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年四季》第二十四章 烟火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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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一小长假，对于叶音蕊而言，最是兴奋不过。睡了个大懒觉的叶音蕊起床时，叶母已经把家里的卫生全部打扫了一遍，正坐在沙发上纳着鞋底呢，而此时桌子上已经摆上了做好了的早餐。
    见姐弟两人都起床了，叶母对着比弟弟还晚起近半小时的叶音蕊说了句：“赶紧去刷牙洗脸，然后吃饭，你弟弟都已经收拾好了。”便又低头继续手上的活计。
    此时叶母正在做的是一双千层底布鞋的鞋底，用的布料是之前不要的旧衣服剪出来的。叶音蕊小时候最爱的就是叶母做的布鞋，穿在脚上尤其舒服，班里的同学有时候也会羡慕叶音蕊能穿妈妈做的布鞋，每当有同学夸赞叶母手艺好的时候，叶音蕊心里都是甜甜的，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她有妈妈做的布鞋可以穿。叶母做的布鞋，叶音蕊一直穿到高二，叶母便不再给叶音蕊做布鞋了。而所谓的理由是堂妹口中那一句：都高二了，怎么还穿布鞋，土不土。也是因为叶音蕊爱穿裙子，所以穿凉鞋的时候更多一些。
    叶音蕊从来不觉得妈妈做的布鞋会土、会不好看，甚至颇有些不理解堂妹为什么觉得穿布鞋就是所谓的土呢。明明穿着很舒服啊，而且学校的校服是衣服裤子，怎么就不好看了？叶音蕊甚至在初升大学那一年还想将以前的布鞋带过去。虽然不理解，但叶母不再给叶音蕊做布鞋，叶音蕊也就只有买的鞋子可以穿了。
    叶母除了每年给家人做两双布鞋外，偶有时间还会给他们织毛衣和毛裤，所以每到冬天，叶音蕊的毛衣、毛裤都是叶母亲手织的。三两下洗漱完毕的叶音蕊走到叶母身前，弯着腰认真的看着叶母一针一针的纳鞋底，口中却催促着叶母先别做了，吃完早餐再说。
    叶母在叶音蕊一叠声的催促下放下已经纳了一半的鞋底，起身走到桌子前坐下。叶父一大早就吃过早餐出门了，故而今日早餐只有叶母和叶音蕊姐弟三人。吃过早饭的叶音蕊和弟弟叶音飞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剧，等着叶音蕊姨娘一家的到来。而叶母则继续纳着鞋底。
    这似乎已经是一种惯例，每逢这样的节日，吃过早饭后，叶音蕊姨娘一家就会到叶音蕊家，然后两家人或吃过午饭一起去逛街，或直接去逛街然后到了中午再决定是回家做饭还是在外面随意吃点，这一天，亦是如此。
    当时针指向十二与一之间时，等的无聊的几人才看到姗姗来迟的叶音蕊的姨娘，表姐、表弟三人，相互打过招呼后，几人纷纷坐在了沙发上聊家常。因为快到中午饭点了，因此几句简单对话之后，便已然决定了今日的行程——吃过午饭后再出门。
    “叶子，去菜市场买条草鱼回来，再买点香菜，中午做酸菜鱼吃。”叶母从来都是如此，家里有客，必然是要多做两个菜的。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吩咐完叶音蕊去买鱼，叶母陪着自家姐姐又说了会话，也转身走向烟台处开始收拾起来。
    “老板，草鱼怎么卖的？”顶着大太阳，叶音蕊很快便来到了菜市场。市场上有两家鱼店，还是紧挨着的，叶音蕊在距离自己近一点的几个鱼盆前停下脚步，开口询问着鱼店老板。
