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若以，碎木成珏》Chapter 20

    
    Chapter20
    天空变得灰蒙蒙的。
    晚夏还带着暑伏过后的燥热，空气闷闷的给人一种粘腻感。
    苏落木看看日历，今天就是法院一审两年前晨驰公司涉嫌经济犯罪事件。
    苏落木没有旁听。她也不是原告，她把这个权利交给了周萧萧。
    苏落木望着湛蓝的天空，她希望哥哥能看见今天站在法庭里的周萧萧。能看见她和萧萧所做的努力。
    苏落木默默祈祷，“哥哥，你会永远保护落木的对吗？”
    从前在那棵大榕树下，苏落晨对苏落木说过他们是世上彼此唯一的亲人。
    三个月后。
    刘亦然面色阴郁的站在警察局门口。
    苏落木慢慢地走到他身边，“赌局，你输了。”
    刘亦然恨恨的看着她，没说话。
    苏落木面对着被带上锃亮手铐的刘亦然，恍如昨日。
    刘亦然在上警车的的间隙，像是又想起什么忽然笑了，他看了看周围的警察，他感受到抓着他胳膊的手，身形微动，挣扎了几下，对身边离他最近的一个警察用下巴指了指苏落木，“我和她还有句话要说。”
    苏落木看着他带着手铐一晃一晃的走过来，她谨慎的往后退了几步，见警察也跟了上来，才彻底的定住了脚。
    刘亦然走到她面前，举了举手铐，金属碰撞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苏落木的耳朵。刘亦然不急不缓却语气极重的对苏落木说道，“那份证据，你没能力找到，有人帮你而已，别高看了自己。这场赌局很大，你未必赢了，先让你占个上风。”刘亦然说完就笑了起来。
    看着快笑出眼泪的刘亦然，苏落木面无表情，“你真可悲，做你父亲的替罪羊，心里挺不好受的吧。”
    刘亦然听到这个，像是发了疯的野兽，用带着手铐的手砸向苏落木。警察见状赶忙将刘亦然拉开压制住他进了警车。
    剩下的警察赶紧查看苏落木是否有事。苏落木向他们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苏落木回想着刚才一幕幕，她揉了揉脸颊。刘亦然砸向她时，虽然她眼疾手快的闪躲开了，不过刘亦然用劲很大，还是擦了一下她的脸颊。
    苏落木买了花束就招了一辆出租车前往陵园墓地。
    她将花儿放在墓地前。对着墓碑上苏落晨的黑白照片笑的灿烂，可是笑着笑着，她便流出了眼泪。这一刻她真的等了太久，太久。
    “哥哥，谢谢你。”
    远处周萧萧见到苏落木这样，走上前，安慰的抚拍苏落木的肩膀。
    苏落木感受到肩膀的暖意，站起身，“萧萧。”
    “嗯，落晨在天上看到应该会很开心。只不过刘正强还没有真正落网。”
    “让他入网应该挺困难的，他连他儿子都可以舍弃。”苏落木有些忧心。
    “咱们一起努力。”周萧萧打起精神握住苏落木的手，又说到，“你也应该弄清楚那份证据到底是谁寄来的。不然心总会不安。”
    “嗯，我会弄清楚的。”苏落木将周萧萧握在手里的手紧了紧。
    “还有，我有件事一直想和你说。”周萧萧眉头紧锁。
    “什么事？”
    “是……”周萧萧刚要开口，手机铃就急促的响了起来，周萧萧接起，“喂？”
    电话那头说了几句，周萧萧挂了电话对苏落木说，“我妈说俊俊发烧了。我得先回去。”
    “那我跟你一块。”
    “不用了，落木，还有很多事，你先忙你的。我这里照顾的过来，还有我妈呢。”
    苏落木听了周萧萧的话，她也确实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就点了点头，目送周萧萧离去。
    雨又淅淅沥沥的下起来，雨滴打在玻璃窗上划出一道道透明的斜痕。下了公交，苏落木抖抖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小跑着进了公司。
    公司一楼没有什么人，苏落木已经迟了许多，刚进电梯，她一只手紧握着包带，本想按向10层的另一只手停顿了然后向上移了一点，按下了13。
    苏落木走到一扇门前，轻轻敲了敲，便推开了。
    “部长。”
    正在盯着报表的男人抬起头，“有什么事？”
    苏落木咬了下唇，从包中掏出一张纸，恭恭敬敬地放在部长的面前。部长顺着苏落木放下的动作看向纸上的内容。
    纸上开头的三个字映入他的眼中。
    辞职信。
    部长沉默半响。
    苏落木屏息等待着。
