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变》第十章 风起云灭笑谈间（下）

    
    魔道无极急忙奔出。
    只见这位刚才还神威凛凛势不可挡的魔族长老从长长的台阶上滚了下去，魔道无极心里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头，难受之极。
    看来魔罗已经知道夜羽存活的希望渺茫了，果然如魔道无极心中所想的一样，夜羽已经是他心中最好的希望，希望一旦落空，他心中坚持下来的信念马上轰然倒塌。
    他已经不忍心继续面对这位魔族长老了，也无法面对众人对他的功过是非的评说。
    赫无痕带领众人走了出来，他们站在行宫前朝下望，只见刚才几乎给他们带来灭亡之灾的这位倍受争议的魔族长老正从长长的台阶上往下滚。
    那位被魔罗一脚踹倒的暗魔族大长老天罗王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从身边滚过，这位暗魔族最有名的人物现在就像人类中的一个即将如土的糟老头子。
    匆匆赶来的魔族大军在下面好奇地望着这一切，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高高在上的魔主赫无痕率领魔族大臣就站在行宫前，他们的目光都投向了那个正从台阶上滚下的老人，一个个神情复杂。
    长长的台阶终于滚到了尽头，一双有力的手将他抚了起来，魔罗抬起满眼泪水的头，望着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夜飘零，是你，你还活着！”魔罗觉得自己的嗓子已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是啊，老朋友，我还活着，我们又见面了，当初你带走我的小外孙夜羽，我很感‘激’，也很想念你们，如今听说你带着夜羽回来了，我很高兴啊，可是……造化‘弄’人，他怎么钻到火鼎里面去了，那尊火鼎还是我亲自回炉的呢，造孽啊！”夜飘零也是满眼泪水。
    “夜……夜飘零！”赫无痕大吃一惊，这位皇魔族前辈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又复活了？
    “听说魔心无界这位老家伙也出现了，我还以为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可以好好喝上几杯呢，魔罗，夜羽这孩子福大命大，不会这么容易死的，不要难过了，当初魔心无界那家伙也曾进过魔炉，后来不是成了魔族一条鼎鼎有名的好汉了吗？夜羽这孩子既然是魔心无界看中的人物，一定也不会轻易死掉的，我们要相信他还活着，只是我们找不到罢了。”夜飘零劝说道。
    “夜飘零是谁？”魔道无极好奇地问道。
    “他就是夜羽的外公，曾经的魔族之王，因为公主芙萝一事服毒自尽，原来没有死！”赫无痕黯然，当初美丽的芙萝公主曾经是他心中的梦中情人。
    那时候的魔族势力滔天，皇魔族少年高手如云，芙萝公主是他们所有人心中的梦想，可没想到这朵魔族最美丽的蓓蕾竟然被一位神族的高手夺走芳心。
    随后是无穷尽的追杀，芙萝公主因此而亡，他们将这一切记在那位神族高手身上，甚至迁怒于他们的儿子夜羽。
    曾经的往事浮上心来，赫无痕感慨万千。
    那时候的魔罗与魔龙嘎嘎从高手如云的魔族中救出刚出世的夜羽，一骑绝尘而去，从此与魔族断绝关系，那一战魔罗和魔龙势不可挡，击杀高手无数。
    如今魔罗卷土重来，携带着已经还原成魔王剑的嘎嘎更是强大无比，无人能挡，可是那已长大的夜羽却莫明其妙丧身于火鼎之中，并且还是外公夜飘零亲手回炉。
    那时候的皇魔族少年高手如云，他们指点天下，一个个‘激’情四‘射’，可是如今他们都到哪里去了呢？只剩下自己一个在孤零零地守着魔族最后的尊严。
    如今皇魔族的少年高手只有魔道无极、公孙亮和诸葛子瑜了，封印解开，魔族野心勃勃，他却从皇魔族的衰落中看到了魔族的凋零，他甚至希望封印再被封印起来，这样就不用面对外面的世界了，魔族也就可以继续存在下去。
    “不应该呀，魔罗，我都没有绝望，难道你就已经绝望了，我已经死过一次，告诉你，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要有信心，我们一定可以找到那顽皮的孩子，唉，虽然我没见过他，可是他一定像芙萝小时候一样顽皮可爱，你不知道呀，芙萝小时候比所有的男孩子还野得多！”夜飘零拉着魔罗再次登上台阶。
    看着这两位白发老人语无伦次，魔族大军却一个个话不敢出。
    天罗王茫然地看着他们从身边相扶而过，行宫前的赫无痕等人默然分开，看着他们走过。
    “你看看，魔罗，这座行宫虽然规模没有当初我们那个时候那么大，看上去却一‘摸’一样，在我没当上魔王前，我是魔幻军团的军团长，你是军师，我们曾经多次在魔王殿上争执，互不相让，你难道不记得了吗？好像就是在这个地方啊！”夜飘零右手指指点点，然后突然将手指向赫无痕。
    “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孩子呢，我可是看着他长大的，赫无痕，其实你做得很对呀，当初要不是你出头，魔族可能早就自生自灭了，是你凝聚起了已经化为一团散沙的魔族，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可是我已经老了，不能帮上你的忙，你的所作所为也是为了让魔族恢复昔日的辉煌，这点我看得很清楚。”夜飘零大声说道。
    赫无痕眼圈发红了，他强忍不掉泪，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强烈的罪恶感，当初他们‘逼’走了那个孩子，这对这位老人来说是多么地残忍，自己甚至在封印解除后下达了魔主追杀令来追杀可能活着的夜羽，这消息传入老人心中，他又该是如何作想。
    “还有你，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为什么要将火鼎送给我回炉，为什么不自己想办法打开火鼎看一看，老是怕麻烦！”老人突然论起拐杖打向了满脸惊诧的蓝月大师，将这位灵魔族大长老一拐杖抡翻。
    “师父，您……您是夜飘零！是……是……”蓝月语无伦次地说道。
    他真的是呆住了，众人也呆住了，没想到夜飘零竟然是蓝月大师的师父，当初他可是魔幻军团的军团长呀！难道蓝月大师的技艺都是他传授的么？
    “唉，我们都老了，老了，不中用了！”夜飘零叹息道，“不过魔族不会老，永远后继有人，就像‘潮’起‘潮’落，有‘波’峰也会有‘波’谷，我坚信这点，魔族的起飞就在眼前，我一个老人都充满希望，难道你们反而没信心吗？”
    “是的，我们永远有希望，无论是面对过去的神族，还是现在的播种者！”赫无痕呜咽道。
    “有信心就好，唉，看到你们年轻人，我真是高兴啊，既然有希望，就赶快派人寻找我那位可爱的小外孙吧，唉，不知道他长得怎么样了，魔罗，魔族的事就‘交’给年轻人去办吧，我们现在去喝酒，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