    “九块钱一公斤，要多重的？”一口乡音从鱼店里传出，鱼店老板上前几步招呼着前来的小顾客。
    “恩，要个一公斤多一点的。”看着鱼盆中游来游去的鱼，叶音蕊笑着和老板说道。对于买东西，人们总是习惯性的自己挑选，掌握主动权，然而对于鱼，叶音常常分不清草鱼鲤鱼等各种鱼之间的区别。故而说出自己的要求后，便站在一旁等待着。
    “这条怎么样，要不要处理？”老板从叶音蕊身侧的一个鱼盆抓了一条鱼拿出来，然后看向叶音蕊问道。因为有的客人喜欢买回去自己处理，故而老板总会多问上一句。
    “可以呢，麻烦处理一下吧。”看了眼老板手中个头和记忆中差不多大的鱼，叶音蕊点了点头回答道，然后退后两步以免鱼盆中的水溅到自己裤子上。站在一边看着鱼店老板将草鱼放进铁盆中去了鱼鳞又去了内脏等物后装进黑色塑料袋中。这时的叶音蕊才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朝着老板赶忙喊了一声，“老板，鱼泡也要要呢。”
    见着老板将鱼泡放进袋子递给自己，叶音蕊上前一手接过袋子的同时还不忘道了一声谢谢。
    对于鱼泡，鱼头，鱼尾一类的，叶音蕊素来是敬而远之，尽管这些都属于高蛋白食物，且有种说法是吃鱼头才聪明。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依据，但固执的某人总爱坚持己见的将之拒绝。以至于长大独自在外工作时的叶音蕊，除非是回家和去亲戚家以及在外面和朋友吃饭，否则她的餐桌上是见不到鱼的，只为鱼头鱼尾自己不吃，却又不能浪费。
    然而叶父叶母却说鱼泡好吃又有营养。记得叶音蕊有一次处理鱼的时候将鱼泡扔到了一边准备和鱼鳞等一起扔了，叶母看到后一边说着叶音蕊浪费，一边将鱼泡拿起移至另一边盆子里。
    记得有孩子说了这么一句话：“大人不挑食是因为他们做的都是自己喜欢吃的。”那时候的叶音蕊还有一种“就是的”的感觉。自己不喜欢吃苦瓜，所以买菜时都是避开的，鱼，也是一样的。至于所谓的营养，叶音蕊想总有一种喜欢的蔬菜或者其他食物是可以代替的。
    买好了鱼，叶音蕊又顺着路往左前方走去，右手一侧除了这两家鱼店，就是一些熟食店以及几家卖锅碗瓢盆等商品的店铺，左手一侧也是一排的蔬菜店铺。来到最近的一家蔬菜店，叶音蕊的视线顺着店铺开始自己搜索起来。
    “老板，这个香菜怎么卖？”当视线定格于一个深蓝色的大袋子上时，叶音蕊一手指着袋子里的带根的青菜，一边抬头看向店铺的老板。
    “你要做鱼的话，买上一块钱就够了”对于菜店老板的另类反应，叶音蕊看了看手上提着的鱼后，便也顺口接了下来：“那就买上一块钱的。”
    提着老板装好的香菜，叶音蕊转身向着来时的路走去。一路上，耳边依旧是人们在讨论着各自的家长里短，谁家的小孩调皮了，谁家今天又做什么好吃的了，谁家的孩子考试的里第一，谁家打麻将三缺一了，声音或大或小、或高或低，这样的风景似乎是以院子为主的建筑区域中独有的，而这样带着烟火气息的日子似乎才是属于他们的生活。
    在叶音蕊将要向左转弯时，几步开外的一个人进入叶音蕊的视线，停住脚步，等来人距离自己只有三、四步距离的时候，叶音蕊笑着打了招呼。
    “你怎么在这里，这是打算去哪转转？”
    “去朋友家路过，你呢。”停下脚步，穆天宇看着眼前提着黑色袋子的小丫头，昨天才一起走的路，不曾想今天又碰见了。
    “我回家。”对于穆天宇的问题，叶音蕊三个字就解决了。
    “你家在这里？”对于这一片，穆天宇还是知道些的，大都是以院子为主的住户。
    “就在前面岔路口，路口左拐就是。”顺着叶音蕊手指的方向看去，穆天宇看见了一个t字路口。紧接着就听叶音蕊继续说道，“有时间可以来玩，家里还等着我买的鱼呢，那我先回了。”
