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之殇》八十六 悄无声息

    
    清秋阁内，灯火通明，高朋满座，欢歌笑语，凌青鸾和沈黛眉正坐在镇抚司大人的旁边，和李大仁探讨着音律，歌赋。
    “前一阵子，听了姑娘的一首曲子，叫做《相思赋》，“李大仁微笑地看着青鸾，这首曲子虽然短但是清唱特别有味道，尤其那句，长相忆，莫相忆，欲说还休之感，真是百转千回。“
    “谢大人欣赏，也谢大人捧场。“青鸾笑靥如花，捧起一杯酒递给李大仁，自己也倒了一杯，”敬大人！“青鸾一饮而尽。
    “只是你离开了这里，以后怕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呢。“李大仁喝罢，感叹道。
    “大人，这好的东西，也不能时时都有，那又是普通寻常的跟一个馒头一样，您还会稀奇吗？“黛眉笑道，”所以是物以稀为贵。“
    “哈哈，对，对！“李大仁颔首，结果青鸾递过来的一杯酒，手也捏住了青鸾的手，仔细摩挲：”姑娘的手，为琴而生，如果甘愿为人调羹做汤，让人唏嘘！“
    青鸾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只是笑着答道：“为琴而生，也是为情而生。“说吧低眉不语。黛眉看得诧异，立刻笑道，”李大人既然这么惋惜，当初干什么去了？“
    “当初，“李大人放开了青鸾的手，青鸾赶紧去倒酒，”当初他可是李翀大人都拒绝了，这么个烈性子谁还敢自讨没趣呢，看来还真的是自古美人爱少年呢。“
    “哈哈——“黛眉和李大人都笑起来。
    “瞎扯——“青鸾笑道，不远处李翀也听到了这番话，听见他们公然调侃自己老了，心里大怒，攥紧了手中的酒杯。
    “沈姑娘，你也拿了文牒，怕是也要离开了。“李大人感叹。
    “就是离开了，那还不是在京城，只要人在京城，那还不得听您的，别说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了，你看就是朝中文武百官谁不是忌惮李大人您三分呢？”黛眉笑道。
    “那可不是，您可是真正的威震八方的人呢。”青鸾递给李大人一杯酒。
    推杯换盏，不知道每个人喝了多少杯。
    不远处的石逸一个人坐在包厢之内，冷冷地望着青鸾和黛眉这边，青鸾也瞥见了石逸，几次想起身道石逸这边来说句话，都被李大人叫住抚琴，一边抚琴，一边停下来和青鸾讨论，酒醉迷离之时，青鸾少不得应付。醉眼朦胧中似乎看见了石逸转身离去的背影。
    这宴席方才散了青鸾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眼皮子打架了。推了推身边的黛眉，她也是沉睡不醒，青鸾环顾一下四周只见这时黛眉的帷帐，挣扎着想起来但是头实在昏沉，怎么也清醒不了。
    落日西沉之时，青鸾方才转醒来，采薇带着换洗的衣服过来，青鸾在采薇的帮助下换上，在采薇的搀扶下，青鸾往家里走去，只见一路上多了不少官兵，冲着清秋阁冲过去，青鸾一惊醒，低头看采薇，采薇点点头。青鸾的嘴角略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李大人的府上，张景在院内问话，仵作正在仔细检查李大人的已经冰冷僵硬的尸体。
    “昨儿个大人从清秋阁出来就喝多了，上了轿子，路上也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可是等我们回了家，喊大人没有声音。”随从们诺诺弱弱地回答。
    “大人是在家前面下轿子，还是在院子里？”张景记得李大人谨慎，从来都是在院子里下轿子。
    “院子里，”随从答道。
    “然后呢？”张景走到轿子附近去查看究竟，
    “然后没有声儿，我们就掀开帘子，只见大人耳朵鼻子都是血，然后——”随从低下头，不管继续说。
