瞿双双接过来快速扫了一遍……因为主题限制的关系，感觉创作空间很有……局限性。不过，她平时画插画也都是‘命题作文’。只是这次主题不是‘爱情’而已了。挑战一下也未尝不可。
    房清：“谢谢你。”
    瞿双双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没有啦。谢谢老师给我这个机会。”
    房清笑：“行了，赶紧去吃饭吧。”
    瞿双双点了点头：“老师也是。”
    “哦对了，”瞿双双走前房清忽然又道，“以后别熬夜了。对身体不好。”
    瞿双双忽然有点感动。
    来九班之前，总听传闻说房清怎么严厉，怎么不好惹。但其实接触下来，她发现房清并不像传闻中那么成绩至上、不近人情。相反的，她强硬的外表下，有一颗柔软的心——一颗全心全意为学生着想的心。
    不过感动归感动，作业还是要补的。
    瞿双双坐在座位上，盯着习题册上那满篇的红叉发怔……
    这还叫人怎么吃得下饭？？
    习题册上忽然笼罩下一片阴影。
    而后她听见周承骁那清冷却好听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你这作业写得，也算空前绝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