    他终于语气平淡地开口，“是公司的待遇不好？”
    苏落木摇手，“不是的，不是的，是我自己的原因。”
    部长轻叹一口气，“那就休息一段时间吧。以后要是还想来公司里锻炼，随时欢迎。”
    苏落木感激地笑了笑，“谢谢部长。”
    苏落木抱着整理箱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得到了不少同事的关心，程殇璃也没有再出言语讥讽，只是默默的看着收拾东西的苏落木，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苏落木冲她友好一笑，抱着东西离开了她这几年工作的地方。留下了伫立在原地不知想什么的程殇璃。
    她抱着箱子进电梯，眼看电梯就要关住。冯小洛急急忙忙地跑过来，“等等。”
    两人站在电梯里，谁也没有说话，苏落木以前也没觉得电梯里的空间如此狭小，但现在苏落木觉得电梯很小，站她们两个人，很拥挤。
    到了一楼，苏落木用余光扫了一眼玩手机的冯小洛，走了出去，冯小洛也在苏落木后边跟着。
    苏落木转头，眼神正对上冯小洛的眼神。
    “落木姐，我表哥的事我不怪你。”
    冯小洛留下这句话便于苏落木擦肩而过。
    苏落木低下头看了看抱着的箱子里的东西突然觉得有些难过。
    苏落木总算是给自己放了一个不知道日期的假，但她心里隐隐觉得一切没那么简单，也还不曾结束。她看向远处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空山鸟语状态的天际，深深的叹了口气。如果时间可以停留在这无忧无虑的情景，该多好。
    三个月后。
    初秋褪去了夏的炎热，树叶也逐渐从夏日繁茂的绿变为秋意温凉的橙。幼小的蝉已经在土中开始长眠，等待来年夏天的到来。天气已经染了微微凉意，不再是适合穿短袖裙子的季节了。
    苏落木也开始了新的工作——立华公司存档员。职位不大，但她很喜欢这份相对清闲的工作，她现在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就算想挑战自己，似乎也已经被现实磨没了这点心思。早已到了应该谈恋爱甚至是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可她却还是放不下心中那个人。
    苏落木觉得很奇怪，她曾认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应该或不应该发生过的记忆、感情、心理。可是并没有，顾若的气息如影随行，她抛不掉也忘不掉，那些过往仍历历在目。她可以说是没有真正的谈过恋爱，因为，遇见的每个男性苏落木都会忍不住去和顾若作比较，而他们，在苏落木心里，都比不过顾若。
    立华公司。
    顾若手中握着笔低头写着东西，秘书敲了敲门，“董事长，外边有个女士找，她没预约，但是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找您。”
    顾若想了想，依旧拿着手中的笔，“她不肯说名字？”
    “是，所以想问问，是见还是不见。”
    “那就叫她进来吧。”
    女人踏着细高跟走向顾若所在的位置，随着她离顾若的位置越来越近，整个房间都回响着高跟鞋接触地板的哒哒声。顾若抬眼，段向萱穿着豆绿色的棉麻薄衬衣，下身是一件黑色长裙，带着自信的笑向他走过来。魅惑的眼睛，豆沙色的薄唇，瓜子脸，这些都是段向萱自信的来源。
    “顾若，好久不见。”
    “可是我一点也不觉得久。”顾若站了起来，离开办公桌。
    段向萱的脸色变了变，但她很快调整了过来，她走近顾若，攀上他的肩，优雅的笑了笑“我说过，你只有我，所以，无论你在哪，我与你同在。”
    顾若轻轻推开段向萱攀在肩上的手，不着痕迹的与段向萱拉开距离。“我也说过，我们之间不再有任何关系。”
    “顾若，你的绝情好像全给了我。”
    顾若看着由于生气额头上略微浮现着青筋的段向萱，冷冷的说，“澳大利亚那次事故是你做的。”
    “你……。”段向萱的手心沁出冷汗。
    “你走吧。”
    “为什么不告发我？”
    “没必要。”
    “难道你还……？”
    “别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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