    “大人昨天和谁喝酒？”张景问，
    “昨儿个就是和清秋阁的凌青鸾还有沈黛眉喝酒。”
    “只有大人喝？”张景心一沉。
    “不知道。”
    “是同一壶酒吗？”
    “大人让小的们出来了，远远地也没有看清。”
    张景听罢踱步回到房内，沈放看了张景进来，问，“问出什么了？”
    “也许是酒的问题，等去清秋阁的人回来了就知道了。”
    “回大人——”这时候仵作也好了。
    “怎么回事？”
    “大人是被毒物咬伤，至于是什么毒，看不出来，伤口细小，不在腿上应该不是蛇，那就可能是毒蜘蛛或者毒蝎子之类的，这种极毒，见血封喉。”
    “这都深秋了，这些毒虫怎么还会在外面？而且这又不是荒郊野外的。”沈放道。
    “嗯，你呆在这里，我去看清秋阁的人回来没有。”张景沉思。
    牢内，沈黛眉和青鸾相拥背墙而坐，清秋阁还有其他几个人都被关在其他几个牢房里，黛眉有些瑟瑟发抖，青鸾一言不发。
    “青鸾，这是怎么了？”
    “别担心——”
    “我怎么别担心，昨儿个喝酒还是好好的，怎么这会让就暴毙了呢，你说官府会不会要我们的命？”
    “这事情又不是我们做的？我们怎么有这个本事呢。“青鸾安慰道。
    “可是——“黛眉还想说什么，就听见外面有人高声叫。
    “出来——”
    “你带我们去哪里——”黛眉害怕，青鸾拉住黛眉的手，紧紧握住。
    “跪下——”俩人被带到一间屋子，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阴暗幽静，只有一声声尖叫传来，听得让人毛骨悚然。
    “张大人——”“石将军——”黛眉先看见，心里大喜赶紧叫了起来。
    “跪下——”俩人被按下，青鸾看了张景一眼，只见他眉头紧锁，眼神犀利冰冷，再看了石峰一眼，满眼都是焦急，旁边的石逸没有太大表情，但是双拳紧握。
    “昨儿晚上李大人是和你们一起喝酒？”张景问
    “是呀——“黛眉看了看青鸾，
    “喝什么酒——“
    “桂花酒——“
    “哪里来的桂花酒——“
    “食为天买的，“
    “谁买的——“
    “清秋阁的人，“
    “你们喝了吗？“
    “喝了——“
    “是同一壶酒吗？“
    “是——“
    张景示意身边的人把酒坛递给她们俩，
    “现在喝一口“
    青鸾有些迟疑，张景手心有点儿冒汗，黛眉带着哭腔问，“这是要让我们做待罪的羔羊吗？昨儿那酒我们喝得不比李大人少，怎么可能跟我们有关呢？“黛眉看张景不为所动，转眼看石峰：”石将军，石公子桂花酒你也喝了的，难道——“
    “好——我喝“青鸾这时候端起酒坛灌了几口，旋即把酒坛放在旁边，一擦嘴。
    张景眉间一松，“这真的是桂花酒吗？“
    “不是，这里还有梅花酒，桂花酒的想起浓烈，所以我在里面加了梅花酒，梅花酒的味道清淡，绵柔。“青鸾答道。
    石峰看了看青鸾，没有说话。
    “带她们下去——”张景命令道。
    “石将军，救我，我们是无辜的——”黛眉苦了出来。
    “眉儿——”石将军想说什么，青鸾冲他摇了摇头，石峰迷惑，不解，这一切都被张景看在眼里，盯着他们，直到她们消失。
    “张兄——”，
    “石将军，除非找出真凶，不然她们放不出去。”张景道。
    “可是明明查出镇府司是被毒物咬死。”石将军无奈。
    “石逸，那天看见什么了？“石峰问石逸，
    “我看见他们三个人，一起饮酒，一起谈论诗词歌赋，谈天说地，谈笑风生！“石逸回答道，”没看出什么特别的。“
    “即使没有什么特别，她们也牵扯其中可是他是朝廷从三品官员，锦衣卫都指挥使需要一个更合理的解释。“张景环顾一下四周道。石峰和石逸没有说话和张景一起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