    “嗯，拜拜。”对于叶音蕊偶尔的雷厉风行，几句话就闪人的性子，穆天宇并不太适应，只能随口应道。
    “拜拜。”打完招呼，叶音蕊继续之前的动作，右转，然后直走再左转。
    “我回来了。”用钥匙打开大门，叶音蕊一边走一边朝着房子里边大声说了一句。
    “鱼买回来了？”听见叶音蕊的声音，叶母探过头看了过去，见着叶音蕊提着的黑色袋子，然后一边站直身子一边吩咐着叶音蕊把鱼洗干净收拾好。
    拿过一边的塑料盆子，叶音蕊将袋子里已经收拾好的鱼倒进了盆子里，在盆子里加了半盆水后，叶音蕊朝着四周看了看，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工具，将视线转向叶母。
    “妈，剪刀放哪了？”一边问着，一边拉开手边的几个抽屉寻找着。
    “就在你手边的柜子里面。”听到叶音蕊问话，叶母扭头看了一眼，便转回头继续着手里的活，口中却已然回答着叶音蕊的问题。
    “找到了。”从柜子里翻出了剪刀，叶音蕊用水冲了冲，便拿着剪刀去剪鱼鳍和鱼尾。鱼鳞已然被鱼店老板刮过，但也还有个别地方没刮干净。剪去鱼鳍和鱼鳞后，叶音蕊便开始继续刮鱼鳞，一分钟后确认刮干净了才在盆子里把鱼和鱼泡洗干净放到一边，又重新打了一盆水继续清理。
    将收拾好的鱼放在一边，然后洗了米放进电饭锅里，叶音蕊便退出了做午饭的行列，在一边看着叶母炒菜，偶尔打打下手。
    吃过午饭后，叶父再次出门，而叶音蕊一家以及叶音蕊姨娘一家，一行六人则是在叶母洗过碗后，一起出了门，目的地则是距离叶音蕊家有四十分钟路程的商场。虽然一路挑着阴凉的道路走，但来到商场附近时，几人也热得不行。
    每逢五一、十一，或者是遇到什么节日，商场的门口总会搭设临时舞台，上面有主持人介绍一些商业产品的同时还会有许多的节目让大家看，有唱歌的、跳舞的、表演魔术的，还有和大家一起互动答题做游戏领奖品。几大商场门口各有一个台子，而每个台子前几乎都有一圈的人围着。
    叶音蕊初一的时候拉着林姚参加过一回这样的小游戏，那是十一的早上参加完升旗仪式从广场回家的路上，看见商场前台上有人做游戏，叶音蕊就举手报了名，参加“一只兔子，一张嘴，两只耳朵，四条腿”的接力游戏，最后获得了一个铅笔盒的奖励。为此，把叶音蕊高兴了好几天，把铅笔盒带到学校后，还惹得同学想要花钱买走。最后，叶音蕊因为舍不得用这个铅笔盒，这个小奖品就直接进了叶音蕊的储物柜，里面装了满满一铅笔盒的硬币。
    在商场前的临时舞台处停留了十几分钟后，几人便转道去了商场里，比起街道，商场里可要凉快不少呢。走走停停间，一下午的时间似乎就这么飞快地过去了，逛累了的几人找了个椅子歇息了一阵后，便也起身转道向着来时的路走去。虽然还没到晚饭时间，但这一日，似乎就算是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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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烟火气息，是记忆中最熟悉的场景，寒来暑往的那些年，似乎也是最为珍贵的回忆。
    很多时候，我们总会感慨一句物是人非，但更多的时候，人非物亦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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